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琳琅一时走神,被卫霜扒着自个胡闹厮混了好一通,方才泄了火去消停了下来,喘了半晌,谢琳琅方才回过味来,模着一手的汗也顾不得去,只勾住了卫霜的脖子道:“你刚同我说什么?什么开拔,你莫不是真要去同人打仗去?!”
卫霜支起脖子,健壮的双臂撑在她身侧,只瞧着她打量半晌,才道:“嗯。文字首发”
谢琳琅顿时泪满盈睫,死死勾住他的脖子半晌却是只抿了唇不发一言,卫霜支着脑袋看她许久,终究长叹一声,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一叠声哄:“好姐姐别哭了,看得玉成心疼,我答应你,转年我必回来,你别担心好不好?乖乖儿在家里头陪着老太君,若是闷了,让尔雅她们陪你说说话,这丫头虽然脾气不好,不过闹不出什么,家里头有老太君镇着,出不了什么事,你若是有什么不好决的事,就去问问她,让她替你拿主意。”
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又想了下,道:“这几日朝中有不太平的事,你只要不去理会,旁人家来的帖子能回尽量都回了这些人便是想寻你的不是,也自然寻不着,我……”
看他说个不停,谢琳琅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眨了眨眼,将眼眶里的泪收回去,才道:“夫君不必多言,妾身自当谨勉持家,你不必担心这府上的事,我都省得。”
她仰视头顶之人,背后从窗户上透射过来的午后斜眼将一抹金辉涂抹在他身后,显得那五官有些模糊,只一双眼,依旧淬亮惊人:“妾身旁的不求,只求你必安然回来,这世上,荣华富贵权势地位,于妾身眼中,不过浮云苍狗,夫君记得,妾只要你活着,休同他人纠缠。”
卫霜愣了愣,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对着那双澄澈秋水一般的眼,仿佛什么都已经瞧得透彻了,自己想要隐瞒的,或则所谓不想她知道让她烦恼的,不过只是自己的烦恼而已。
他的姐姐,从来没什么真正瞒得过去。
谢琳琅却只是推推他,轻声道:“你且起来,妾去替你收拾下行囊,一人在外,没个知冷知热的在身旁,总要好生准备周全才是。”
卫霜尚有些回不过神来,被她轻易推开,愣愣摊着**的上身依在一旁,却见谢琳琅一人默默将身上的衣衫一件件穿了回去,又理了理云鬓,一低头见,细腻的颈脖上乌紫的印记一处处令他眯了下眼。
却不知为何不敢上去再做纠缠。
便是眼瞅着谢琳琅将自己装置妥帖了,下床去了鞋,便径直走到衣柜前,从里头先取了件包裹布来,对着衣柜喃喃道:“西北多风,又多是风沙,也不知该替你准备什么,怕是等你过去又要一月有余,那便就该是深秋了,听说西北初秋便是冬日的气候,该替你准备件皮袄子,靴子也要垫个毛毡的,我这还没来得及做,不知一会去老祖宗那要要看有没有,还有换洗的衣衫,身边也没法子带侍候的,只怕你又不好好换洗,该多带几件备着……”
身后默默伸过来一双臂膀揽住她的腰身,脑袋压在她肩膀上阻了她的忙碌,也阻了她的絮絮叨叨:“好姐姐,别忙了,我已经让小厮去替我整理的行囊,这些东西他都会替我整顿好的,素日我行军练兵也没少让他干这个,你休要操心了。外头的人都是我打发走的,这会子咱们再多说说话吧。”
却是不见谢琳琅回答,只依旧埋头理着手头的包裹布,仿佛要将那上头所有的皱褶都捋平顺了去,就是不肯回头。
卫霜扒拉了她几下,看她不做声,干脆将人一把搂进怀里,好生的哄:“好姐姐你若是要发火要打骂,都随你,莫同我置气好不?别闷着自个,若是不痛快,你打我便是,玉成皮糙肉厚的,你只管打,喏,让你拧就是了,玉成不疼的。”
嗤,谢琳琅轻哼了一声,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来在面上抹了抹,才抬起头来,眼圈而泛着红,只道:“油嘴滑舌的,休闹了,都是做将军的,还这么孩子气。”
卫霜看她神色平淡,总算松了口气:“便是在姐姐跟前,玉成哪敢托大,哎,你别整了,真不用,咱说说话罢。”
谢琳琅淡淡道:“小厮做自有他该做的,妾身也有妾身该做的,两下又不冲突,再说旁人做的我也不放心。”
