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鹏飞曾那么坚决、那么笃定地要和任小可划清界限的幸福底线章节。
可是,现在知道他已经了解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当年她是因为有了他的孩子做流产而失去了做妈妈的资格,舍他而去,也是为了他今后能拥有一个美满和乐的家庭。他再也不能那么狂妄地职责她了,她说的沒错,沒有谁像她这样不顾一切地痴恋着他!
可是,他该拿她怎么办?他不知道,真不知道。他无法想象失去梅琮佳之后自己会有多痛苦,一定不少于让任小可失去他的,他不是沒有勇气代替任小可承担那样浩瀚无边的痛,他的家人呢?他的女儿呢?他心爱的妻子呢?他还清可任小可的,再还什么补偿他们。
任小可看着蹲在地上面如死灰一般,一声不吭的古鹏飞,她知道她把他吓坏了。其实,她从心里发过誓这些事情永远都不让他知道,她虽然爱得很卑微,但是也有自尊,她不希望自己像个可怜虫一样坠在他的身后,她也沒法接受他的抱歉或者补偿,她也是希望他能爱她,或者仅仅是不讨厌她。
不见的时候,她妄想着远远地关注着他,只要他幸福就好,见到之后,心里的渴望就会长成,这并在以她无力回转的势头疯长起來,他越是躲她,她越是渴求,这种渴求怂恿着她越來越疯狂,让她成为连她自己都不认识了的欲壑难平的满是幽怨和妒恨的女人。
她知道,他不会喜欢这样的她,但是他的不喜欢,却让她变本加厉了。
任小可走过去,拉着古鹏飞地胳膊站起來,“鹏飞,别这样!是我不好……”
古鹏飞愣愣地看着她,这个卑微惯了的女人,这一次他是真的心疼了,他用他有力的臂膀紧紧地环抱住她,“小可,是我不好!”
任小可再这一刻泪如泉涌了,这么些年了,她居然等到这个拥抱,扎实的主动的來自他的拥抱,她竟是这么容易满足。
古鹏飞自己无法定义这样一个拥抱,他就是想抱抱她,不要让她这么伤心。
任小可却因势导利地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她渴望着他对她有进一步的亲近,可是,非但沒有,古鹏飞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把她推离了自己的怀抱。
“小可,很多事情是沒有办法回头的,虽然我真的很心痛,我现在已经不是十多年前那样一个人了,我有妻子,有女儿,有家庭,”看到任小可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他立即用手轻轻捂住她的嘴,“你听我把话说完,十多年前我已经害苦了你,我真的不想在十多年后陷你于不义了,除了让我爱你,你让我怎么样都行,真的,小可,我希望你过得好,希望你能幸福!”
“可是,鹏飞,沒有你,我哪里还有什么幸福!”
“要是我舍弃的家庭,勉强和你在一起,你就幸福了吗,小可?”古鹏飞摇了摇头,“你无非是得到我一副躯壳,而且会有一大群人受到牵连,当然,我是说我的父母和女乃女乃,这场风波迟早会波及到他们,他们年岁大了……”他试图说服她,也在给自己找了理由平复对她的愧疚。
任小可用含泪的眸子痴痴地望着他,一如往昔,不住地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沒有那么坏,要破坏你的家庭,……鹏飞,我只求你别那么对我,哪怕是把我当成是普通朋友都好,别总是把我推得远远的,对我冷冷的,好不好?”
古鹏飞微闭了下眼睛,点了点头,他有资格说不吗?实际上,从今之后,他也对她凶不起來了,他欠了她的,而且今生今世都还不完了。
除了要正视对这个女人的亏欠,他还要更加珍惜自己的老婆幸福底线章节。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明白自己的内心是多么不愿意和梅琮佳分开。说來也怪了,梅琮佳就是他的这辈子的宿命,即便不做什么亏心事儿,她只要一皱眉,或者一个不爽的目光,他就无端地紧张起來。
梅琮佳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终于定好了回上海的机票。对于,通知不通知古鹏飞接机,她还是稍微犹豫了一下。虽然上次发生了不愉快之后,他们也互通过短信了,古鹏飞还雷打不动地在每晚临睡前跟她汇报天天一整天的表现,但是,她也只是在短信里有事说事,并沒说原谅他呢。
女人要矜持,而男人则更是惯不得,林宇璇经常跟她这么唠叨。所以,她决定对她有错在先的丈夫实施暂时搁置计划。
那天她从机场出來,直接打车去了学校,先把教师评估考察所要准备的资料全部整理好了,亲自交到林畏处签字确认了,然后步行走到天天的幼儿园。这半个月,她太想这个小东西了,有时候想得都睡不着觉。
幼儿园的教室里,一个新來的女老师正跪在木地板上教孩子们儿歌。好像是在为元旦迎新做准备吧,唱得是哪首耳熟能详的《新年好》。一群胖嘟嘟的小肉球围着那老师拍着肉肉的小手,跟着唱:“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贺大家新年好……”那声音是甜的,是活泼的,是快乐的。
梅琮佳换了三个窗户,换了好几个角度,才看到她的宝贝女儿!
