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祭天后开始投掷铜像。
哐当!——两片铜像都是正面!褚荣神色微变,还能勉强维持笑意。
哐当!——第二次,两片铜像还是正面!褚荣变了颜色,拉长了脸。
随后四次,褚荣投掷铜像都不成功,占卜吉凶所得占辞又是“今时人事未可”。
六次投掷不成!
褚荣颤着手,说不出一句话来。
称帝之事只好作罢。
消息传到永安寺中,业已落发为尼的褚英娥呵呵轻笑出声,可怜自己那爹爹聪明一世机关算尽,却还是落在贺欢的手中一败涂地,却连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落去三千烦恼丝的褚英娥素面朝天,少了几分英气,添了丝少女的柔弱气质,竟比先前更加娇俏灵动几分。纵是帮着父亲身居皇宫,但个中缘由,她早已想得透彻。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不管是自己还是父亲。如今她身处话外,青灯古寺,倒也难得的恬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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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一,褚荣重新迎建义帝原常悠还宫,叩头谢罪,俯首称臣。
他筹谋多时,精心布置的“入匡朝廷,告慰先皇”的壮举终于告一段落。此役范围不大,仅限于皇城和皇都临近的几座小城池,时间也不长,首尾不到一个月时间,却死了一个太后,一个皇帝,和满朝两千余名文武大臣,改朝换代,拥立了一个新皇帝原常悠。
五月十日,心有不甘的褚荣率兵返回褚城,重新做回护国大将军。
他虽然未能篡得皇位,却被晋为护国大将军、封太原王,完全控制了北魏朝政。
说来也怪,皇位却是法力无边,褚荣一靠近它便蛮横粗鄙忘乎所以,可是大军刚刚撤离皇城返回褚城,褚荣却又重新得回了头脑一般,耳聪目明起来。
“大将军,当日的祭司已经没有踪影!”绍宗也不赞成褚荣篡位,但是作为心月复,该查的事情,他总要为褚荣办得妥妥当当:“铜像十有八九被做了手脚。”
这个疑虑从投掷当晚就有了,但是贺欢太了解褚荣,知道素来敬畏鬼神的褚荣不可能当场验查铜像,只要当时不戳穿,猜测便永远只是猜测而已,没有办法坐实。
褚荣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他原本是长相秀气的白面将军,在人前也总是保持着翩翩的风度,让人觉得容易亲近。如今却是罕见地板着脸,紧紧抿住双唇,双目精光蓄蓄,脸色阴沉得竟有了一丝狰狞,变得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绍荣抬起头看了个清清楚楚,心底猛地一突,有些话就再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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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城……大王山上出大王……”
两日之后,传言四起,都说褚荣杀戮太重,真命天子另有其人,更有谶纬之说直言阳城观湖路大王山有天子之气。
阳城观湖路大王山,贺欢曾经的居住地。影影绰绰,流言飘到贺欢的身上。
到了五月底的一日,褚荣看似随意地问身边众人说:“一旦没有我在,谁人可主持军事?”
众谋臣道:“褚远兆可以。”
褚远兆是褚荣的侄儿,胆勇绝人,骁猛善骑射,彼时与贺欢同为褚荣的左右都督。
可是褚荣却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褚远兆虽然勇猛善斗,但能统领的人马不过是三千左右,军马多些他就乱了阵法。能代我统军的,只有贺兴慕而已。”
还告诫褚远兆说:“你不是贺兴慕的对手,最终当会被他制服。”
两句话,将贺欢推到风口浪尖,也让褚远兆从此对贺欢心存忌惮,后来真真就为贺欢带来了天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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