卫霜叹道:“哎,姐姐你还是在同我置气了不是?其实我不是……”
谢琳琅打断了他话头道:“行了,你们男人在外头要做什么,我们女人家管不着,头里我都和你说清楚了,该如何我知道你有分寸,只望你记住家中还有妾身和老太君,还有这一府上下妇孺在,都盼着你好生回来便是了,其他,你也不必同我细说,我知道那是不方便的。”
京城里的形势如何,她虽然不完全清楚,可是她不是傻子,皇上想要削弱卫家,两皇子彼此斗得你死我活,她的爹屡次送信来要她如何,便是这会子卫霜突然要出征,林林总总,她也能猜出一二。
这是一场豪赌,赢了固然天下尽握,输了却是人头落地,比起当初她错误的站在她父亲那边让卫家陷入死局,如今既然她选择了站在卫霜这边,那么也就要同这个家族生死相依。
她可以想得到等卫霜一开拔将会遇到的血雨腥风,只不过这些她不怕,唯独只怕,卫霜回不来。
她和他好不容易携手重新来过,没有过够,更不及到老,她不甘心,是人都是贪心的,她只是一个平凡而自私的小女人,要的,是自己的夫君平安,只要这一条。
也只关心这一条。
故而她死死盯住那双眼:“夫君只需记住妾身这句话,生死,我都在这里等你回家。”
卫霜震了震,眼中掠过震撼和动容,终究化成一旁溺死人的温柔,抱紧了她:“好,玉成记住了。”
谢琳琅这才拍了拍他的背:“把衣服穿了,既然明日就要开拔,这会子少不得咱们过去要同老祖宗那说一声,便是晚饭也在那里摆吧,多和她老人家说说话去。”
卫霜嗯了一声,放开手,任由谢琳琅替她穿戴好衣裳,系好腰带,正了发冠,瞧她忙碌,又想起一桩:“刚才秋浣……”
谢琳琅看他一眼,卫霜忙道:“我同她没什么。”
谢琳琅扯了下嘴角:“我知道。”且不说秋浣如何,卫霜为人她却实在了解,却听卫霜有些迟疑的道:“只不过有件事……”
话犹未了,便听外头有人匆匆忙忙喊道:“三爷,三女乃女乃,老太君心口疼犯了呢,您二位赶紧过来瞧瞧。”
二人一惊,忙随手理了理衣裳赶出屋子来,招呼着几个闻声过来的丫头婆子随来人疾步入了荣寿园来,掀了帘子进屋,便见卫老太君歪在榻上,面色有些金纸,眉头皱着,卫霜忙上前道:“老祖宗,可有怎么不舒服的?”一边给她捂心口,一边呵斥旁边伺候的:“怎么伺候人的,还不赶紧去找大夫。”
那小丫头被呵斥的噗通跪倒只会磕头,又箩这时候掀了帘子进来道:“三爷三女乃女乃莫急,老太君只是一时岔了气,是她不许咱们去叫大夫,老爷又还没回来,还是奴婢自作主张去唤了三爷您的呢。”
卫霜这才道:“老祖宗,怎么能不叫大夫看呢。”
老太君喘了会气,摇头道:“只是老毛病,吃了药丸子就好,我让赵家的替我取药了,没什么大碍,休要大惊小怪的去。”
又箩这边赶紧递了药瓶子,卫霜接过来将一旁放置着的茶碗一并递过去侍奉着卫老太君吃药,这边谢琳琅忙问又箩:“刚还好好儿歇午觉,怎么犯了病了?”
又箩道:“是大管家来同老祖宗说了三爷要出征的事,老太君一时听了就犯了病,是奴才不好,没伺候着。”
谢琳琅摇摇头,那便卫霜服侍老太君吃药后,才又小心翼翼扶着老太君躺倒,口中道:“都是孙儿不好,让老祖宗操心了。”
卫老太君拍拍他手背:“人老了,总是容易情绪不稳,不碍的,都是些老毛病,你要出征去那么大事,少不得要忙上一忙,你俩个小夫妻也有体己话要说,就不必在我这杵着了,赶紧回你们自己院子吧,我这又没短了人服侍的。”
谢琳琅忙上前道:“不碍的,老祖宗,孙儿媳让人在收拾了,本就要准备过来同老祖宗说一声话个别的,孙媳妇已经让人把晚饭也摆在这里,一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才是。”
卫老太君默然,瞧了几眼面前两个人,叹道:“知道你们孝顺,何苦在我这老婆子浪费时辰呢,唉。”
谢琳琅看了眼卫霜:“老祖宗,这话可不对,孙媳妇同夫君日后有的是时间,只陪您老人家的日子却是有一日少一日,夫君是舍不得您呢,您就别赶咱们了。”
卫老太君叹口气,摆摆手:“罢了,知道你们孝顺,那就一块吃了饭再回去吧,霜儿啊,你此去,可有同你老子说了?”
“朝堂上圣上下旨,父亲也是知道的。”
老太君点头:“那便是了,一会你老子也必过来一起用饭,把你几个弟弟都找过来大家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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