于是女子酒局开始,三人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雷霆们坐在对面看着她们,开始还吃零食,等最后都无聊到快睡着了。这一场酒局很是“惨烈”,“三败俱伤”,槟榔、雪庭和康飖全部“壮烈”。也不知多少瓶龙舌兰被干掉,康飖喝得不省人事。雪庭虽然还有点意识,但趴在扶手上也不行了。只有槟榔还睁着眼睛,双颊酡红地吃水果,然后扫一眼烂醉如泥的两名好友,扬眉,自语似的笑说:
“失恋居然还能让人酒量倍增,真是奇迹!”
“好了,”瞠目结舌的男人里,冠玉先发言,“你们别再喝了,再喝下去会很危险,还是回家吧。”
“赶紧回家吧。”雷霆打个哈欠,起身扶住飖飖,“飖飖,来,起来,回家了。”
“雪庭!雪庭!”孟辙拍着雪庭的肩,“醒醒,我送你回家!”
“得了,你送我,肯定会闹出绯闻!”雪庭趴在扶手上道,良久才抬头,“槟榔,你快回家吧,今天喝得太多了!”
“嗯!”槟榔哼一声。
“不然你今晚去我家住吧?”雪庭又说,槟榔只是摇头。
雪庭就站起来双脚拌蒜地走了,孟辙急忙赶上去扶她,被推开。等待的保镖过来搀住她,簇拥着她出去上车。孟辙跟到门口看着她上车才放心,回头见雷霆把烂醉的飖飖抱出来,后面冠玉护送着摇晃的槟榔跟出来,她总是站不稳。
“你赶紧送飖飖回去吧。”孟辙对雷霆说,又向冠玉道,“你先走吧,我送她回家。”
“你走吧,我送她,我和她正好顺路。”冠玉回答。
“也行,那你记得把她送上楼,别让她又跑了。”
“知道。”冠玉说,扶着满身酒气的槟榔上车,离开。
“简直是三个酒鬼!”雷霆无奈地摇头,奋力把飖飖抱进车里,黄色跑车绝尘而去。
槟榔喝太多了,所以连话都懒得说。在车子行驶的过程中,她始终靠着车门,冠玉以为她睡了。不想到家时她忽然睁开眼,说:
“我到了,谢谢你,我走了。”
“我送你上去。”他急忙下车,迎上来扶住她。
“我没事,你走吧。”她摆摆手,上前输入密码,进门。
“我还是送你上去吧。”他固执地跟着她。
她懒得再说,只好任由他跟着,上电梯,来到家门口,开门,然后问还没走的他:
“要喝咖啡吗?”。
“不用了。你进去吧,好好休息,别再出去了。”他认真地说,“喝点蜂蜜水,可以醒酒。”
她对他微微一笑,进去了。
冠玉帮她把大门关上,然后才离开。真是个好人!
聂赏冬再次跑到白朗家,每次她来找他,他总在喂乌龟,这让她莫名地感到恼火。她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
终于,白朗喂完乌龟,视线转向她,问:
“又怎么了?”
“苏槟榔居然敢打我!”她怒道,希望他能跟她同仇敌忾。
“你又去惹人家了吧?”没想到他却漫不经心。
“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是我去惹她?她不过是个不要脸就认识钱的小贱货,我干吗要去惹她?难道我就那么没品吗?”。
“凡事适可而止,她没当众打你就已经很有教养了。就算你不喜欢她,可得饶人处且饶人。你都赢了,就别总往她的伤口上撒盐了。都是女人,你何必那样为难她。”
“谁说我为难她?我才不稀罕!”她嘴硬,又恨恨地道,“这一巴掌我记下了,早晚我会讨回来!”
白朗没言语,起身去,把煮好的咖啡按她的习惯加一匙糖,然后端给她。她接过来喝,说:
“我觉得alvin还是忘不掉苏槟榔。”
“很正常,才几个月,如果这么快就忘掉,那也太健忘了。”
“可他对我总是淡淡的。他只是说想和我在一起,可我们却根本不像是在谈恋爱,他甚至到现在还没碰过我,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他看着她,沉默了好一阵,说:
“你不觉得他和你在一起的目的并不单纯吗?也许他只是想利用你,利用你的人际关系,利用你的专业基础,利用你去激发槟榔的嫉妒心,好让她回头。”
“你别胡说八道!我不想听你说这种话!”聂赏冬闻言,忽然很恼火,她发起火来。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鼓励你继续努力,早晚有一天会让alvin爱上你,娶了你?你有这么大的反应,其实你心里也清楚alvin对你的感情是什么样子的。”他静静地道。
聂赏冬瞪着他,不言语。少顷,她拎起包走了。
白朗叹口气,站了一会儿,回头捞出乌龟查看。
康爵心里乱乱的,最近聂赏冬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说些有的没的,让他不胜其烦。槟榔和他在一起时就不会总打电话烦他。他现在真的很想念槟榔,有时候甚至已经开车去找她,可半路又折了回来,因为不敢面对她冰冷的神情,不敢听她无情的话语,怕她会冻伤他。他知道,他还爱着她,她也会是他唯一想共度一生的伴侣。至于聂赏冬,在感情上来说,她的确给过他一段时间的新鲜感。可是现在,用她的心理却高过了喜爱她的心理。
手机突然响起,吓他一跳,拿起来接了:“哪位?”
