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雪尚羽 第一章 百花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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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仍好好的,正坐在自己房里的床上。为什么我会发这样一个滚下楼梯的怪梦呢?

尽力整理了一下残余的记忆碎片,想起了一点东西。梦中的自己装束未免太奇怪了,头发短衣服窄,显然不是生活在天朝的人。而梦中的景物也不是一般的怪,房子怎么可以建那么高呢?不怕被风吹倒吗?莫非那全是通天塔?难道梦中的是仙境?这样推算我刚才不是成仙了?可我为什么又变回凡人了?

躺床上胡思乱想了好久之后才回过神。边用力拍了几下额头清醒清醒,边自言自语的说"凌尚羽啊凌尚羽,你何必为一个梦这么认真?只是一个梦而已。”可梦中的事情为什么会这么真实,连梦中头部撞击地面那种痛似乎仍可以感觉到。

有点茫然地起床,穿了身银白的衣服。甚为无聊地坐在窗边的一张用檀木做的太师椅上。

扫视房间,房间里还是老样子,除了木头还是木头。家具的最大分别不过是竹子做的还是紫檀木做的。我一点不喜欢墨水和花俏奢侈,所以房里没有我觉得多余的东西,家具也没有经过太多雕饰。

走到房间正中的桌子,拿起桌子上放着的凝霜剑,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慢慢的擦剑。在光滑又泛着白光的剑面上可以照到我的脸。哈!还是那么俊朗不凡。本想多照几下,可有窗外有光线射了进来,剑背反射的光上闪得我晕晕的。往窗外望去,已是日上三竿。太阳并不恶毒,风还会从外面溜进来。

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出去玩玩散散心好了。

出了房门便闻到一阵阵莲花的淡香传来,往香源方向走了不久,便来到了娘亲的莲轩。莲花依旧生得满池满,依旧开得灿烂。

这块地方八年来都没什么变化,但仅限景物而已,它的主人早就不在了。

呆在这地方难免又会想起娘亲病危时还仰着头耸着肩傻笑的那个样子。

在莲花池边呆站一会之后,我收拾了一下心情走到大厅,发现正从外面回来的老爹,镇将军凌崇。看样子是刚去见完皇上,天朝皇帝龙影。最近边境应该不太平,不然老爹不会忙个不停。

趁我和老爹还隔着好一段距离,我马上装作看不见他老人家,调头,光速走人。

可没走几步后来便传来老爹“温柔”的声音“羽儿!又想偷偷出去玩?这次怎么不直接爬墙出去?”

对啊!我怎么这么笨。平时都是用轻功直接跳出去的,怎么今天这么光明正大这么胆肥?但逃是逃不掉的了,只好回过头。

这时可以看到口黑面黑的老爹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大厅正中的椅子上。他又摆出这个姿势的话,看来是打算训很久了。每次都是自己舒舒服服坐着,想用口水把我淹死之余还想我站着累死。

突然间,我想到一个可以出去的办法,于是便乐呵呵地走到老爹面前站着。

“今天兵法学成怎么样了?”

“还没看。”

“那剑法练得如何?”

“准备练。”

“那书有没有看过?”

“看过了。”

“何时看过”

“昨天吧。”

爹越说越激动,还一边拍桌子一边训话。可怜的桌子在老爹问到第四个问题时便散架了。以前的桌子普遍可以挨到第五个问题的,现在做家具的工匠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

“羽儿!你今年已经二十一了!你怎么还好意思吊儿郎当地过日子!”

(训话省去n个字,n大于1000)

趁着他训话的期间,我考虑到桌子坚固程度的问题。我想桌子不耐拍是不能怪工匠的,应该是老爹的掌法有所提高。讲到老爹的掌法就值得探讨下,据说老爹是用剑高手,但绝招却是把剑扔了之后一掌把别人拍飞(此处也省去关于老爹凌崇掌法的分析n个字)

等到我终于分析到老爹的掌法是如何训练的时候,爹终于把口水喷个一干二净。

我压着查看地上是否有摊水的冲动对老爹说:“爹,我想去陵山一趟,我有一段时间没去看过娘亲了。”

老爹听了,没了刚才的怒色,叹了口气“去吧!下不为例!别以为次次都可以拿这事做挡箭牌。”

说完便不管我向莲轩方向走去。

望着老爹背影我也不由叹气,老爹这人。为什么要将感情藏起呢?老是说有公事忙抽不出空去看娘亲的坟,但我每次说要去时他都会呆莲轩独自伤感。

等老爹真的走远了我才大摇大摆地出了大厅,出了正门时还不忘回头看看这凌将军府的大门。原来爬惯墙再走一走正门的感觉还真够爽的!

