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五一长假已如期而至,谁还舍得如此黄金之周就这么平淡而过!通常之下,单身族会利用此良机结伴旅行,名为散心,实为寻偶;情场骗子们此时也会纷纷出动,广施绝招以达到其寻欢作乐之目的;情侣们更会借此天时之机,寻找一地利之所,来与情人达到人和之势。
“去时抱包,归时抱人”之普遍现象即被称为“五一现象”,校园一不成名人士曾口头宣传,世界平均每天有30万姑娘被开苞,而五一一天之内仅中国就有130万姑娘遭此浩劫,足见其影响力之大。
因此,像赵英哲这样提前四五天就整装待发的人可算是比比皆是,但如徐可这般提前一个月就激动地买好“蜜月礼服”,却也着实有些离谱。可惜天公偏不作美,这几天一天比一天热,以至于她精心买来的“礼服”最终彻底不合时令,只好在临行前手忙脚乱另买了一件吊带。
也有不去旅游的,像紫祎,她只想回家看看。午饭后,她急匆匆收拾好背包,要去赶火车,刚出门,却在门旁的留言袋里发现了一封给自己的信,拆开一看,除了“快帮思凡”四个大字什么都没写,也没有署名。
“于——他出什么事了吗?”。她忐忑不安,急忙丢下背包,奔向三号楼。
到了楼底,冲着316的窗子喊了一声“于——思凡”,见孟子陶从窗户探出头来,就问:“子陶,你回来了,于呢?”
孟子陶眯着眼,冲她招了招手。“于说去黄河边——”
黄河边?她突然觉得危险好像正在临近男孩,虽然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危险,也顾不上再和孟子陶说话,就往河边疯一样地赶。
孟子陶还没来得及问她为何如此匆忙地找于思凡,见她已经跑远了,只得缩回脑袋独自感叹:“都走桃花运了!就我一个光棍,神啊,救救我吧,就让我这个屁大点的尘埃赶紧落定吧!”
匿名信带来的惶恐与不安就像阴雨天笼罩着的低闷空气,压得紫祎快要喘不过气来。而她,只顾满河边地找,眸子里不由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男孩的背影又闯进自己的眼帘,她的心才略显踏实,不再悸痛。悄悄拭去眼泪,来到男孩身后,见他并没觉察,就用手轻轻触了他的肩。“一个人坐在这儿忏悔啊?”
于思凡见识她,就象征性地微笑一声。“是你啊,你不恨我了?”
紫祎似有回忆地坐在男孩旁边。“爸爸说的对,既然做不到恨你一辈子,那么继续恨你还有什么意义?再说,那天要不是你救了我——于,那天你怎么会突然在树林里出现?”
于思凡微笑着看了看她,便继续看向河对岸了。“那天,我准备去打饭的,无意中听到有人给王子打电话说你会从东门进来,我想一定是找你麻烦的,就从食堂李师傅那儿借了把菜刀,先躲进树林里了。”
“原来是这样,你那天演得真好,尤其那些粗俗但令人心跳不止的话,都把我听傻了——于,谢谢你!”紫祎说着,但见男孩只一味盯着远方,久久沉默不语,就双目含笑地开着玩笑。“哎,远处就那么好看啊?二十一世纪十大杰出温柔无语美少女坐在身边,都不屑一顾。”
于思凡看了她一眼,嘴角边象征性掠过一秒钟的微笑,之后,又向远方看去。“一个人眺望远方的时候,正义女神会把他的良心送到那里去净化,他就会清除内心积攒的俗世的丑恶。”
紫祎双手托腮,专心致志聆听男孩的话,不由随着他往远处看去,她忽然想起书上的一句话,就默念着:“当你远眺时,眼前是否划过我的身影……”
于思凡听见她自言自语念叨些什么,便用胳膊肘轻轻蹭了她一下。“哎,嘀咕什么呢?”
“啊!”紫祎的脸颊腾的一红,暗责自己明明默念来着,怎会出了声音,幸好男孩没有听清楚,不然,自己该如何下台?她低下头去,凝视着东逝的河水,却又因实在忍不住而发笑,男孩问其原因,她则解释到:“狗有良心,不就成狼心了?”
于思凡心说,她分明是在骂自己,就质问到:“你骂我是狗?”
紫祎忙强忍住笑,轻挑娥眉,嘟起嘴。“我哪敢,我不想活了?”
于思凡被她的可爱之举逗得直笑,却又听到她私下里低声叨咕“最多是个类人狗”,就慷慨地馈赠其一个“宠物猪”的称号。谁知她却说“作猪有什么不好?自己来世就是一头猪”。待问其为何如此说,她只是一个劲哼哼傻笑,似乎不愿作答,于思凡也就不再问下去了。
于思凡沉默了一会,起身拾起一个小石块,向河心掷去,出了六个水花。“对了,我有个疑问一直都想问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云南?”
听到他的话,紫祎顿显惊讶之色。“啊?你忘了吗?是你前世告诉我的呀!”她的回答令于思凡大为错愕,她则绽放着两个深深的酒窝,一阵甜笑。
于思凡看着眼前这位调皮的女孩,心头猛的一热,忙躲过那双水汪汪的眸子,转过身,继续拾石块,向水面抛去。“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紫祎见到此状,知道自己闹过了头,就收敛了笑容。“不是说只有温柔的女孩才配拥有一头美丽的长发吗?”。说话的时候,她没有看男孩,只是一味地向河心看去,那悄然东逝的河水勾起了她对他们初识时的回忆,令她安静地陶醉于其中。
于思凡也没有吭声,只偷偷打量女孩的侧脸。一直以来,他都相信“长相守恒定律”,即长相与打量时间成反比,通俗点说就是,如果一个人的长相乍一看出类拔萃,会越看越普通,到最后,甚至还会得出“很丑”的结论;相反,第一眼看似普通的人都是耐看型,会越看越顺眼。直到今天,他才发现此定律存在局限性,因为,美丽兼耐看的女孩是存在的,而且,此时就坐在自己身边,以至于,他这个一向对目光很吝啬的人变得出奇的大方,舍得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女孩身上,迟迟不肯收回。
后来,女孩问他“黄河水为什么是混浊的”,他告诉她“因为是情人的眼泪汇成的”,从而终于打破了二人之间的缄默,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简直无所不谈。
相识已有大半年时光,可两人之间除了不经意的逃避,就是不得已的硝烟,像今天这样心平气和的谈心还是第一次。
女孩积极的人生态度,与世无争的性格,纯洁无暇的心灵,美丽可爱的模样,再加上他们之间的投机,使他再也没有理由不把她升级到最好朋友的行列。
女孩更是为能结识男孩而显得有些沾沾自喜,她又开始欣赏他的“笨”了。一直以来,那种“笨”总是深深吸引着自己,令自己又气又喜,只是有一点她还不知道:自从结识了男孩,她的喜怒哀乐就已变得被动了。
“教我打吧?”紫祎拾起一块石头,恳求。
于思凡点头,耐心讲解要领,并从选石块开始,手把手的教,直到她也能勉强打出三个水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