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上元节,照例大明宫要举行盛大的晚宴。落尘这几日格外嗜睡,精神欠佳,便推托着不想去。凌云翼知道她向来不喜欢凑热闹,也没有为难她,由着她的性子,凭她高兴就好。
夜晚,紫苏伴着落尘来到城楼之上,落尘站在至高处眺望远方。
不知道擎苍他此时此刻在干什么?是否也在月下。十五的月格外的明亮,虽然相隔万里。但至少他们正共此一轮明月。
阿玉儿坐着鸾轿,盛装而来,后面跟着一长串的宫女,见了她,眉眼间全是不平之色。
“见过皇后娘娘。”见她来者不善,落尘忙跪下行礼。正月的北方,格外的寒冷,地上早就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她双膝跪在冰冷的结了冰的地上,感觉有些刺骨的冰冷。
阿玉儿并未叫她起身,而是冲她冷冷一笑。
因为她凌落尘,这一个月来,她受到了凌云翼空前的冷落,她更成了宫里的笑话。她一个皇后都没有住进飞霜殿,她凌落尘怎么就这么喧宾夺主的住进去了呢?
“明珠公主眼里还有我这个皇后娘娘吗?自公主回宫已经一月有余,晨昏定省,你何曾来给本宫请过安。仗着皇上宠着你,你就目中无人了,你还不是皇上的妃子,名不正言不顺,就住到皇上的寝殿,这成何体统。”
落尘知道她住在飞霜殿,早就成了众矢之的。更何况早些时候,阿玉儿对她就有些耿耿于怀,只怕,如今更是将她恨之入骨了。
想来她也着实冤枉。她已经说过无数次要搬回揽月阁了。但凌云翼一意孤行。他不答应,她又有什么办法。
想是这般想,但这些话她是万万不能向阿玉儿说的。此刻说出来,无疑让她觉得她是在向她炫耀她有多得凌云翼的喜爱。
落尘低眉颔首,态度谦卑的道:“都是落尘思虑不周。”
阿玉儿是打定主意要来寻她的晦气,今日又岂肯罢休。落尘一直住在飞霜殿。那是皇上的地方。她撼动不了她,可今日她出了飞霜殿,偌大的后宫就是她阿玉儿的地方。
阿玉儿杏眼一挑,道:“本宫记得明珠公主说过。不会介入皇上和本宫之间,公主都和龙将军琴瑟和鸣了为何还要苦苦执着于皇上呢?”
阿玉儿咄咄逼人的样子,落尘并未见过。她的记忆里。阿玉儿的性子与龙雪儿有几分相似,快人快语,直率乐观。又有女侠风范,想不到她发起狠来也格外的凌厉。看来,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这边见阿玉儿迟迟不让落尘起身,紫苏看出了瞄头不对,忙给旁边的紫兰使眼色。紫兰是飞霜殿里的大宫女,自从落尘住进了飞霜殿,她便得了恩典。伺候落尘。今日见阿玉儿这般刁难,也明白了过来。忙悄悄的退了出去。直奔凌云翼所在的宴客厅。
除了表明自己的心迹,落尘也别无他法。“请娘娘明见。落尘对皇上只有兄妹之情,绝无男女私情。”
阿玉儿冷哼一声,道:“本宫不会再相信你的话,昔日,你对本宫说你与皇上只是兄妹之情,可是整个晋王府的人都知道你们的感情,绝非兄妹这么简单。你那时候将我当傻瓜,蒙骗我多日。如今竟想要故技重施,我又岂会上你的当。”
凌云翼将她带入寝宫,她是有些奇怪,但只以为是为了方便给她治病。若不是凌若诗将他二人在靖王府如何朝夕相处,如何情深意浓都告诉了她,她到今日都不知道她最大的敌人竟是她。
“皇后娘娘,你听我解释。”
“行了,你别说了。总之,本宫是不会让你留在他身边,更加不会允许你破坏本宫和皇上的感情。好好儿在这儿跪着,学学规矩。看你往后还敢不敢这般目中无人。”
她阿玉儿学不会委曲求全,虽然凌云翼是帝王,可是他也算她的丈夫。她容不得他心里有别的女子,这一生,她就是要让她的丈夫眼里心里都只容得下她一人。
见阿玉儿一副铁了心要害她的样子,落尘知道多说无益。
只是跪了许久,她的腿似乎已经被冻僵了,开始发麻,嘴唇开始发青,额头上直冒冷汗。
紫苏见落尘脸色不对劲,忙道:“皇后娘娘开恩。公主身子不爽利,是不能长跪的。”
见紫苏护着落尘,阿玉儿瞪了她两眼。她想将这碍眼的丫头给掌嘴,可是她一向是非分明,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又想着她好歹也算个衷心的丫头,也就饶了她。
“身子弱,这只是你故意在皇上面前装出来的楚楚可怜的样子,好博取皇上的同情,本宫告诉你,皇上信你,本宫可不吃你这一套。”
紫苏在一旁看了干着急,却又无计可施,心里恨不得代替落尘承受罪责。又盼着凌云翼快点赶到。
凌云翼得知消息,匆匆赶到,见落尘摇摇欲坠的倒了下来。她倒下的那一刻,像振翅欲飞的蝴蝶,让他感觉马上就要失去她。
他抱着她疾呼,“尘儿,你怎么样了?快……传御医。”
他抱起她往寝宫疾步而去,临走前,愤恨的看了阿玉儿一眼,此时的他满心想的说落尘的安慰,已经顾不得责怪她。
阿玉儿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飞霜殿。
飞霜殿内,御医把了落尘的脉后,叹了口气,一阵摇头。
凌云翼看出事态严重,忙问:“她怎么样了。”
“禀皇上,明珠公主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只是公主身子本来就元气大伤,很是虚弱,此刻又受了风寒,恐有滑胎之相。若是真的滑胎,又恐会有性命之忧。”
那句性命之忧,让凌云翼听了在心里打颤。他问:“那要如何才能保得住孩子?”
“唯今之计,也只能开几副安胎固本,驱除寒气的药,慢慢调理。一切都要看公主都造化了。”
“朕不要听这些,给朕听着,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保她平安。”说这话的时候,他几乎是用吼的。
他的失控,他的愤怒,他的紧张,都让阿玉儿倍感意外。
听到御医的话,阿玉儿心里也有些后悔,她并不曾想到她怀着子嗣,否则她不会这么对她。只是她刚刚还说什么是兄妹之情,都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居然还骗她,一想到此,她又有些怨恨起她来。
凌云翼见她一脸不知悔改的样子,盛怒之下,他揪着她的衣领,那眼神几乎要将她碎尸万断一般。
“阿玉儿,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立刻给朕滚出飞霜殿。若是尘儿有个三长两短,朕绝不会放过你。”
阿玉儿抚着红肿的脸,有些不敢相信,他会这样对她。“皇上,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臣妾。”说着,她哭着跑了出来。
望着她跑出去的身影,他想,这一切与其说阿玉儿是凶手,还不如说他才是害了落尘的人。他自认为可以保护她,将她置于众矢之的,却想不到她还是受到了伤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