沿着大街一直走,我来到了陵安城的市集。

看见街上人来人往之余还可以看见人们牵着牛马负着货物穿行其中,看来作为首都的陵安城依然繁荣昌盛。走上去漫无目的地逛着街,走过一个卖小饰物的摊位时,我发现一些闪闪的晶块。拿起一串紫色的晶块链,仔细的看了几下。好象在哪看过,但忘了在哪看过了,大概只是普通货。

“公子,你真有眼光,你拿着的这个是从朱雀国运来的紫水晶项链。十分珍贵,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只买10银币。”

我抬头看了看这个眼小鼻塌还留着山羊胡子的丑陋商贩。觉得我很应该检讨下,我的样子像是容易骗的人吗?

“3银币卖不?”

“7银币,就7银币,不能再便宜了!”

不甩他,扔下东西走人。

“等等,5银币要不?”

“不要”

“4银币!不要就算了”

回过头把3个银币扔给他便把那紫水晶项链拿走了。

接着走,来到一间去有点规模的酒楼门前。抬头一看,挂着的是“食为天”的招牌。这时的我才发现我肚子还饿着,进去祭五脏庙。

一进门便发现一满肚肠肥的肉球滚了过来。看他衣着光鲜的样子,应该是食为天的老板。

我看着他那肥得有三个下巴的脸时,觉得食为天这个名字真没改错。看老板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个只会食饭没有大作为的天才。

“凌公子,请上二楼的房间吧!”

我强迫着自己不去揍他那虚伪地婬笑着的脸,往楼梯方向望去。是一条狭窄的旧木板梯而已,砸了也不会可惜的。

为何我现在见到楼梯有十足的破坏欲

原来在这吃饭还分等级呢!看来二楼的一定是贵得没法说的了。

来到二楼,找了个光线充足的位置坐下,随便点了几个菜后便掏出刚才买的项链仔细打量。这项链并不长,不适合带脖子上,最多只能绑在手上。而水晶的数目也不多,大小各不相同,倒显得这条链子比较像狗牙链。这手工也太粗糙了,我干嘛做这样一件没意义的事呢?

菜陆续上了来,饭菜的味道还可以,不过我实在没有心情去细细品尝。因为此时的我又在想刚才的梦的事。我竟莫名奇妙地觉得梦中的一切才是真实的,现在我所遇到的不过是梦而已。

唉!弄不清梦与现实的感觉还真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庄生晓梦迷蝴蝶”?

东扒西挖的吃了点东西,起身离去。

刚准备下楼,发现武承文正带着他的左右护卫左殷和右鉴正往上走。

我在这里介绍一下这三人。武承文,人如其名。文不成武不就的,却是个生活十分奢侈的家伙,绰号“无成文”,是和老爹同阶品的荣将军武戎的儿子。这左右护卫则是十足的狗腿,根据他们的名字就可以知道这是两个“婬贱”的家伙,经常帮武承文做些欺凌百姓的事。

还可以听到武承文正在发牢骚“你看这楼梯,你看这地板,简直像个猪棚似的。”

左殷则说“少爷你就忍忍吧!老爷下令你每月用钱的不准超过10金币的。”

天朝的货币是1金等于100银,1银等于100铜。大约10铜币可以买个馒头。照这样算,用10金币可以买足够的馒头将这三个饭桶给撑死,即使撑不死也能够把他们压死。

右鉴也应和道“对啊!少爷!谁叫你上次调戏良家妇女”没说完便被武承文一巴掌打得滚下了楼梯。

看来上次武承文调戏某家妇女被我看见揍了一顿,并扔回荣将军府那事的余波还没有平息。幸好荣将军还算明白事理,开始约束武承文的行为了,那次之后这家伙便老是看我不顺眼。当然,我也看他不顺眼。

我刚踏下楼梯的第一步时那武承文便发现了我,眯着他那本来就很难被发现的眼说“我说这里是猪棚还真不错,真有猪在跑来跑去。”

先不理他,转过头快速地在楼梯口附近的一桌子上拿了块糕点便回去沿着楼梯往下走,并在下第二,三,四步的时候都用上了内力。

等来到迎面走来的武承文面前时,趁他又想开口骂人那刻把手上的糕点塞了进他嘴里,说“猪猪,吃完东西就别再乱跑了。小心压坏地板。”

说完用轻功跳回到二楼楼梯口,反正他三人已经把整条楼梯塞住了,要走楼梯下去是不行的。

那三个笨蛋果然想冲上二楼,看!猪在到处跑,还有三只!

