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餐厅里,果见雨逢双颊通红地趴在桌上,恺恩见他来了,立刻说:
“你终于来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拽住郑天凝马上闪,留给冠玉一堆烂摊子。
冠玉从桌上将烂醉的雨逢拉起来,她摇晃着撞在他身上,努力睁开眼,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投入他的怀抱,呓语:
“你来啦!呵呵,冠玉,你终于来啦!”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他颦眉。
“不!我不回家!”她推开他的手,改为双手抱住他的脖颈,笑道,“我不想回家,我们去看星星好不好?今晚我想和你在一起!”
冠玉什么话也没说,知道这样和她纠缠下去就扯不清了,于是用力将她的整个人拖出去,塞进车里,帮她系好安全带,锁上车门,防止她喝醉酒乱开车门,直接将车开往程家。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雨逢乜斜着眼看窗外,双手乱挥,“我不要回家!我不回家!”
冠玉一把将她按在椅子上,不让她动,也不说话。然后汽车一路开回程家,在门口停下,他将半醉半醒的雨逢抱下来。程海夫妇吓一跳,问怎么喝成这样。他简单说了原因,把她抱回卧室放在床上,程太太赶忙上前照顾女儿,雨逢却紧紧地抓住他的手:
“冠玉,你别走!”
“你喝醉了,好好休息吧。”冠玉推开她的手,对程海道,“我今晚有笔生意要谈,半路来接她,所以现在得回去了。”
程海理解地点头,也不理女儿的叫喊,将冠玉送出门。
“冠玉,”在门口,程海拍拍他的肩,问,“你和雨逢之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冠玉看着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说:
“没有。呃……程叔叔,雨逢自己会说的。我真的要走了。”
“哦,那你去吧,小心开车。”程海见他实在急,也不好再问。
冠玉立刻上车离开,程海直觉这两人之间的确出了问题,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雨逢说喝醉其实神志还是清醒的,虽然借着酒劲一路缠着冠玉,可像她这种生来规矩又恪守原则的女性,让她佯作狂浪之态她也不太能做得出来。眼见他走了,她心里虽明白,可懊恼之余,酒力发作,不久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早晨起床,头痛欲裂。
恺恩一大早便打来电话,笑问:“怎么样,上钩了吗?”。
“他是把我送回家了,可我爸妈在家。”雨逢坐在床上拨弄着自己蓬乱的头发,羞恼交加,心情更差,“而且他忙着谈生意,根本没时间理我。”
“对了,”恺恩一拍脑门,“我忘了你们俩太熟,他认识你家,根本不会把你送到自己家或者酒店去。”
雨逢没说话,因为唐恺恩实在让她很无语。
“不过至少你试验过一次,虽然没成功,但再接再厉就行了。你们那么熟,找这种机会还不好找嘛。利用出差,或者下次你们两个人都没事的时候,总会有机会的。我告诉你,这一招百试百灵,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吧。”
“好了,”雨逢有点不耐烦,“我不和你说了,我还要去上班,得起床了。”
“那好吧,我下次再打给你。”恺恩像是在替她哀叹一般,然后挂断电话。
雨逢听见她那种语气,有点恼火。在她心里,唐恺恩成了名副其实的损友。
爬下床冲过澡,用五分钟略施粉黛,换上黑白搭配的职业套装,看看表快要迟到了,赶紧拎起皮包下楼。家里的帮佣忙道:
“大小姐,早餐已经好了,快去吃饭吧。”
未及雨逢答话,程太太在餐桌前喊:
“雨逢,怎么样,好点了吗?过来吃早餐。”
“我不吃了,要迟到了。”雨逢回答,“我得走了。”
“急什么?迟到两分钟算什么?吃早餐才重要。”程海说,“快过来吃早餐,等下爸送你去上班。”
“是啊,你今天别开车了,等下让你爸送你。”程太太帮腔。
“爸!”雨逢无奈地道,“我到公司,就要主持一个很重要的会议,然后开例会,所以真的来不及了。我先走了,去公司吃,你们慢慢吃吧。”她说完,匆匆忙忙地走了。到门外,上了自己的跑车。
程太太从餐厅这边的窗子里望见女儿绝尘而去,摇头叹息:
“咱们的女儿这么优秀是不是不好?”
“哼!有什么不好的?”程海轻哼,“我女儿,我一定要让她什么都优秀,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程太太抬头看着丈夫,莫名其妙,他们说的是同一种语言吗?
