槟榔一时没想出答案,下意识看向康飖。雪庭狐疑地盯住康飖不自在的神情,道:
“喜欢宠物、高跟鞋不离脚的你既不能穿高跟鞋,也不模宠物,喜欢喝酒也不能喝,怎么像怀孕了似的?”
“逻辑推理能力还真强!”康飖诧异地说。
“你真怀孕了?”雪庭震惊地问。
“嗯。”康飖坦然承认。
“谁的孩子?你要结婚了?”
“她打算做单亲妈妈。”槟榔插嘴,“你觉得怎么样?”
“为什么?孩子他爸不肯负责?”
“孩子他爸不知道。”槟榔代为回答。
“那为什么不告诉他?”
“不知道,你问她!”
“我不想!”康飖回答。
“孩子几个月了?”
“快四个月了。”
“这么久居然没人告诉我!”雪庭嚷起来,指着槟榔,“你也不告诉我!”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她又不让说。你知道吗,她怀了一对双胞胎。”
“天啊!双胞胎?真幸运!”雪庭喜道,“两个人这么厉害!到底是谁的孩子?我认不认识?”
槟榔和康飖对望一眼,康飖说:
“告诉你,你不能说出去。”
“当然不会。你说吧,是谁的?”
“雷霆的。”康飖平静地回答,雪庭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幸好槟榔用纸巾捂住她的嘴。
“你也很吃惊吧?”康飖对雪庭说,“我也很吃惊。”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终于修成正果了,看来隐藏在友情后面的爱情终于在你们的有生之年爆发了。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一直在搞精神恋爱吗?怎么会发展到怀孕?”
“因为海啸,他救了她,所以就出问题了。”槟榔代答。
“这叫什么?患难见真情?不过据说那场灾难发生后,还真有不少不结婚的情侣因此要结婚。”雪庭说,看看默默吃蛋糕的康飖,又看看槟榔怀里的比熊,起身去叫帮佣把狗带走,拿果汁上来,接着重新坐下,对康飖道,“这事很棘手,但不管怎么样你都该告诉他,如果他不愿意负责的话你再自己养。”
“我也这么说,可她不听。她说,她不想让雷霆因为孩子和她结婚,而且她觉得雷霆现在来找她很没诚意,因为他总是在知道她不见他以后马上就走了。”
“你不肯见他,他当然会走。”雪庭好笑地道。
“总之我是不会告诉他的,你们也别说,这事就这么定了,不要再说了。”康飖挥挥手,帮佣进来给她送果汁。
“可他早晚会知道,你们那么近,虽然现在绝交了,但你的肚子会一天比一天大,就算他没看见,你生个孩子,他肯定也会听说。”
“五个月后我会回纽约待产,他不会知道的。”
“可孩子长大后他还是会知道,到时候小心他和你争抚养权。你辛苦生的孩子,他却来要。”雪庭发挥了演泡沫剧时的无穷想象。
“那他就试试看好了,和我到纽约去打官司!”康飖哼笑。
“对了,我忘了你有律师事务所。”
“我看飖飖你现在就是在赌气,就因为雷霆让你怀孕了却没有继续像从前一样对你好,所以你很不满意他的态度。但你也该站在他的角度上想一想,你对这种事很惊讶,他也很惊讶,更何况他还不知道你怀孕了。如果就因为他因为需要思考而冷落你,你就对他判死刑,这也太草率了。”槟榔苦口婆心地劝,“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得了!”雪庭看不起地反驳,“我们仨有爸爸都和没有一样,不也活过来了!”
“就是!我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的,能怎么了!”康飖更不屑。
“我的意思是说,雷霆毕竟还没那么混蛋,对吧?”槟榔解释,“而且他也没结婚,能给孩子做个不错的爸爸,这不是很好嘛。雷霆很喜欢孩子,你看他对小柔多好。”
“有的男人会对别人的孩子好,但对自己的孩子就未必了。”雪庭啜着酒。
“你说的那种男人是神经病吧?”槟榔瞅着她。
“不是啊,这种男人我见多了。”她摆出一副阅人无数的模样。
“但看一下雷霆的态度还是应该的。”
“这倒是,这点我同意,你还是该问问雷霆,”雪庭道,“单亲妈妈都是无奈的选择,像你这样也不问问孩子他爸,就选择让孩子在单亲家庭里出生,而且雷霆既没结婚也没说不爱你,你就这样把他排除在外是很不明智的。”
“总之我就是不用他来管。”康飖斩钉截铁地说,“你们也别告诉他,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槟榔与雪庭对望一眼,两人都耸耸肩:
“好吧。”
“你们就别说我了。”康飖喝口果汁,“说说雪庭吧,和孟辙发展得怎么样了?”
