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
看着凤莲一那苍白得如纸一样的脸色,陆小鸡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都是她,如果她当时不下去的话,那女人也不会有机会对她放冷枪的,那么他也就不会受伤了。
他现在流这么多血,飞机又在高空上,这可怎么办啊?
如果到时候子弹不取出来,血止不住,那他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越想越心惊,陆小鸡红了的眼睛禁不住滑下了泪水,“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还是她自母亲死后第一次哭得这么伤心,一想到凤莲一会因为自己而死,想到他和母亲一样在自己的眼前闭上那双眼,她就恐慌得像个溺了水的人,拼命想要抓救命草,可是那救命草却越来越远,远得她怎么也抓不住。
泪水很快就模糊了她的双眼,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那一片被血染红了的衬衣。
突然,一只手把她的泪水擦了干净。
“哭什么?”低淡的男声带着丝丝的温柔。
她停下哭泣,泪水被擦光,视线又恢复了,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清雅俊美的男性脸庞,明明脸色还是很苍白的,可是他却在笑,仿佛取笑她的哭泣,那双黑眸比外面的繁星还要亮,温柔得可以让看到的人都溺死在里面。
“我又没死,你哭什么?”
陆小鸡张嘴,想要回些什么,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又扁着嘴吸了两下鼻子,以防那鼻涕流下来。
凤莲一一看她这滑稽的模样,嘴角的弧度笑得更大了,这一笑,又牵动了伤口,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阿莲,你别乱动。”上官兰扶着他。
阎少皇开始在飞机上寻找起什么东西来,“凤莲一,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医药箱?”
“有的,在椅子下面。”他什么都准备好。
阎少皇的手探进椅子一模,果然模出一个小型医药箱来。
打开,里面应有尽有。
不由得让他对凤莲一刮目相看,这男人,心思慎密得令人生畏。
他从里面把东西取出来,发现底下还藏着一把小刀,那个小刀他知道,是专门用来应付特急情况,比如没有医生在场,而自己又中了枪,自己也可以把子弹挖出来处理一下伤口什么的。[]他快速地把小刀拿出来,点燃小酒精灯,先在上面烤了一下。
陆小鸡、米筱贝和上官兰看他那样,不明所以。
“做什么?”
“挖子弹!”阎少皇面无表情地回答。
“挖子弹?”三人又被这三个字倒抽了一口气,“在这里?”
要知道,如果伤口一旦处理不当的话,那可是对生命有危险的。
“没错,子弹不挖出来,血止不住。”阎少皇言简意赅,小刀烤热后,眼睛盯着凤莲一:“凤莲一,你准备好了吗?”
“来吧!”
凤莲一推开上官兰扶住自己的手臂,直挺挺地挺直背脊。
背后的血还在涌,如阎少皇所说那样,子弹不挖出来,那血是止不住的,若再过一两个小时,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
陆小鸡和上官兰看了看对方,也就安静地坐到一边,不敢出声,怕会打扰到阎少皇,稍有差错,凤莲一就因为这而丢了性命。
特别是陆小鸡,更是在心里暗暗祈祷:阎少皇,你眼力可要好一点,别弄歪了。
屏住气息,她紧紧地盯着阎少皇的动作。
阎少皇把那血衣月兑了下来,凤莲一精壮结实的胸膛露了出来。
他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拿着小刀凑到那个伤口。
“忍一下!”话落,他的手腕一用力,小刀插入伤口里。
“嗯!”
凤莲一痛哼一声,但那背脊还是挺得直直的。
阎少皇动作也算熟练,一插,一旋转,一挖,硬是把子弹从伤口里掏了出来,那一刹那,血也跟着成了一小柱喷了出来,全都洒在他的衣衫上。
他扭开原先就拿出来的止血药瓶,倒出药粉洒在凤莲一的伤口上,接着拿绷带给他绑住,这一个由自己亲手动手的小手术就算是完成一半了。
“好了!”
随着他的出声,陆小鸡和上官兰、米筱贝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陆小鸡抬眸去看凤莲一,发现他的身躯也挺得没有刚才那么直了,甚至还有丝摇晃。她吃一惊,赶紧伸手去扶住他,幸得她眼明手快,凤莲一才不至于跌倒,可是他的眼睛已经闭上,显然是因为方才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
“阿莲他不会有事吧?”上官兰担忧地问阎少皇。
“这个我不能确定,先把这些药给他喂下去吧。”阎少皇从医药箱里另外的药瓶倒出几粒药丸。
但是,凤莲一已经没了意识,就算他把药丸塞进去,可是那水灌不进去了。
阎少皇也没办法了,除非有人愿意以嘴对嘴把水喂进去吧。
想法才一落,旁边的陆小鸡就把他手里的矿泉水瓶拿了过去,仰头喝一大口,毫不犹豫就对着凤莲一的嘴巴灌了下去。
他怔一下,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水没有再从凤莲一的嘴角涎下来,她又喝了一口,又再灌了下去。
那样的动作,那么自然,没有一丝的尴尬和不好意思,仿佛两人是一对亲密情侣。
她……
陆小鸡只惦记着灌水给凤莲一,根本就没发现他那复杂的注视,她只知道,凤莲一不能死,她要他好好地活着,就算他像之前那样欺压她,那她也算了。当然,她也没注意到凤莲一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发现她在灌自己水,嘴角轻轻地弯起了一抹微笑,笑容虽虚弱,却分外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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