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落黄飘零的秋,这一白雪凄迷的冬,这一段漫长乏味的光阴,终于在机械冷清中荏苒流逝果爱之紫梦凡尘。为此,刘蔓还写了五首说是为室友们庆祝打气的小诗。
待君返
长盼窗前细细织,渔夫出早至迟迟。
诚言海陋无生意,但见船新网未湿。
恨君为
城外一庐打铁房,汗挥如雨锻刀忙。
半生未就邪干众,斯铁何及绿透钢。
思君泪
日寻迹影暮临窗,夜洒秋凝晓却霜。
心室尽藏君泪笑,月圆寂寥不怀乡。
忘君难
风曳阁楼水映寒,情摇白玉泪盈盘。
酒消墨舞挥不去,一把长思湿彩衫。
盼君来
流光冷热不曾知,语笑独留某至时,
惟叹署阳逐日烤,君临却比雪还迟。
眼下,早春已经欣欣然迈着步子来了,虽然天气还没有完全转暖,学生们已经冒着得关节炎的危险,迫不及待月兑去了冬装,加快了前行的步伐,壮志满怀地开始了一年之计。
仿佛在这片盎然生机的校园,只有紫祎还在隆冬的死寂里生活,不哭,不笑,不语,每天就只安静地上课,安静地自习,安静地淹没在车站出站口涌动的人潮里。
她的内心总在这份不寻常的安静中哭泣挣扎,辗转荒废了自己大半年的期望和等待,可男孩始终也没有来拭去心头的那份讥讽。有时候真希望自己对他的感情只是一坛醋,不管多么激烈,时间久了照样会自然挥发。可自己偏偏不争气成了一坛酒,时间越久就越醇,醇到都能把自己灌醉,灌病,灌到醉生梦死。
中午,天空越发拉着阴沉苦闷的脸,看来快要心酸落雨了。她穿着发白的略显单薄的毛衣,再次失魂落魄地从车站回来。总觉得无端由的伤感堵得月复中满满的,丝毫不觉得饿,便踩着石板小路的冰凉,穿过宿舍楼道的冷清,垂着头回宿舍。
轻轻推开门,见室友们唧唧喳喳、热火朝天商量着某件大事一般,便随口询问。
“紫丫头,生日快乐!”徐可首当其冲跑上前来,急拉着她的手。
紫祎一怔,方知是自己的生日。“今天是我生日啊?我都忘记了——时间过得真快,又一年了。”不觉忆起去年今日情形,心中无限感慨,一派凄凉。
“走,我们去肯德基给你庆祝一下。”何璐和刘蔓异口同声建议,王、徐二人也都点头同意。
紫祎见大家的意见竟出奇的一致,非常惊讶,便生异议。“还是不去了,快下雨了。”
“走吧,我们在那里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刘蔓一本正经劝着。
“嗯,可是很名贵的哦!”徐可直直望着她看,坏坏地笑着。
紫祎不觉嘟起嘴果爱之紫梦凡尘。“故弄玄虚,去肯德基还能送什么?至多一盒炸鸡翅。”
“秘密,到了就知道了。”徐可的笑容越发诡秘起来。
紫祎只得无奈地摇头,带上雨伞,随大家一起下楼,往校外走去。
几人一路疯闹调侃,来到这家汉堡店。刚要进去,何璐便拦在前面,神秘兮兮的说,既然是惊喜,小寿星进门前要蒙上眼睛才行,然后,足有绑匪作案时的威武气势,亮出一条深灰色的厚围巾。
大家均拍手称好,一起七手八脚将紫祎的眼睛蒙得严严实实。紫祎越发猜不透她们的花样来,只嘟嘴笑着,任由大家搀扶着进了门。
刚进门,紫祎便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来这里吃东西的人应该很多,有些嘈,但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听到室友们在自己周围小声地笑。她一边思索到底会是怎样的惊喜,一边随着大家慢慢模索而行。就在她要开口询问还要走多久的时候,不知谁竟在身后狠命一推,顷刻之间,在毫无防备之下,她的身体顿时失去了重心,直直向前栽至某人的怀里。
“啊”紫祎惊叫,心说赠送惊喜是假,送个惊吓倒是真的,连忙道歉。“对、对不起……你——”
“没关系,小心!”对方微笑着扶着她的双臂,可刹那间,言语中竟透出惊讶的语气来。“怎、怎么是你——们?”
