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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找杜元彦!!!”
白甜甜一口苹果咬在嘴里,刚刚咽下就被宋晏这句话炸的咳嗽不止,“不要告诉我,又有一个人沦陷了。”
杜元彦自开学,不……应该是军训时就已经处在众星捧月之中,一是他本来就非常出色,二是S大男生偏少,两下合起来更是造就了他非凡的人气,拜倒在他休闲裤下的学姐都不在少数。据说他走路走到一半常常会有脸红红的女生拦路聊几句,至于围观的更是不可计数。
别的女生懵懵懂懂坠入爱河也就算了,可她直觉宋晏不是一般的女生,不说每次对陈嘉宜的冷脸报以微笑,就说那无论何时都是恬静、清凉的模样,还真让她不敢相信这样的女孩子也会主动找一个男生。
“嗯,还东西去。”宋晏眨一眨眼睛,扬扬手里的纸。
“……这样啊。”白甜甜把心放回肚子里,两口啃完了苹果,手一扬,果核就被准确的丢进垃圾桶里,“我只知道星期四下午他有一门从不缺席的必修课,你要还东西的话可以在第二节课下课前去教室外面等着,保管能守到。”她撅了撅嘴,嘟哝道:“他一天的具体行动路线我还没模清楚,知道的人都守口如瓶,绝不外传。真讨厌,我早晚有一天会探听出来的!”
宋晏有些惊讶,“还有人把他一天要去的地方都模透了?”
这有什么意思,帅哥偶尔欣赏欣赏,过过眼瘾便罢了,整天看,不说审美疲劳,人家也会厌烦的吧。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白甜甜来了精神,得意洋洋的解释道:“别的班级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咱们班就有。”
“你要知道,那杜元彦可不仅仅是帅哥呢,人家家世也很牛掰啊,像他爸爸、妈妈那种级别的音乐家,一首曲子下来不知道有多少钱,名气摆在那里,随便教两个有钱人家的小孩儿也是我们不敢想的收入,社会地位还高。这样人家的孩子,哪怕模样和脑子都像猪一样,也有的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上赶着往前凑,何况杜元彦又生了这么个绝色的模样呢。”
她轻轻敲打着桌面,自小练习钢琴的一双手,十指纤细莹白,匀称修长,仿若玉石雕琢成的艺术品。
钟情已经将自己裹在了被窝里——上了大学之后,她依旧没有改变早睡的习惯,不过此刻也从床上探出头来,听白甜甜龇牙道:“总之一句话,现在那杜元彦的风头已经隐隐有了超越学生会会长的苗头,你还东西可要小心些,别被误伤了。”
片刻,她又自言自语,“应该没事,你自从开学来总是神出鬼没的,迎新晚会上也没出过啥风头,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自动忽略了部分古怪的表达,宋晏笑着点点头,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只是去还一张纸不是,哪儿就像要去闯刀山火海一般了。
等到星期四下午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有些失策了。
上的约莫是院里的大课,下课后涌出来的都是清一水儿的男生,在看到娉娉婷婷站在门口的宋晏后,都免不了多看两眼,有外向伶俐些的还主动跑上前,一口一个“美女”兀自叫的欢快,拍胸脯保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一声。
宋晏强忍尴尬微笑着摇头表示不用,那人又嬉皮笑脸掏出手机,表示愿意交换手机号方便以后做牛做马,引起周围一片嘘声。
终于,一身驼色金属扣外衣的杜元彦随着人流走了出来。
宋晏如见救星,忙小跑了上前,将那张白纸递给他,“上次你落下的。”
从她在口袋里拿出纸往杜元彦方向递的时侯,口哨声、笑闹声已是四起,她不算太大的声音瞬间被淹没在洪流中。
虽然她自以为很正常,但是在旁人看来,就是一个漂亮女孩给男生送情书的人间惨剧啊!!!即使对象是杜元彦,也不能让他们丢下那颗羡慕嫉妒恨的心啊,刚进大学,大伙儿基本都还没女朋友呢,这小子凭着一副好皮囊,却不吭不响的连着糟蹋了多少姑娘!还一个赛一个的好看,简直是人神共愤有木有!!
“谢谢。”杜元彦愣了一下,紧跟着脸上便露出个得体的笑容,尔雅道,“但是不好意思,我不能接受。”声音如流水清澈,和煦一如早春三月的风。可心里却是惊讶的,他曾经在路上、小树林、花圃边、无人的教室被表白过,没想到这么多人前还有女生敢送情书。
……
“额……”宋晏瞪眼看了看四周,众人都是一脸惋惜,甚至还有不少热切盯着自己的,那眼神仿佛在说:快收了这货吧,他没有女朋友,大家心里都不踏实。
“你误会了。”见杜元彦已经快要走了,宋晏忙出声,“这不是情书,是你落下的曲谱!”说罢,唯恐还有误解,赶紧将那张纸展开。
可不是半页的五线谱!
