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闷啊雪叶后传!”
被那钦郡王收留的第五日,连一向不挑吃穿逆来顺受文静腼腆的小曦都表示闷得受不了了。
外面只有草和马、牛、羊,帐篷里面只有床和桌子,连找本不正经的书解闷都困难,更何况傅昶要卧床养伤,根本就不能出去玩。
“我的伤应该没有大碍了,我们出去骑马吧。”傅昶是最闷的了,小曦好歹还能出去走走,傅昶连床都不能下。
“不行!”小曦很严肃地看着他,“宁姐姐说,你不能出帐篷。”
“可是真的很闷啊雪叶后传!”傅昶长长叹了口气,“要不我教你下棋?”
“哪来的棋?”
“自己做嘛。找块羊皮画上格子,然后弄些石头、牛骨什么的做棋子。”傅昶突然觉得自己很有才华,连这都想得出来。
“可是下棋只能两个人啊,等一下宁姐姐和木仁叔叔回来,只能看着我们玩,这样不太好吧。”小曦大概是烧火丫头做久了,总是能考虑到别人的感受。
“有道理,还是你细心。木仁叔叔帮我看伤,我姐帮我配药都很辛苦。咱们玩不能不带他们。”
他们口中的木仁叔叔,便是那钦郡王找来的大夫。
“有什么四个人能下的棋么?”小曦问。
“棋……倒是没有。”傅昶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嘛,牌就可以。”
“纸牌么?可是这里的纸质地一般,兽皮又太软,怎么做牌?”
“用骨头。”
“哈?”
“你不知道么?麻将啊,我家里人常玩的。”傅昶用手比划着一个小方块的形状,“就是大概这么大的牌,可以立起来,摆在桌上玩的。”
“我还真的没见过……”小曦挠挠头。
“说起吃喝玩,我那些长辈可厉害得很,玩这个准没错!规则我姐比较懂,我们先跟王爷要材料做牌,然后让我姐教你们。”傅昶终于找到事情做了,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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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宁和木仁拿着食物和药进帐篷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帐篷内一片狼藉,大小不等的骨片弄得到处都是。
“这是做什么?”傅宁不解。
“姐,快来帮忙,我和小曦在做麻将。”傅昶正坐在床上画着准备刻在骨牌上的各种图案,只是有四个实在记不起来了。
“你不好好休息,弄这些做什么。”傅宁扶额,无奈极了。傅昶不但自己在弄,还说服小曦一起弄,到底是有多闷啊!
“姐,你在家里不是最爱玩这个的么?”傅昶举起手中的纸,“快来帮我画这个,好让小曦刻上去。”
“我……”傅宁本想撕了那纸,好好教育傅昶一番,可看见那些熟悉的图案,自己心也痒痒的,竟拿起那纸,仔细看了起来。
傅昶给小曦使了个眼色,表示说服姐姐成功。小曦低下头偷笑。
“你这个画得不对,还有这个,太丑了。还缺四个是不是?这都想不起来,笨死了。”傅宁越看越认真,“啊!先吃药!差点忘了正经事。”
木仁为了读更多医书,懂得汉语。他一直在旁边听着,见麻将的事终于有了定论,才走到傅昶身边,准备给他换药再重新包扎。
“木仁叔叔,等麻将做好了,要一起玩啊。我们是算上你才会做这个的,四个人玩刚刚好。”傅昶很自觉地解扣子月兑衣服。
“年轻人就是鬼点子多,难得这么热闹,陪你们玩就是了。”木仁说汉语的腔调有些怪,不过大家都能听懂,感觉他应该不是第一次和汉人接触,“不过我这边还有三个病人要顾,不能一直在这。”
“那有什么问题,叫王爷来替你喽。我看王爷也挺闲的嘛。”傅昶心情大好。
“是啊,王爷是个随和的人,从不主动挑起争端,有他带着我们,大家都生活得很平静。”木仁缓缓说道。
“蒙古人不是很勇猛的么?”这是傅昶的印象。
“那可不一定,每个人的性格都有不同吧。就好像,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贫的汉人。”木仁笑了起来。
“我这是开朗乐观,活得放松点有何不可,太正经了伤身。”傅昶嘿嘿笑着。
傅宁边听他们说话,边检查傅昶画的东西,看着看着却又想起傅昶身上的毒。傅昶的生命,几乎已经算是进入了倒数计时,若是再想不出解毒的方法,他真的会死。亏了他是这种性格,到现在还能开心地笑,还要拉着人一起玩麻将。
冯笑天也爱笑,只是傅宁突然觉得,也许比起傅昶来,他开朗得有些过分了,似乎不是那么自然。
不过现在不是想冯笑天的时候。傅昶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但经过上次毒发,傅宁已经肯定,傅昶的伤让时限缩短了。并且在他伤好之前,每一次毒发都牵扯到心肺,简直等同于一场酷刑。也许还没等到穷途末路,傅昶的意志就已经被摧毁了。若他自己放弃,那就真的没有救了。
傅宁努力劝自己不要往坏处想,可脑中就是闪现出各种倒霉的状况,她紧紧捏着手中的纸,想要忍住落泪的冲动。
“姐,怎么了?”傅昶察觉到傅宁有些奇怪。
“没事,笔拿来,我帮你改一下这个。”傅宁想,也许自己该学学傅昶或者冯笑天的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