槟榔走到餐台前站定,正在想要吃什么,突然一个人来到她身边,扭头去看,是凌冠玉。
“你今天真漂亮。”他望着她笑道。
“谢谢。”槟榔眉开眼笑,“你今天也很帅,看起来像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我最喜欢他在《泰坦尼克号》里的造型,尤其是参加晚宴的那一场。如果你多用点发胶,会更像。”
“真的吗?”。他扬眉笑问。
“我开个玩笑。”她认真地说。
“我倒觉得你今天很像露丝。”
“是吗?”。
“我也开个玩笑。”
她扑哧一笑,冠玉也笑了,两人笑成一团。
“不过你真的很有眼光。”他拉拉自己的衣服,说,“衣服选的不错。”顿了顿,他望着她唇边的笑意,“你今天的心情也不错。”
“我每天都一样。”
“我没想到康进会把魏云裳也请来。”
“他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他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
“他们可不只是朋友关系。”
她惊讶地望着他,觉得他说出这种话不像平时那个温和的他,这话似乎有点逾越。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她快速地说,“呃……”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便望向餐台上的蛋糕,“你要吃点蛋糕吗?看起来很好吃。”
他望着她问:“槟榔,现在的生活能让你开心吗?”。
她更惊讶地抬头看他,不理解他的用意,也不知要怎么回答。这时芦苇突然走过来,到她身边低声说:
“夫人,康先生叫你过去。”
“哦。”她点头,对冠玉礼貌地道,“不好意思,我要过去,失陪了。”说完转身离开。
穿过人群,她来到康进身边站着,呆呆地站着,像只花瓶。他趁与人谈话的空当只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分明是警告,她就知道她和凌冠玉说话被他看见了。
晚宴结束后,送走宾客,两人回家。路上一言不发,回去后康进先下车,走在前面,上楼进入卧室。槟榔跟在他后面关上门,他突然把月兑下来的外套往床上一扔,转身,火山爆发似的愤怒地道: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叫你不要和凌冠玉在一起,不要和他在一起,你为什么每次都不听?!”
她吓了一跳,喃喃地说:
“我不过是和他说几句话,你干吗这么大反应?”
“说几句话?”康进冷笑,“你为什么要和他说话?和他说话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们才认识多久?!”
“已经很多年了。我们只是朋友,说几句话怎么了?难道我现在连和别人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吗?”。
“别和我谈权利,你听懂了吗?我不许你再和他有任何接触!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居然看不出来他对你有意思。还是你和他有同样的目的,想通过打着朋友的幌子,用那种堂而皇之的理由,好和他勾搭在一起?!”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槟榔不可思议地道,“他是有未婚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勾搭?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搭他了?你不要太可笑!”
“我可笑?我看是你可笑!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死心,你还在幻想着能搭上一个年轻有钱的公子哥,飞上枝头变凤凰。你别做梦了!你以为那种人会要你吗?还有,就凌冠玉那种人,根本没你想的那么可靠!未婚妻?他对他未婚妻不冷不热那么多年,为什么偏偏对你热情满满?你都不动脑子,不会好好想想吗?!”
“我不需要想!”她冷笑着说,“我们也没必要再为这种无聊的话题争论下去了!你现在不允许我和别人说话,那么你呢?你和魏云裳又是怎么回事?我还没发火,你居然先发火!今天那种场合你把魏云裳叫过去,你是什么意思?你我心知肚明她过去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今天又把她叫到那里,你想给我难堪是不是?”
“你别扯到我身上!我和她早就没关系了!”
“我和凌冠玉从前没关系,现在不过是说句话,你就认为我们有关系。那你和魏云裳过去有关系,现在又说你和她没关系,谁信!”
“我不管你信不信!但是苏槟榔,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不管凌冠玉有没有未婚妻,我也不管他是不是真对你有意思,你知道我和凌家的关系,凌冠玉是凌权的儿子,你最好好自为之,不要让我因为你的轻浮而在凌家面前丢脸!否则……”
“否则你怎么样?”槟榔勃然大怒,冷冷地盯着他,“否则你怎样?轻浮?康进,今天是你生日,我什么都可以不和你计较,但你也不要太过分!你说我轻浮?那你就休了我!你休了我好了!你还在这里和我说废话干什么?我告诉你康进,我和凌冠玉清清白白,如果哪天真要不清白了,我会提前告诉你!你和我,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算了,你就去和你的魏云裳呆着好了!我不是你的出气筒,任打任骂随便你,好自为之的应该是你!我想我们今晚没必要再呆在同一间屋子里了!”她拎起包对他说,“我去飖飖家,你一个人慢慢呆着吧!”她说完气冲冲地走了,“嘭”地甩上门。
康进快要被气死了,站在那里心脏病都要犯了!六十大寿也不能好好过,这个死丫头,跟她在一起就是个错误!