也不能怪她,要怪就怪古鹏飞这个糙老爷们儿当真是照顾不了孩子。给天天都穿得什么呀,里三层外三层脖子上堆着好多几层领子不说,衣服下摆也参差不齐的,颜色搭配得更是一塌糊涂。天天像她爸爸都是自來卷,只不过古鹏飞总是理着精神的板寸看不太出來而已,以前是她每天早上都给天天扎两个小辫子,别上一些漂亮的笑发饰,这下好了,小辫子自然是沒有了,一头茸茸的齐肩卷发乍一看活像是个小难民!
梅琮佳瞅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又好气又好笑,只在窗外默默地瞧着,心里就是极大地满足了,
又过了一会儿,女老师终于下课了,梅琮佳才走到门口礼貌地向那老师笑笑,“对不起,老师,打扰一下,我是古心天的妈妈!”
那女老师连忙说,“哦,你好,我是刚來的白老师。”
“你好白老师,我可以提前接我女儿回家吗?我刚出差回來。”
小白老师盈盈地笑着,就说嘛,这两个礼拜天天一下子邋遢得不行,原來是妈妈出差了,她向那群小肉球拍了拍手,看到孩子们全都望向她了,“天天,看看谁回來了!”
天天像小旋风似的呼呼地跑到门口,眼睛一亮,“妈妈!”然后直扑了过來,直接抱住了梅琮佳的腿。
梅琮佳低头看着女儿,是错觉吧,这小人儿似乎长高了,抱她的手臂也有劲儿了。她蹲下來,拿起女儿受过伤的那只小手,伤口虽然长上了,但疤还在,“宝贝儿,还疼吗?”。
天天嘻嘻地一笑,“妈妈,早就不疼了,爸爸给天天上了很厉害很厉害的药药,别的小朋友都沒有!”
梅琮佳心疼地将女儿搂紧怀里,把她抱起來,“乖!跟妈妈回家!”
天天一手抱着妈妈的脖子,一手向小白老师挥了挥,“白老西(师)再见!”
梅琮佳从回來尴尬地向小白老师笑了笑,“白老师再见!”
古鹏飞下班之后就去幼儿园接天天了,结果老师说半晌的时候天天已经被她妈妈接走了,这才知道妻子已经从兰州老家回來了。早上他还给他妈妈打过电话,居然也沒提梅琮佳要回來,看來母亲是有意支持自己的儿媳妇搞突然袭击來查岗的。
家里有些乱,确切地说是非常乱吧。一个小屁孩,外加一个任小可,还有医院的手术一台接着一台,让他这些天过得特别狼狈。她总算回來,焦躁的心一下子有着落了,混乱的生活也该结束了,想想他好几次都一边开车一边自己笑出声來。
开了门,只见到女儿一边拎着零食,一边踢着小腿儿站在电视前看着动画片,还有一股香喷喷的菜香扑鼻而來,就这一瞬间,这半月以來无序冰冷的家一下子温暖过來了。这种感觉真好,真踏实。
古鹏飞也顾不得换鞋,直接将手提袋扔在了鞋架上,三步并两步钻到了厨房,从后面环抱住梅琮佳的腰,低头吻着妻子敏感的耳垂儿,“老婆,想死你了!”
梅琮佳一边打着鸡蛋,一边往一侧躲他,当真是跟他硬气不起來了,之前自以为是的面子,架子,全都不得不放下了,“讨厌,我在做饭。”
“我饿,饿了好些天了,你得先把我喂饱了!”他流里流气地说。
梅琮佳回头白了他一眼,这厨房是全开放式的好吧,客厅里还有一个小人儿在看电视好吧,她挣月兑不了他,只能由着他亲着她的耳朵,她的脖子,她又不敢出声,只是很轻很轻地说,“别闹!听话,别闹……”
“那……你先把火关了,等会再做饭,我们先回房间。”他建议说。
“神经!天天要吃饭啊!”
“不管,她都吃了半天零食了!”比起外面的小孩子,这个大孩子显然更会撒娇一些。
梅琮佳媚笑着看他,这男人想是疯了,任性起來像个孩子,不过他腻着她的感觉让她很满足,“嗳,她在客厅,你能保证我们能堂而皇之地从她眼皮底下走掉吗?你猴急什么,你老婆又跑不了。”
“沒听说小别胜新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