直接站在二楼楼梯口等他三人过来。还数着“四,三,二,一”

还好没算错,正好数完时武承文便踩破楼梯掉了下一楼,左殷右鉴看着武承文掉下去了居然还傻得跟着跳下去,跳下去后正好压在武承文身上。看来这三人真是十足的饭桶。

跳过楼梯上的“坑”,下到一楼对柜台前一面愕然的肉球说“老板,武公子说他打扰了大家吃饭,现在要请大家吃饭赔罪。还有顺便给我两瓶汾酒,我带走。”

等肉球拿了酒出来后,拿着酒便往陵安城郊外的陵山走去,不理会身后的吵杂。

去到陵山脚下,向在陵山守百花陵的守陵人道明身份来意后便往陵山西峰飞去。

据野史记载,这陵山原本只是一座荒山。后来因为祖皇后和开国皇帝就是在这里相识定情。太祖皇为了讨好祖皇后,命人将花种得漫山遍野,所以陵山这里曾经被名为百花山。后来祖皇后和开国皇帝就葬了在这里,大兴土木建了一个大得不堪的陵墓,而那陵墓我们惯称为百花陵。下一代的天朝皇帝在这里设了守陵人,还将这里改名为陵山。甚至连天朝首都的城名也改为“陵安城”取意“陵山安宁”。

不过,由于这里并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后来的皇帝皇后都会很无耻地霸占其它地方做他们的陵地,是以这里只葬了他俩。

说起来他们俩的爱情故事还真是影响深远。天朝未建国之前男尊女卑,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但天朝建国,开国皇和祖皇后的爱情故事在民间广泛流传之后,人民追求真爱的思想渐渐深固,结果导致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都是个十足的妻管严,男人大多都只娶一个自己喜欢的老婆,甚至连当今皇帝只有三个也被别人说是花心了。

至于娘亲为什么可以葬陵山?请听我细细道来,陵山的东峰是百花陵所在,但西峰没有花之余还又矮又秃,和东峰比起来小气得多了。可这样一个烂地方偏偏是贵族大臣专用的乱葬岗,还是一个要皇上特许才可以葬的乱葬岗。

娘亲葬这里是被迫的,至于主要原因,据说是因为我爹娘的爱情故事甚为感人。

我十岁时便经常听娘亲讲老爹受难的原因,由于讲得实在太频繁,这故事我都快会背了。

她第一次说时的原话是这样的:“十一年前的我,是个凭着鬼魅般的轻功从未失过手的侠盗,人称水夜月,真名水莲。是一个疾恶如仇,偷富挤贫,专门对官污吏和不仁富商之家下手的侠盗。

可是因为经常只偷到价值连城的东西,所以偷来的东西一直都没有人敢开价,生活自然是一直都过得拮据。有次我在无意中听知凌将军府有个地下室,又在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了凌府地下室入口的准确位置,在躲过无数守卫,破解无数机关,历尽千辛万苦之后,终于进入陵府藏宝的地下室。

不幸的是刚进藏宝地下室便发现有人捷足先登,而那人正是你爹,凌崇。和你老爹大战几百回合之后顺利把他手上的东西抢了过来,抢过来之后便开始逃跑。

不!那不叫逃跑,那叫见机行事,聪明机智,好女子不吃眼前亏。

根据侠盗逃跑手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为了躲避守卫的追杀,我直接藏了在凌府的屋顶上。

可在屋顶上等了很久才发现并没有惊动凌府守卫,我没在意,鬼魅不惊动人是绝对正常的。

这时的我才有时间仔细观察手中的物体,发现自己拿着的是一个装着香喷喷液体的容器。

藏在地下藏宝室的一定是什么增进内力的奇酒。为防夜长梦多,我便直接在那里打开喝了起来,入口香醇温而不烈,一喝就停不下来了。

更不幸的是里面的东西刚喝光我就醉倒了。不对不对,我是被你无耻的老爹偷袭打晕了。

醒来便发现你爹就在身旁,想逃也逃不了,但是你爹并没有做过分的事。我看你爹美人在床而不乱,是个君子便不计前嫌地和你爹相处了几天。后来更是情根深种,最后还生了你这个臭小子。”

就是这样一桩笨贼进屋只偷酒之余还醉倒在屋顶,最后连自己也打包送人的糗事。居然越专越离谱,甚至还有一本叫《女神偷与少将军相识相知和相爱的日子》的浪漫言情故事书在江湖和民间流传甚广,一时令我这个浪漫的副产品也出名得很。

娘亲病死那年,不知哪个王八蛋将老爹和娘亲的爱情故事讲给了龙影老头听。龙影他老人家听闻后甚为感动,于是大笔一挥,封娘为青莲夫人,特许娘葬在陵山西峰。

殊不知因为历代皇帝都很容易感动,所以这陵山西峰早已是葬得满满的。看上去简直就是个乱葬岗,什么红梅夫人白兰夫人之类不计其数。最后见到这状况而十分无奈的老爹不敢抗旨,只好将娘亲的坟设了在坟头并不多的半山腰。

风水虽不太好,但正对着的是东峰,可以看到百花争艳的话那还不算太糟。还有一个比较好的地方就是守陵人连西峰也是守护范围,不用害怕有人打扰娘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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