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的课程安排得挺紧的,毕竟是县重点中学嘛!
中午吃过饭,大家都在寝室里休息。“暴发户”刘芸丹一边嚼着糖一边拿着单放机听英语磁带;寝室长正在洗袜子;其它人有的躺在床上休息,有的坐在一处聊天。
这时“包打听”小梅风风火火地闯进寝室,“告诉你们一个特大消息”,等寝室的人都停下手中的事看着她的时候,小梅才发话:“你们知道不,隔壁的隔壁105寝室昨天夜里好像出事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赵静问,她总是很在意这些生活中的小事。
“好像说是有人闯进她们寝室了,但门和窗都是好好的;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消息被封锁了,我也是通过我老乡才知道的。”小梅神秘兮兮地说。
“哎,我说包打听,你这消息来源可靠不?别又是唬人的。”刘芸丹似乎不相信。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的消息不可靠?知道你家条件好,但也不用天天在我们面前抱着个单放机显摆是不?谁知道一天听进去了几个单词。”小梅不屑地对着刘芸丹说道,似乎很气愤刘芸丹对她消息的质疑。
刘芸丹气得不行,一把摘了耳机,刚想反驳,小梅却又神秘兮兮地说“那个发现有人闯寝室的女生,听说今天上午病了没去上课,学校正通知她家长来呢!”
这些事,怎么说呢?
“是不是那女生太想家了,找个事喊家长来看她?”寝室里另一女生说道,紫陌知道那女生的家特远家里可能很穷,为了省路费平时星期天都不回家的。
“是你想家了吧?”小梅笑嘻嘻地说。
“对了,紫陌,你上次说听到寝室外面有人,那晚做噩梦还叫了出来,这两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联系?”赵静问紫陌。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紫陌本来对那晚的事怕得要死,现在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了,现在又被人给关联上了;她皱皱眉“我也不知道,我那晚也只是做噩梦。你看现在我晚上不是睡得好好的嘛!”
一时间,大家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又讲了几句闲话就去教室了。
下午,上班主任的课时,紫陌又被班主任单独叫到外面去问了一翻话,无怪是关于那晚做噩梦的事情的详细经过,紫陌不好意思地说自己肯定是发癔症了,还说这些天都好好的,再没听到过什么动静。班主任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就让她回座位了。
不知道为什么,紫陌似乎下意识地抗拒这些神鬼这说,更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大家的谈资,所以即便晚上怕得要死,她也不对别人说出什么,每次到教室那边的厕所,也从来不走在最前和最后;星期天如果寝室里只她一个人,她一定到别的寝室跟别人做伴;还有就是如果是星期五下午赶不上回家的晚班车,她宁肯在学校住一晚上,赶第二天一大早的头班车,就算她知道薛笠会在他们约定回家的日子在车站等她也不行。
唉,惊弓之鸟!
到了晚上,紫陌都睡不安稳,怕一不小心自己又“发癔症”,但几天来都平安无事,她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而上次隔壁的“坏人闯入”事件,学校给出的官方解释是:那晚有小偷来偷东西,被一女生发现,遂后学校也报了警,但好在没丢东西警察也不好入手查;学校说将会加强夜间巡防人手,同时也希望大家晚上关好门窗,不得超过十点半出入寝室大门。
后来那女生休息了几天后,被调了寝室,到二楼的一间去了;好在快要期中考试了,大家又都忙了起来。
在距考试还有十多天时的一个傍晚,紫陌吃了饭,正准备去上晚自习时,有人通知她,姑姑来了。
紫陌想起上次姑姑说要过来,心里喜欢得不行。想着姑姑可能给自己带了好吃的来,笑嘻嘻地朝学校大门跑去。
哪知姑姑只提了一个袋子,紫陌知道那是姑姑的专用袋,每次出远门姑姑都会带着它,这次肯定是姑姑帮人做活,顺带来看自己的;想到这些,紫陌心情就压抑起来。
姑姑说已经吃过饭了,让紫陌赶快去上晚自习,她在这里住一晚,明早就走了。
紫陌心里郁闷得很,姑姑,哪怕你从校外给我带一点鸡蛋糕也好,再不行发糕也行哇,现在学校里对在校生更加严厉了,没事不准出校门,紫陌想到校门外那好吃的土豆串葱油煎饼就流口水。
这天夜里,紫陌跟姑姑睡一个床,学校里都是单人床,再说一个人睡惯了多一个人,也有点不习惯,所以紫陌睡得不太安稳。
模糊中,似乎听到有什么声音。感觉姑姑轻手轻脚地起了床。
紫陌一个激灵,立马睁开了眼。周围静悄悄地,但看得清周边的东西,有月光透过窗户的毛玻璃照进来,显得是那么的冷寂和幽远。
依稀见到姑姑走到门边,手里正从她的专用袋里掏着什么东西,显然不是起床上厕所。
紫陌的心又不争气地“咚咚咚”地跳了起来。她有心想喊一声姑姑,但话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她知道,姑姑甚是忌讳她知道这些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正想着,只听得门轻轻地吱呀一声,姑姑出去了。
难道姑姑这次不是专门来看她的?或是说是顺道来看她?或是说姑姑是专门为了她上次生病的事来一探究竟?
看到姑姑的举动,紫陌心里一边打鼓一边嘀咕着:难道这学校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样子,才听到有脚步场由远而近从厕所那边传来,并且感觉好像开了走廊上的灯,后来听到姑姑在寝室门口咳嗽了两声,就关了走廊的灯走进来了。
紫陌浑身紧绷,她不想让姑姑知道她还醒着,于是闭上眼睛装睡着;姑姑站在床边上打量了一圈,才躺下来。紫陌继续装睡,但不知什么时候真的就睡着了。
当醒来时,学校已经敲了起床铃,姑姑早已收拾好东西,后来给紫陌塞了二十元钱,说了一声:“好好考试,考完再回家。”之后,就面无表情地走了。
期中考试很多天后,紫陌才听到“坏人闯入”最原始的版本:主角叫何玉莲,当晚她睡梦中听到寝室外面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清醒后发现天很黑,寝室门不知为什么开了,有个人闯进来,后来走到她床前,站在那儿看着她。
她很害怕,刚想要叫,突然那人张开双手,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她大叫不出来,用脚不停地拍打着床板,跟她的床并排的邻床同学被惊醒,打开灯后,什么也没有,寝室门也都是关死的;
何玉莲泪流满面,非常肯定地说,不是做梦,绝对有人站在她床前掐她的脖子,那种几乎被窒息的痛让她记忆深刻。
后来,同寝室的人都说何玉莲是“发癔症”了,因为事发后她们马上检查门窗,完好无损,并且同寝室的人压根都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但紫陌心里知道,有些事确实是发生了,但还是不说的好;因为当大家都说没什么,而只有你言之有物确之凿凿,那只说明你是个怪人,你是异类,你是与众不同的,那么接下来就是鄙视、冷落、害怕和恐惧你了,这样,你就更不合群更没有朋友了。
紫陌害怕像在小学时那种被人孤立的感觉,所以她在中考的那一年,发莽看书做题背答案,为的就是考到县二中来,离开那个熟悉的地方。
所以这次当众人流言纷纷时她什么都没说,很淡定地解释之前那晚是因为自己把手压在了胸口上,所以做了噩梦,不着痕迹地把自己从“坏人闯入”的事件中摘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