雨逢将车开到公司的停车场里,“嘎”地停下,乘电梯上楼,来到办公区。一路上所有人都对她道早安:
“程小姐早!”
雨逢对每个人都报以一笑,对所有人她都是谦和的。就在这时,只听身后有人开始说“总裁早”,她回过身,冠玉正走在她身后。她停住脚步看着他,他略迟疑一下,走到她面前,平和地问:
“好点了吗?你昨晚喝了很多酒。”
“嗯。”她垂下眼帘,他的冷淡让她伤心。
“很抱歉,昨晚我临时有事,所以没办法去参加你的生日宴。”
“没关系。”雨逢苦笑,“三十二了,本来就没什么好过的。”
“对不起。”他对她说。
“你不要总向我道歉好不好?”雨逢蹙眉望着他,也许是因为宿醉的不适感未消,她突然很恼火,怒声道,“你总向我道歉!总是在道歉!你明知道对不起我,可你还是去做了,那你说‘对不起’还有什么意义?不如不要说好了!”
冠玉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一副任她随便说的样子。他的样子让雨逢觉得心寒,这时一名职员路过对两人道早安,她深吸一口气,看看他,低声道:
“我们晚点再说吧,我等下还有个会。”说完转身走了。
冠玉叹口气,见她远去,便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秘书立刻跟进来汇报今天的行程:
“总裁,半个小时后有例会;十点你要我提醒你给你姐姐打个电话;中午跃恒集团的张董请你吃饭;下午两点半有一个越洋的视频会议。今天就是这些。”
“晚上呢?”他问。
“晚上?”秘书仔细看一眼行程表,“今晚没事,因为你把本来要在今晚和岳华集团的应酬放到昨晚了,所以今晚没行程。”
“知道了。”冠玉淡道,手一挥,秘书便出去了。
江纯今天忙得不可开交,在和一名阔太太喝茶聊天中得知,一名与自己素来交恶的女模特最近竟然跟自己的老公交往甚频,且还以“唐太太”自居。她立刻火冒三丈,打上门去将那个女人修理一顿。对方大呼冤枉,可她哪管那么多,不分青红皂白痛下狠手,把那个女人的头发差点拔光了,这才悻悻离开。心中火气未消,反正钱也不是她赚的,立刻杀到精品店去,大把大把地买名牌服装和首饰,一直血拼狂购到晚上,这才满载而归。
回家时,管家说先生回来了,她没好气地来到客厅,见唐世臣面色铁青地坐在沙发里。她佯作没看见,把购物袋扔在沙发上,冷笑:
“你今天怎么舍得回来了?今晚没人绊着你不让你回家吗?”。
“这是什么?”唐世臣把购物袋一抖落,里面的奢侈品全掉在地上,他的脸色更难看,瞪着妻子质问,“这都是你买的?你又去买这些没用的东西!我就算不破产,早晚也会被你这败家女人花破产!”
“我败家?”江纯勃然大怒,“我是你老婆,我买这些东西也是为你好,省得你把家里的钱全都倒贴给那些不要脸的贱货!”
“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计较这个,等我以后再跟你算这些帐!我问你,你是不是去找问翁彩萱,把她打一顿?”
“是又怎么样?”她抱胸冷笑,“谁让她不要脸去勾引你!”
唐世臣的脸由青变紫,由紫变白,大吼道:
“泼妇!无知!废物!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初我就不该娶你!成天只知道花钱,什么都不懂,一事无成,就会添乱!你知不知道那个翁彩萱是谁?”他上前一把抓住江纯的衣襟,大声道,“她是‘郭仕银行’唐元最宠的情人!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从唐元手上贷到款,费了多大的周折?我巴结翁彩萱都巴结不过来,你现在还来搅和,你诚心想让我死是不是?如果那笔款子贷不到,你知道公司会有多大的损失吗?你是不是非要看我破产你才甘心?如果我破产了,你就什么也不是了,你听懂了吗?废物!”
江纯被吓傻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呆呆地问:
“怎么,公司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严重?”
“你知道我今年在股市上损失了多少钱吗?现在警察也在查我,公司财务又出了严重的债务危机,如果我再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错,我这一辈子就要功亏一篑!”唐世臣大怒,“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和我闹!你还有没有点心?你现在马上去给我找翁彩萱,不管用什么方法,把她给我安抚好了,否则你就别回来!马上去!”
“哦,我马上去!”江纯语无伦次地说,收拾自己买的东西狼狈地跑出门,去安抚她最厌恶的敌人。
唐世臣叉腰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气,他当时怎么就头脑一热娶了这种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