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冯笑天坐在客栈屋顶,正琢磨着接下来要带傅宁和方小葱去哪玩,忽见一白衣少年从天而降——
“哟,这不是我家小丁欢么?”冯笑天笑道。
“冯兄,你居然还在这里?”丁欢有些惊讶。
“这回你相信我对你师姐是痴心一片了吧。她不答应嫁给我,我便赖在这里不走了。”冯笑天得意地说。
“瞎说什么呢?有事你就赶快走,看着你我心烦。”傅宁本就在等丁欢,听到屋顶有动静便跳了上来。
“他倒也不是有事,只是武当的规矩不少,他明明没什么事做却不回武当山,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丁欢似乎有些担心冯笑天。
“没事没事,大不了挨几句骂,严重点也就是闭门思过。师父若心情不好,大概会打我几下。总之我回去自己领个罚就是了,这事你就甭操心了。什么都没有未来的冯夫人重要。”冯笑天讲得很轻松。
“你脑子坏掉了是不是,明知道是这样还不走?”傅宁瞪着冯笑天,突然觉得很生气。
“关心我?”冯小天笑呵呵凑过去。
“谁要关心你。”傅宁一个瞬身闪到丁欢身后,“你立刻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林姑娘,别这样好不好。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看我都在外面游荡这么些天了,师父要生气也早就该气了,也不差多陪你几天。回去我诚心认个错,说不定师父就原谅我了。”冯笑天好不容易和傅宁混熟了,这时候放弃太可惜了,他不甘心。
“他说谎。”丁欢十分不给面子,当场拆穿冯笑天,“他师父很凶的。有一次他把本应带回武当的财物分给了路上遇到的难民。他师父拿棍子打得他满地打滚,叫得跟杀猪一样。”
“喂!你乱说什么?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打死我都不会叫出声,丢死人了。”冯笑天捂脸,心道丁欢这损友,竟这样拆他的台。当年他明知自己回去会受罚,还是把钱都分了,然后就怕得要死,拉着丁欢上山,让丁欢躲在附近给他壮胆。谁知竟让丁欢手上多了个把柄,还当着他的面说给他心仪的女子听。损友!绝对是损友!
傅宁听了丁欢的话,没有责怪冯笑天,只淡淡问了句“然后呢”。
“然后……额……他就从他师父房里爬出来,好像全身都是血,一群师弟把他抬了回去……”丁欢当时年纪也不大,见了这样的场面吓坏了,也不敢凑近去看。
“丁欢!”冯笑天面子实在挂不住了,“你们送信门怎么回事,她只是你师姐,也不是同个师父门下。她问什么你答什么,用不用这么听话啊。”
“她是未来的掌门,我可不敢得罪,更何况送信门不传假消息,我说的都是实话。”丁欢对于冯笑天的质疑并不介意,而且给了他充分的解释。
“真是快被你气死了!”冯笑天一脸苦笑,“林姑娘,我保证回去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你让我再陪你几天好不好?”冯笑天怕一旦上了山,便很久都不能出来。她是送信门未来掌门林芷宁,无论长相气质还是才学武功都没得挑。若不先定下了,搞不好等他再下山时,已经让别人给抢去了。
“疼么……那时候。”傅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轻声问了这么一句。
“这个嘛……”冯笑天想,丁欢都说到这份上了,他撒谎也没用,“何止是疼,我当时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还梦见从来没见过的爹娘呢。”
“你回去吧……”傅宁语气软了下来,态度却比之前更坚决。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冯笑天此刻非常明显地感受到了,傅宁确确实实是在关心他。他欣喜若狂,却又不好意思问得太露骨。
“我……”傅宁躲在丁欢身后,微微低下头,隐藏起脸上泛起的红蕴,“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答应你,再见到你之前,不会接受别人。这样你可以安心回去了么?”
“真的?”冯笑天听了这话开心极了,“林姑娘,可不许反悔啊。”
“嗯。”傅宁轻轻应了一声,“还有,别叫我林姑娘了,好别扭,你可以叫我名字。”
“芷……宁?”冯笑天简直受宠若惊。
“嗯。”傅宁点点头,“那……你立刻就走。”
“好!”冯笑天不知她说这些话是真心的,还是只为了安抚他,想让他赶快回去。但这份关心他收到了,他相信下次见面,一定可以让她敞开心扉。
冯笑天简单收拾下行李便走了,这些天买的好吃好玩的东西全都留给了傅宁。
傅宁看着他走远,转身问丁欢:“小昶最近在做什么?”
“傅昶果然到了京城便停下来,这两日都在十五阿哥府附近转悠。”丁欢答道。
“十五阿哥永琰……似乎很有可能是皇储。”傅宁若有所思,“红柳诗社的胃口也太大了吧,这是明摆着想要皇位啊。”
“关于红柳诗社,十分难查。他们不算江湖人士,与其它门派也没什么联系。这次武林各派聚集在泰山脚下一事,冯兄也曾托我查过。但他们行动极低调,几乎看不出他们的联络方式,也不知具体的集会时间、地点。”丁欢近几日为了傅昶和红柳诗社的事,跑得腿都软了,却也没什么进展。他显得有些沮丧。
“我很想去京城看看情况,可是小葱……”傅宁还是不想告诉方小葱傅昶中毒的事。
“师姐放心,我会盯紧傅昶的,有什么不妥会立刻过来报信。这里离京城不太远,以我的功力,往返大概三、四天。”
“进步挺大的嘛。”傅宁笑道。
“多谢师姐夸奖,我与冯兄相交多年,可不想输给他。”丁欢挠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怪不得他的事你都那么清楚,我前几日才知道,原来你们是朋友。”傅宁又想起冯笑天的事,“他师父常打他么?”
“这你要亲自问他才行。”丁欢卖了个关子,“他呢,虽说是很喜欢你,但是显然对你还不够坦白。你在意他的事,却又不自己问他。这样不能坦诚相对,以后成了亲会很麻烦的。”
“瞎说什么呢!”傅宁有些尴尬,“赶紧回去干活练功,我不耽误你了。”
“没关系,冯兄的事就是我的事,把师姐劝成嫂子我义不容辞。”丁欢嘿嘿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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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昶正站在十五阿哥府外的一处墙跟下,经过三日的探查,府内的状况他已了如指掌。
今日十五阿哥成婚,便是最好的时机。
他已将自己的剑藏在客栈,买了把软剑绑在腰间,若不小心被发现,也可装成是在府里迷了路的宾客。
这是十五阿哥的第一个福晋,婚礼办得十分热闹,众多宾客在府中笑闹,迟迟不肯离去。府内的下人似乎也都跑去围观,傅昶到了新房,发现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傅昶计划先毒晕新娘,然后在房里等十五阿哥进来。即使有人跟着十五阿哥过来,也不过是几个嬷嬷和家仆,他一个人足已应付。最坏的情况也就是遇上个贴身侍卫什么的,不过再忠心的待卫,也总不能陪主子洞房吧。
傅昶缓缓推开门,悄声走进新房。灯光很暗,十五阿哥的新娘端坐在床上。
只是那身形,看起来就像是……淑云!
傅昶有些慌乱,抓着迷药的左手怎么都抬不起来。
床上的新娘似乎感觉到有人进来,恭敬地叫了一声“爷”。
“淑云……”傅昶仿佛被钉住了,站在屋子当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