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的槟榔 第三百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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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在地毯上下棋,下三盘她全输了,到第四盘依旧败北,并且连输了五步棋。棋子一丢,她懊恼地说:

“算了,不玩了!”

冠玉只是笑,槟榔看他一眼,他就安慰道:

“一盘棋而已,不过是我今天的运气比较好。你下得不错,那几步棋真的很难想到,简直是绝杀!”

“绝杀也没绝掉你!”

“把我绝杀了,谁送你礼物?”他笑说,伸长手臂从沙发上拿过大衣,从大衣口袋里取出一只盒子打开,里面是只漂亮的钻石手环。他拿过她的手要帮她戴上。

“我不要这个,太贵重了!”她赶紧抽回手拒绝。

“只是个礼物,想让你开心,没别的意思。”冠玉硬是将手环戴在她的手腕上,然后捏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下,轻声道,“这是我度过的最好的情人节,因为和你在一起。”

槟榔望着他,他望着她的眼眸在昏黄的灯光下分外澄澈、平静、柔光暗涌。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了,我该走了。”沉默许久,冠玉突然说,站起来。槟榔跟着站起来。他套上大衣,她将他送到门口。他凝视了她许久,轻声笑道,“晚安。”声音柔和。

“晚安。”她对他说,也对自己波涛汹涌的心说。

“关门吧。”他帮她关上门。

槟榔背过身,望着空旷的室内,一股属于他的味道如今已越发熟悉,她感到自己的心在波浪翻涌……

演唱会结束后,孟雄夫妇回到家,孟雄一声不吭,洗过澡便在床上看书。可太太倒很活跃,涂着晚霜问:

“你觉得雪庭唱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闷了半晌,他将书翻页,回答。

“我从没看过她跳舞,跳得不错,我觉得比水伊跳得好多了。听说她的粉丝很多。”

“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也像小女孩似的追星?!还有琳琳,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去看现场,整个人都疯了!”

“那才说明年轻。像你这样不喜欢新生事物,不顺应潮流的人,小心到最后变成老古板。”

孟雄没搭腔,扔下书,睡觉了。太太从镜子里看他一眼,抿嘴一笑。她预感到自己的老公早晚会被折磨到举白旗投降。

西餐厅的包厢里,雨逢独自等了四个小时,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手紧攥着短裙上的荷叶边。时间在耳边滴滴答答地流逝,心在胸腔内忧愁阴郁地冷却,她的手越攥越紧。

“程小姐,”侍者终于撑不住进来问,“要不要先上菜?”

“不用了,结账吧。”她咬着嘴唇。

什么都没吃,账单却算过了。雨逢刷了卡,抓起大衣匆匆地走出餐厅。外面天寒地冻,她的心却比这寒冷的天气还要冰冷,因为无尽的伤痛更加消耗她心底的热量。

悲愤地回到家,戴蒙将她要的资料全传过来。那女人是最令她不齿的类型,对此,她心里充满厌恶。被厌弃的愤怒便也加在照片里那张俏丽温婉的面容上,那一刻,她恨不得将她妒恨的女人撕得粉碎!

年三十那天康进终于决定重回别墅,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清出来,正式从家里搬走。

然而当他打开衣橱的一刹那他愣住了,槟榔的所有东西全没了。之后他打开梳妆台、她在他书房里的柜子,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全部被拿走,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都留在原位上。他在抽屉里找到信封,里面是他给她的全部信用卡,还有那枚钻戒。

他坐在椅子上,将戒指握在手里。

他知道,她决定她离开,将这里留给他。她去找寻她的未来,却将他独自留在这充满两人共同回忆的地方。

他望着外面晦暗的星空,感受着周围的冰冷。那一刻,他感觉到的是从未有过的凄凉……

槟榔决定在春节后行市好一点时,把自己的车卖掉,就是那辆康进在车祸后买给她,却不许她开的大轿车。她现在要重新考虑自己的生活,没人养,所以不能再大手大脚。车是消耗品,越久越贬值,而且油价保养都贵,所以她打算卖掉之后找处不错的商铺,将卖车的钱全部投资进地产,总比一直开着贬值强。至于买车的事,等以后油价便宜、汽车价格暴跌再说。

难得回家,母亲又唠叨个没完。王姨没请假,春节在这边过,所以正在厨房择菜,也所以苏母更有时间絮叨女儿:

“这么长时间不回家,连电话都不打,你一溜出去就没影!”