“是啊,怎么样?”槟榔笑问,“我的司机可告诉我,孟辙昨晚是在这里过夜的。”
“我们可什么都没干!”雪庭脸微红,澄清。
“我才不信,孟辙什么时候改成柳下惠了?”槟榔不信地说。
“我也不信。”康飖道,“我从上中学起就认识他,他那种人,根本不可能当纯情派。”
“可他就是当了。”雪庭肯定地道,“他说他很尊重我。”
“这话听起来真傻,简直像三流小说的台词。”槟榔笑说。
“如果三流小说才有这种台词,一流小说都是不懂得该互相尊重的话,那这个世界就要完了。”雪庭给了她一下子。
“我看这个世界有我们三个这种人就已经完了。”康飖靠在沙发上叹息。
“这么说我们的影响力还挺大!”雪庭哈哈笑。
“喂,你要和孟辙结婚吗?”。槟榔问。
“以前不想,现在……”雪庭又倒杯酒,“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想的意思,你在担心什么?”
“当然是孟家的态度。”槟榔代答。
“那有什么?是让你嫁他,又不是嫁他们家!”康飖觉得可笑。
“可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恋爱才是两个人的事。”槟榔强调。
“胡扯!”康飖对这种说法更不屑,“如果结婚都不是两个人的事,那还有什么是两个人的事?”
“她是在国外长大的,和我们的观念不一样。”雪庭说。
“反正如果父母干涉子女的婚恋自由,那是犯法的。”康飖道。
“可如果作为婆婆不喜欢的儿媳妇被娶进门,是会被虐待的。”雪庭认真地说。
“你们不会搬出去吗?孟轲已经和他们住一起了,不用所有儿子都在一起吧?”
“可如果搬出去,也许家庭关系就没了。”槟榔道,“这里也涉及到家庭感情问题。”
“这么麻烦,干脆同居算了。”康飖说。
“你是学法律的,怎么支持这种不合法的事?”槟榔道。
“我就是因为觉得法律太死板,所以才改行的。”
“好了!你们扯得也太远了!谁说我要结婚了,你们怎么都把结婚以后的事给说出来了?不要胡思乱想,我和孟辙还没到那种程度!说点别的,换下一个,槟榔!”
“我?”槟榔莫名其妙,“我有什么好说的?”
“说说你和康进怎么样了?”
“是啊,你们打算折腾到什么时候?”康飖跟着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要一直折腾下去。”
“那你们为什么吵架?”
“怎么,你们吵架了?”雪庭立刻感兴趣地问。
“她昨晚住在我家,说是吵架了。你今天可以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了吧?”康飖开始嗑瓜子。
“因为我在北京时遇到凌冠玉去出差,和他吃顿饭被康进看见,他就说我是水性杨花。”槟榔“一马平川”地回答。
“他那是在吃醋,你应该高兴才对,他还会吃醋。”
“得了,你们都不知道他是怎么骂我的,那不是在吃醋,分明是在表示自己的领地被人侵占后的愤怒。”
“干脆我给你介绍个比他年轻又有钱的算了。”雪庭提议。
“你在拉皮条啊?!”槟榔不满地瞪她。
“我是为你好,他都六十了,还有什么前途?他又不会娶你。”
“娶我我也不会嫁。我现在对男人已经没兴趣了,我只想专心地赚更多的钱。”
“财迷!”康飖道,“不过就因为这个,他也太小气了。”
“那是因为苏槟榔不老实,他担心。只有不老实的女人才能制住不安分的男人,这是公理。”
“你们就别再说我了,还是说点别的吧。”槟榔无奈地道。
“就是,今天是雪庭的生日,我们说这些干吗,说点吉利的。”康飖想了想,说,“来,干一杯!”
三人举杯,槟榔笑道:
“祝你人气越来越旺,钱越赚越多!”
“谢谢!”雪庭盈盈笑说。
“她都说完了,那我就祝你做什么都顺顺利利,包括你的感情之路。”康飖笑道。
“谢谢!不过我也希望你还是考虑清楚孩子的问题。还有槟榔,和康进的事再好好想想。”
“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康飖回答。
“我也没什么好想的。”槟榔应答。
“好吧!”雪庭笑道,“那就干杯吧!”
三人互相碰杯,各自喝一口杯中的饮品,气氛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