“我是randy。”
“有事吗?”。
“我有事想和你谈,一起喝杯咖啡吧,有时间吗?”。
“就现在吧,”他看看表,说,“在我公司附近的上岛咖啡。”
“好。”白朗挂断电话。
康爵很吃惊白朗会找他,他们的私交并不密,白朗和孟辙的关系不错,可与自己只是泛泛之交。他很好奇他找他想干什么。
他来到咖啡厅后不久白朗便到了,两人点好咖啡。康爵问:
“找我有事吗?”。
“放过sasha吧。”白朗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觉得好笑。
“她为你吃过很多苦,从上高中起她就喜欢上你了,她所做的每个选择都是为了你,和你在一起之后你的冷漠让她伤透了心。她是爱你,可那不是她的错,别再用她的爱来惩罚她了。你不爱她,何必要这样伤害她、利用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而且sasha已经是成年人了,对待自己的感情她是有分寸的。就算她对我不满意,这些话也不该由你来说,你和她没有关系。”
“就因为她爱你,她才说不出口,所以才由我来多管闲事。我和她认识了将近三十年,她是怎么爱你的我一清二楚,可你却总是让她伤心,总让她为你流眼泪。谁都清楚你爱的根本不是她,你爱的是槟榔,可sasha却自欺欺人地以为到最后你还是会爱上她,她就是这么傻。这次来这里她骗我是来开事务所的,其实她根本就是来找你的。你们分开了那么久,她还是对你旧情难忘,对这样的一个女人,你明明不爱她却还在给她希望,你这样做很自私。”
“如果你就是想和我说这个,那我想我没必要再听下去了,我和sasha之间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康爵说完,起身要走。
“我只是在提醒你不要同时去伤害两个女人的心。还有,如果你和sasha在一起只是为了要让槟榔回头,那这一招也太幼稚了,槟榔可不会像sasha那么傻。”白朗对要离去的他说。
康爵头也不回地走了。
槟榔接受了康飖的建议,去练习理疗瑜伽。可她根本受不了,她的心静不下来,而那些动作难度也太高,她没康飖的那种耐心。
她现在不喝酒了,所以晚上总是失眠,抱着冰冷的被子瞪着天花板的滋味很难受。更让她受不了的是,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让她躺在被窝里感觉毛毛的,仿佛天棚上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盯着她似的。没办法,她就是很胆小,墙上忽然晃动的灯影都能把她吓得心里怦怦跳。
时而她又会想起赔的钱,更是窝火。
最倒霉的是有一次晚上九点,她正在洗澡时,突然停电了,所有的光“刷”地全灭,把她吓坏了。哆哆嗦嗦地出来,好不容易找到根蜡烛点上,可满室的黑暗与寂静的气氛还是让她很害怕,她有些毛骨悚然,赶紧把衣服一套,带着狗跑出来。
是供电系统出了故障,尽管物业一再保证正在抢修,很快就会恢复供电,可她还是逃出了家门,因为她害怕黑暗。
她牵着汉堡和路虎走了一段路,汉堡高兴地在地上撒欢。路过一家小超市,她去买了包蜡烛,又买了一支雪糕和几个棒棒糖,然后坐在不远处的一个街边长椅上数着过路的公交车。
自从搬到公寓后,冠玉每次下班回家经过槟榔家附近的那条街时总会有点奇怪的发现,今天又是一例,他开车经过时看到她穿着紫色的女圭女圭裙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脚下趴着两条狗。这时候她也不怕遇到坏人,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
他把车子停下,下车走到她面前,站在那里问:
“你怎么坐在这儿?”
“我在数公共汽车。”她盯着前方回答,并不意外看到他。
“这时候哪有公共汽车?”
“末班车刚刚过去,早了五分钟收车。”她咬着棒棒糖问,“你怎么看到我了?刚下班?”
“嗯。”
“要坐下吗?如果回家没事,一个人会很无聊。”她拍拍椅子。
“你这么晚出来遛狗吗?”。冠玉坐下来问。
“不是,家里停电了,我等电通了再回去。”槟榔回答,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
冠玉望着她,她的唇让他突然想起前几天被她“狼吻”的事实,他本来都要忘了,可现在又想起来了,心里忽然怦怦乱跳。槟榔见他盯着自己,就问:
“要吃棒棒糖吗?”。她递给他刚买的棒棒糖。
“不用了。”冠玉忙摆手笑答。
“你也怕胖啊?”槟榔只好收起来。
“不是,”哪儿跟哪儿啊,“我不喜欢甜食。”
“是吗?那你的生活一定很无聊。”
这两者似乎没关系吧,冠玉哭笑不得:
“你在这儿坐了多久?”
“一个小时吧。”
“这么晚了,你不该独自呆在街上,很不安全。”
“没关系,我会小擒拿。”她盯着马路对面,满不在乎地说。
“你是不是又喝酒了?”他不得不这么怀疑。
“没有啊,”她望向他问,“你看我像喝酒了吗?”。
“这个时候电应该修好了吧?”冠玉觉得自己有些出言冒失,于是转移话题。
“不知道。”她漫不经心地说,“你每次回家都会路过这里?”
“是啊,不然我怎么会经常遇见你?刚刚看你一个人坐这儿,我还以为你又怎么了。”
“你以为我怎么了?”她笑问。
“我怕你又没带钱,一个人半夜三更在街上闲逛。”他影射上次他在雨里搭救她的事。
“放心,我现在都会在门口放个包,里面放上钱。我不会再不带钱就从家里跑出来让你救济我了。”
“我看你还应该放把伞。”冠玉打趣道。
“说得对,”槟榔忽然笑靥如花,“我的运气总是不好,只要离家出走就会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