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除了上课无处可去,独处又容易胡思乱想,便常常去孟芷盈的咖啡厅,一坐便是半天,任自己发呆走神,或是一首首的弹钢琴曲,只是弹奏的乐曲全是哀伤的曲调,弄的咖啡厅的顾客心情都压抑下来。
她最喜欢观察从窗外走过的一对对情侣,木然的看着他们一起逛街,看着女生向男生撒娇,看着男生宠溺的喂女生吃东西,看着男生背着耍赖的女生……
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和严修从来没有出来逛街看电影,他们的约会几乎都在严修家中,而且初衷并非约会,而是给他做饭吃。
她自嘲的笑了,这才发现自己这段爱情是多么的可笑。
某天她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接听的时候她并未在意,只是语气低落的说:“喂,哪位找?”
对面沉默数秒,才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在做什么?”
一听这个声音,苏糖的眼泪便刷的一下掉了下来,立马泣不成声。
“唉!”对面的人轻叹一声,情绪也很低沉,声音温柔似水,“乖,回来好不好?”
苏糖多么想说好,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要。她想开口说什么,却呜咽着完全说不出话来。
严修听着话筒里压抑的哭声,心脏好像被人紧紧揪住,十分不好受。他站在卧室窗前,望着城市里的万家灯火沉默。
话筒里只有电流划过的声音和呜咽细碎的哭声,良久,严修柔声说:“别哭,你在哪?我去接你。”
苏糖仰起头深呼吸,待声音正常些才开口,“不要。”浓浓的鼻音泄露了一切。
严修不自觉的皱眉,不满她的拒绝,声音也冷了下来,“你还没想好吗?”。
苏糖语气坚定,斩钉截铁的说:“严修,你找错人了,我告诉你我不是那种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更不是可以陪你挥霍青春和爱情的女人,我也不能接受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无论身心我都不能接受对方的背叛,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联系了。”
“我并没有把你当成那种女人。”严修解释了一句,而后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冷漠的说:“好,如你所愿。”然后果断挂掉电话。
听到话筒里的忙音,苏糖再次失声痛哭,哭音悲戚绝望。她虽然说得果决,可是心里还依然存着一丝幻想,幻想着他会出言挽留,幻想他会为了她做出改变。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只留下‘如你所愿’四个字,凌迟着她的身和心。
这一瞬间,好像有什么被剥离了她的身体,让她心里空空的,让她感觉心痛难忍,疼到骨子里,且胸口气闷,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她不想在家里继续待下去,起身穿衣走了出去。
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她神思恍惚,呆愣愣的望着某处的霓虹灯。站了良久,她抬腿沿街蹰蹰而行,慢慢走到了热闹繁华的夜店一条街。她被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吸引,抬起头观察那些兴奋而入的人群,迟疑片刻,挑了其中一家看起来更上档次,名叫水晶宫的夜店走了进去。
水晶宫如其名,里面各种摆设都是如水晶一般璀璨光明,闪闪发亮。苏糖循着声音走进最热闹的迪吧里,震耳发馈的嗨曲震得她心头一颤,居然奇迹般让她的胸口不再那么窒息,得以苟延残喘。她精神稍稍振奋起来,走去吧台坐下,点了一杯不算烈的鸡尾酒,然后一边慢慢抿着,一边看舞池里群魔乱舞的人潮。
看着看着,苏糖又不经意的想起第一次见到严修时的场景,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他神色清冷的坐在卡座角落里,摇晃着酒杯,带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目光看着众人。
想到这儿,苏糖嗤笑一声,嘲笑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想起他,简直是走火入魔无药可救了。
“美女,一个人?”有人过来坐她旁边搭讪。
苏糖现在的模样很颓废落魄,宽大的外套,散乱的头发,完全不修边幅,双眼甚至红肿,她没想到自己这样还有人搭讪,该说这位先生重口味吗?
久久没得到回应,这位搭讪的男士耸耸肩走了。苏糖继续看舞池里的人跳舞,看着看着,她又双眼放空处于走神状态。
“糖糖,糖糖!”一个熟悉的声音拉回她的神智,视线聚焦,眼前是龚少钦那张妖孽般的面孔,他轻轻蹙眉,颇为好奇的问:“你怎么搞这么狼狈?哭了?眼睛都肿成一条缝了。”
苏糖下意识摇摇头,垂下头躲避他探询的目光,“我没事,我很好。”
“你这副德行像没事吗?”。龚少钦嘁了一声,撇撇嘴,艳光四射的脸在五彩灯光下异样的耀眼炫目。她盯着他脸孔呆了呆,很真诚的说:“你长得真好看!”