“我很忙,要上班。”

“我当然知道你要上班,我是要问你,”苏母手中还在做活,从花镜里看她一眼,“你都二十九了,到底想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每次都说这个,二十九怎么了?”

“不结婚也就算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这怎么行?明年就三十了,怎么也该从现在开始谈恋爱,才能在明年结上婚。难道你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

“谁说不结婚就稀里糊涂了?我现在很好,自己一人也饿不死。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烂,结了婚他不养你就算了,说不定还要你养他,向女人要房子要得理直气壮。还有那种,结了婚还要aa制,结婚跟没结没两样,说不定还要生闲气,那还结婚干吗?”。

“就因为那种人很多,所以我才让你早一点交男朋友,先了解清楚。不然过了三十岁,还不了解就匆匆结婚会很吃亏。”

“我才不会匆匆结婚。”

“不然你去相亲吧?”

“我才不相亲。”

“自己找又找不着,相亲又不去,你想当老姑娘?”

“这你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她说完,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我还没说完!”苏母叫道。

“我去上厕所!”槟榔受不了地说。

苏母也很受不了,快被女儿愁死了。

每年春节,雨逢的父母都会回家乡与她的祖父母团聚,只有雨逢会在大年初一回去,因为年三十她要在凌家度过。

中午,本来程家父母想与女儿和未来女婿吃顿饭。因为上午时冠玉不在办公室,所以雨逢打电话通知他,他没接,于是她发了短信。结果他果然没来。她无法,只好对父母撒谎说他临时有事来不了。老两口也没多想,因为冠玉向来是很出色的,无论是能力还是人品,所以他们很相信他。

雨逢很生气,可还要装作没事似的将父母送走。

冠玉的春节当然要回家过,传统的团圆节日,兄姐都会携家眷从大洋彼岸飞回来。

他是最后一个到家的,进门时一家人都坐在客厅里说笑,他那好几个侄子、外甥跑过来让他抱,等他坐下时又在他的膝头爬上爬下。他与姐夫、嫂子打过招呼,雨逢坐在大姐凌藏娇身边,看他一眼。他见她也在家,心里很不自在。

“我们正说你呢,怎么现在才回来?”凌玉树笑问。

“有点事。”冠玉淡答,笑问,“什么时候下飞机的?”

“刚刚。雨逢去接的我们。”

“我看你怎么瘦了?”藏娇疼爱弟弟地说,“妈,冠玉瘦了。”

“一个人住,当然不会好好地照顾自己。”凌太太道,“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搬出去。”

“哪有?!”冠玉推开姐姐的手。

“赶紧娶老婆吧!”藏娇笑说,搂住雨逢打趣,“娶个好老婆就有人照顾你了!”

众人轰然而笑,雨逢不好意思地微笑。冠玉急忙岔开话题,问:

“怎么水伊还没回来?”

“她去慕家,今天不回来了。”凌太太答,待嫁的女儿到未来婆家过新年,总让母亲很伤感。

“水伊不在家过年,妈心里不自在。”玉树笑道。

“水伊如果嫁不出去,妈心里更不自在。”藏娇跟着说。

凌太太“哧”地笑了,其他人也笑了。

乱乱糟糟地说了许多话后,到了晚饭时间,餐厅里异常热闹。小孩子们围着祖父母转来转去,直到父母将他们都按在椅子上,他们才老实。菜肴很丰盛,冠玉和雨逢自然坐在一起。他不愿意,所以很少看她。倒是她很积极,不住地给他夹菜,可他很不喜欢她这样。

席间,藏娇和玉树说些在国外生活的趣闻给父母听。凌藏娇的先生已经说过了,是聂赏冬的长兄聂赏秋,不过兄妹俩都很独立,且因为各据一方,各有各的成就,所以联系不多。而凌玉树的太太则是美国人,是身为牙医的凌玉树的助理。

不想说着说着,就说到水伊的婚礼上,大家一起讨论。讨论讨论就讨论到冠玉和雨逢身上,所有人都一致认为他们该结婚。

“冠玉,”玉树笑道,“水伊都要结婚了,全家就差你一个。雨逢这么好的女孩,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

“就是!真搞不懂你们到底在等什么?!”藏娇不解地说。

“我前几天和老程也谈到这个了,”凌权对冠玉道,“你们两个的事也该定下来了,都老大不小的,别总让父母操心。”

“依我说,尽快定个日子把婚礼办了吧。”凌太太附和道,“丽音(雨逢她妈)总问我,什么时候给他们定下来,可他们一拖再拖。你们两个赶紧商量商量,把婚期定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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