“唉,原来是这样,白看热闹了……”
“是啊是啊,咱走吧。”
“……我就说吧,不是所有女生都喜欢杜元彦的,兄弟们要有信心!”
“对极……哥们儿,已经没课了,咱去二十八号宿舍楼看看去,听说住的都是文学院和外国语学院的大一新生,个顶个儿的水灵……”
围着的男生戏谑的看了杜元彦一眼,嘻嘻哈哈散开了。
杜元彦只感觉这辈子从来没有像这样囧过。
本来一开始看到眼前这个有些面熟的女孩子,他并没有想到送情书这件事上,因为上次在小树林的偶遇,他还记得,女孩子长的很漂亮,素颜如水,笑起来眼睛弯做两潭秋水,根本不像是常见的那种花痴。
可是刚才不知道怎么就想歪了,那句话就莫名其妙月兑口而出……
一定是因为那群家伙的起哄!
他有些懊丧的将手中拿着的书换了个胳膊,腾出右手接过那张惹祸的纸,“那个,不好意思……”
“你今天都说两次不好意思啦,没事的。”宋晏忍住笑,挥了挥手,“再见。”
“等等!”
宋晏转过身,目露疑惑。
杜元彦将那张纸夹进书里,很快调整好了表情,他扬眉一笑,忽如一夜春风来,漫山遍野的消沉在刹那之间雪融冰消,万丈碧野晴空下,花骨朵儿绽裂的轻微噼啵声被放到了最大,直搔到人心底最深处。
“咳咳,为表示歉意,我请你吃顿饭吧。”
宋晏摇摇头,脚步轻灵,人已经瞬间跑开三四米,“只是走几步路而已,不用那么麻烦了。”美男用来欣赏就好,靠近就没有必要了。
只是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被宋晏忘到了脑后,她近来忙着在外婆和姐姐宋漪之间调停,连着几个周末都要回骆家。
在她的印象中,外婆都是优雅温和的。在她的身上,古代大家闺秀的婉约端庄的现代女性的自信从容奇异又完美的交融着,除了在母亲骆晴遇害的那件事上,她从没有对任何事情失态过。
可这次她却是大动肝火,语气甚至说的上严厉,一遍一遍的告诉宋漪,那个男人不会再回来了,何代珊被捕后本应该判重刑,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她只是被判了十年,而且宋家竟然也就这么默认了。
“……不是何代欣的手笔,谁相信?”季微秋今日穿了件褐色绣边的耕织图旗袍,鬓边染上风霜的头发被细心藏了下去,语气冷冷的,“小漪,你跟我说你要等他回来,我请你再好好想想,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值不值得这样做。”
宋漪低垂着头,如雪细颈让人联想到幽湖上的白天鹅,紧抿的唇显出的倔强弧度却昭示了她并不如表面看着的那般温驯。
骆明昭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去了,家里只留下三个女人。
宋晏眼巴巴坐在一边,几次想要张口,都被季微秋瞪了回去。
她理解外婆的意思,难得的强硬都是一片慈心,但是却不怎么赞同。
那样漫长的日子,那么无望的生活,那样漆黑的地下室……却出现了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五岁到十八岁,白天黑夜,年年月月,分分秒秒的陪伴,还有那样活生生存在的雯雯……怎么可能放下!
想必外婆也是有所察觉的,但是却依然想要再努力一把,因为姐姐宋漪在骆家住的日子已经够久了,下周一就要被接回宋家,难免急躁了些。
“外婆,你说的我都懂……”良久,宋漪才抬起头,极认真的开口。
话一出口,季微秋就什么都明白了。
“唉——”
一声长叹,她有些疲惫的阖上了双眼,脸上强装的严厉瞬间散去——她是真的心疼小漪,这孩子从小就受罪,要是以后爱情、婚姻都不能正常,岂不是更要吃苦。
宋漪走到季微秋面前跪下,将头伏在她膝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宋晏悄悄退了出去,现在还是让她们两人待一会吧。
……
和往常一样准备搭公交回去,时间比往常早了点,车还没来,她便耐心的站着等待,一边看着马路上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边想着心事:忽然很想见见那个姐姐口中“不会被染黑”的男人,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汽车急刹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