他没去找她,热战叠加冷战元气大伤。在冷清的屋子里和衣躺了一宿,次日早起换衣服时,却在衣橱里看到挂在外面的一套崭新的西装,用西服套套着,上面还粘了一张卡片。他将卡片拿下来打开,只见里面写着一行不甚娟秀但却工整的字:
祝你生日快乐!
你最亲爱的
康进看完后叹了口气,觉得昨晚的那场架吵得很没意思。当时只是情绪激动,因为上次就因为槟榔和凌冠玉吃饭的事没吵起来,结果事隔几天她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再犯,他当然生气,又不能当场发火,于是愤怒郁结于心,难免会在回家后就爆发了。
这场爆发并不是他真的就怀疑槟榔了,他只是很生气她那么聪明为什么却看不出凌冠玉对她有意思。他不再年轻,因此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对自己产生怀疑。她不像其他女人那么好哄,思维也不够安分,所以他十分厌恶那些年轻男人围在她身边。可偏偏越厌恶什么越来什么。他不想把自己和他们比较,但潜意识里还是比了。他真心希望槟榔能一直陪着他,永远不要离开。可她才二十八岁,正是女人最好的年头,年轻貌美,特立独行。
既然向她发火没用,看来要尽快想个更好的法子才行。
纽约,曼哈顿区高级公寓。
康飖来到这里快两个星期了,五个月的身孕,肚子越来越大。她站在卧室的窗前,望着外面喧闹的街道,手习惯性地撑住后腰。她的头发盘了起来,身体似乎因为妊娠变化而有些浮肿,这让她浑身不舒服。她的肚子比其他人大一些,所以身体负荷也更重。她很容易累,有时还会不好呼吸。
站了一会儿,她终于体会到了独自生产的凄凉。能自己生是一回事,但感到清冷又是另一回事。她回过身,目光落在梳妆台上放着的婴儿鞋上。她发怔地看了许久,就在这时,她的帮佣mary进来,操着带有墨西哥口音的英文说:
“小姐,一位先生想见你,说是你丈夫。”
她愣了,这些天她的心里总会升起一股莫名的期望,但又竭力压制住。她走出房间来到客厅,她的期望得到了满足,但同时偏又升起一股厌烦的情绪。
雷霆从沙发上站起来,小别之后,她的肚子又大了许多,清妆素面的容颜不再像以往的美艳,很憔悴。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康飖反应冷淡。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生孩子的,不管你是不是愿意,我都会陪着你。”雷霆上前来扶她,“坐下吧,不要站着。不过你来纽约至少应该告诉我一声。我给你买了很多东西。”他拿起一边的袋子,“都是你喜欢吃的,还有这些营养品,你要好好补充营养。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的飞机只比你晚四个小时,而且现在我就住在你对面。你的邻居已经答应把房子租给我了。”
“什么?”她蹙眉看着他,“为什么?”
“哦。”雷霆嘻嘻笑,“我跟她说你是我老婆,和我吵架,怀着孕离家出走,我需要照顾你,陪你生孩子,把你劝回家。对面那位小姐很理解我,相当热情地把房子租给我。她说这段时间她会到朋友家去住,告诉我一定要把你劝回家。”
“雷霆,你……”她皱眉想发火。
“好啦,飖飖,”雷霆打断她,“我们现在什么也不要说。孩子对你对我都很重要,我们现在一起好好地等孩子出生,这段时间我会好好陪你。如果等孩子出生后,你还认为你应该独自抚养孩子的话,我就不会再烦你了。”他将手放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突然,他感受到一阵胎动,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一个鲜活的生命真的是在这个肚子里孕育着的,他心里一抖,睁大眼睛,惊奇又喜悦地道,“哎!你感觉到了吗?孩子在动!孩子在动!”
康飖被他兴奋的傻样弄得很无语,她当然感觉到了,孩子一动让她差点背过气去,这家伙居然还这么兴奋!
“孩子在动!真的动了!给我听一下!”雷霆突然跪下来,或者快躺下来了,他将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模着她的肚子就像是在模他的孩子,“宝贝!宝贝!我是爸爸!”
“你干吗?!”帮佣正好从里面出来,她窘迫地提起他,低喝。
雷霆看起来很高兴,笑容大大的。等帮佣过去后,他忽然握住康飖的手,笑道:
“飖飖,我们一定会成为全天下最好的父母!”
康飖看他一眼,别过头去,但没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