龚少钦暴躁了,跳起来大叫,“小爷我是男人,男人,听说过有用‘好看’来形容男人的吗?啊?”
苏糖垂眸,不甚真诚的说:“抱歉,口误,其实我想说你长得真难看。”
龚少钦额头凸出一个井字,嘴角抽搐着说:“你故意的是吧!小爷我是得罪你了还是怎么着?”说着眼神异样的看她,“这脾气这口气,你是不是让严修那货给甩了?所以才一副怨妇样,跑这来吊凯子?”
听到这个名字苏糖眼神一暗,牵强的扯了下嘴角,“是啊,我被他甩了,他不要我了,你高兴了吧,幸灾乐祸吧,我都忍着!”
龚少钦确实想仰天大笑,让你丫不跟我,让你丫跟严修那货,让你丫那天在网球馆看我出丑,现在遭报应了吧!可是笑容还未挂到脸上,他注意到苏糖虽然平静却又周身弥漫着浓浓的哀伤,又把笑意憋了回去,模着下巴说:“谁叫你当初不选择我,我这么好的男人在你面前,你都选了那个家伙,可见你有眼无珠,被甩也是活该!”
苏糖白了他一眼,微微撅起红润的小嘴,嘀咕道:“选你只会让我死的更快。”
龚少钦侧头看她一眼,提议道:“不如跟我去飙车吧,绝对**你,让你快速忘记失恋的痛苦。”其实他也就是说说,以苏糖前两次的表现,他不认为她会答应,可就是想说出来膈应她一下,也抱着万一的心里。
苏糖放下空了的酒杯,跳下高脚椅,欣然点头说:“好啊,咱们走吧!”
龚少钦愣了下,立刻抓起丢在吧台上的手机跟着她离开。
一路遇到的大部分人都会停下来恭敬的叫一声三少,等走出水晶宫大门,苏糖似笑非笑的说:“谱还摆得挺大啊!”
“你懂什么,这就叫威望。”龚少钦没好气的说。
泊车小弟将车停到门口,下车打开车门恭迎他上车。
苏糖系安全带时看到他给的小费有好几张,美得那泊车小弟不停点头哈腰。
急速运动过后,苏糖就被龚少钦好心的送回了家,苏糖下车前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会趁虚而入。”
龚少钦使劲白她一眼,给她打开车门说:“我只是不屑捡剩。”
苏糖被他说得脸色一白,又听龚少钦说:“留个电话吧,我明天再找你出来兜风。”
苏糖脸色稍霁,报了号码后下车。
苏糖今天刚刚起床,就接到了苏母的电话,电话那头苏母十分开心的说:“糖糖,生日快乐。你想要什么礼物,我和爸爸给你准备。”
苏糖闻言愣了下,然后明白过来这是苏糖本尊的生日,而不是夏暖的。她对苏妈妈说什么礼物都不要,只要他们健健康康便是最好的礼物,惹得苏母高兴不已,给她卡里打了一笔钱让她自己去买需要的东西。
苏父今早没有马上去上班,特意等着跟苏糖说话,他表示等工作不忙的时候就来魔都看她。
等挂断电话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她起床刷牙洗脸,翻看日历的时候发现今天是周末。卧室里手机又响了,她急急的跑过去接,一接通就听杨池欢快的说:“糖糖,祝你生日快乐,祝我们糖糖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永远年轻漂亮青春无敌!”
苏糖忍不住笑了,“谢谢,你怎么会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是笑笑从你哥那里打听到的,你在家吧,我们一会去找你,今天我们要给你好好过个生日,你别出去啊,等我们。”杨池在那头噼里啪啦说完挂了电话。
杨池,颜笑笑,许翘三人都来了,苏糖特意观察了一下,杨池和许翘虽然互相之间不说话,但是表面上已经看不出异常。杨池提议去游乐场,苏糖来魔都一年零一个月,还真没去过,便欣然同意。
颜笑笑把屋子都溜了个遍,重点观察了苏泽勋的卧室,出来后接口说:“就咱们几个多没意思,再多叫几个人吧!”
“叫太多人不好吧,大家又不熟。”许翘小声的反驳。
“叫欧哲来吧!”杨池冲颜笑笑挤眉弄眼,颜笑笑了然,笑道:“我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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