紫祎异常惊愕,别样的滋味油然生于心头。这声音?这久违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无须用眼睛看,她就能肯定,这正是自己每时每刻都在挂念的那个声音——男孩来了,他真的来了!她忙扯去蒙在眼睛上的围巾,仿若晚了,男孩就会消失了一样。
凝望中,她发现男孩变了,变得比以前消瘦了,黑黢了,成熟了……想必这半年里吃了很多苦吧,心中遂有万千酸楚,瞬间,泪花已在眸子里晶莹闪烁。但此时此地,自己是万万不能落泪的,所以,只得活生生忍了回去,只微启着不停颤抖的双唇。“我、我、二——品去张口,二人龈齿无,二目不同心,二人离一尔。”
刘蔓一听,不禁暗自钦佩,二品共六口,去一口为五口,是“吾”字;龈去掉齿,加双人旁,是“很”字;二目不同,是相,加心字底,是“想”字;二人离一是单人旁,加尔,是“你”字,连起来,就是“我很想你”。好个才思敏捷的腼腆女孩,竟能把当人面不好说出口的“思念”,用一首《二二诗》表达出来。
“既见君子,云胡不夷!”何璐灿然笑着。“思凡,走,到那边去给紫祎过生日——”
于思凡忙松开了扶着女孩的手,回到:“嗯,我去请假。”
徐可早就按捺不住说话的了,抢上前来,说到:“我们已经给你请了三天假,但是说好了,他们这三天不给你发工资。”
众人笑着,走到一角,围桌而坐,彼此寒暄。于思凡即欲去点吃的,却被何璐、刘蔓按住,等徐可和王脉趁机去点了几样吃的回来,才回到座位上。众人看看于思凡,均问到:“思凡,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去年暑假一过,我就回来了。”
紫祎突然想起什么来,便说到:“这么说——”
众人问:“什么?”
“哦,没什么。”紫祎忙将话题打住,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王脉即问于思凡在哪住。于思凡笑着说在世外桃源。
何璐听了,很很松了一口气,笑到:“这回可好了,我们再也用不着老是看雪人了。”刘蔓也说,某人也不用天天晚上‘读老数’了。
于思凡一脸疑惑。“什么看雪人、毒老鼠啊?”
何璐、王脉也大为不解,均说:“对啊,雪人倒是知道的,可毒老鼠就——”
刘蔓看看徐可,又看看紫祎,诡秘地笑笑。“这可是某某某的秘密,谁要是想知道呀,就要贿赂我才行。”
徐可会心笑着。“哼哼,这回皆大欢喜了。”
“好一个重聚的场面。”王脉好生激动,一边拭泪,一边自言自语:“室外冻人,室内动人。”
徐可一听,即反驳:“室内不挺热乎的?”众人听了,都无奈摇头。
何璐轻轻杵了杵紫祎,指着桌上的一份炸鸡翅,问到:“不知这一盒鸡翅,还让你满意吗?”。
刘蔓纠正到:“不是鸡翅,是鱼翅。”
何璐忙点点头,笑到:“对对对,鱼翅,是与燕窝齐名的鱼翅。”于思凡一听她俩儿如此对话,只觉面红耳热;紫祎更是羞涩低头,私笑却不语。
“什么鸡翅、鱼翅的,能填饱肚子就是好翅——我的都吃完了,你们倒是快点吃呀,人家还等着吃蛋糕呢。”徐可不耐烦地催促着大家。
众人见此,都说自己不饿,收起桌上食物,放上生日蛋糕,点上蜡烛,唱起:祝你生日快乐……唱罢,待紫祎许完愿,徐可问到:“许的是什么愿?”
紫祎微笑。“来世作猪。”
“来世作猪?”众人不禁哄笑,皆以为是在开玩笑,只有于思凡内心清楚女孩是认真的,但自己也不好细问原因。
“嗯”紫祎看着大家,嘻嘻傻笑着,为大家分了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