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燕得知段萧然醒来,匆忙放下手中的笔,朝着他的方向快步而来。谁晓得,来时只看到自己夫君已经远去的背影,心中不免腾起一阵落寞。
玉龙城门处,把关比往日森严百倍。段萧然身着黑色长袍,眼神专注于每一个进出城门的人。
“四爷,您看这个。”刘裕快马而到,下马后将手里一个精致的香囊递给段萧然。
“和牧之留在地上的一模一样。刘裕,在哪里找到的?”段萧然从怀中拿出另一个香囊,又接过刘裕手中的香囊,把两个放在一起对比了一番。
“四爷,请仔细看看。”
段萧然打量着手中的两个香囊,自己身上的那个似乎要比刘裕拿来的轻许多。而后,他恍然大悟。
“昨夜我转身后闻到你身上传来的楠竹味儿正是这个香囊的气息所沾染。我们昨晚去的那间客房,花梨木香气袭人,盖住了楠竹的清香。而香囊若是泡在热水中,随着热蒸汽传出的气味则会沉在衣服上,所以我们在房内闻不到楠竹的味道,出来后便可以。”段萧然回想昨夜的情景,当时闻到刘裕身上的楠竹味儿时他便肯定了刚才床上熟睡的女人就是苏牧之。
“是的。昨夜我在搜查时,看到桌上茶壶的壶嘴冒着热气,无心之间便拿起来看了看。那时,壶嘴喷出的热气恰巧在我右肩处。后来我再次去那间客房检查,就在茶壶当中发现了这个香囊。”刘裕道出事情的原委。
“昨晚那个女乃油书生就是当天与我抢人的山野莽夫陆辰音。他应该熟知这种气息,所以在情急之下将香囊扔到了水中,以为水可以压下楠竹的清香,但是他却忽略了那水是热的。看来,牧之不仅被他易容,还点了睡穴。”说到这,段萧然脸色极差,他想到昨夜躺在床上的牧之并没有穿外衣,就这样被陆辰音看了去,他连杀了陆辰音全家的心都有了。
“四爷,我猜测他们暂时不会轻易离开玉龙城。”
“听我命令,让所有士兵两日后撤回,你随我在暗中监视。”
“好。他怎么办?”刘裕的眼神迅速朝旁边扫了一下。
“就那么点身手还想跟踪我,我额娘可真是太小看她儿子了。哈哈。”段萧然早就意识到有个陌生男子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他知道这定是喻妃的丫头零露派来跟踪自己的人。
“我去解决他。”刘裕正准备出暗器,却被段萧然伸手阻拦。
“都是拿了钱为主子做事的,给他点颜色瞧瞧就是,切勿伤了性命。”段萧然暗自叹了口气,除了陆辰音这档子事,额娘也跟着凑热闹。
“四爷菩萨心肠,牧之姑娘一定会喜欢你。”
“赶紧去。”段萧然再次沉下脸。
花梨木的气息妖娆而凝重,整间房子像是被笼上了一层薄纱。苏牧之撑起沉重的身子,感觉这一觉睡得好长。她坐在床榻上,轻敲颈部,缓缓起身,见绿袖仍在外房的床榻上熟睡,便不忍心叫醒她。
她走向窗口,轻轻推开雕刻着八仙过海图纹的窗子,阳光甚好,打在苏牧之的脸上,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这里对于我来说真的好陌生,只有你依旧不变。”她无奈的对着太阳微笑,暖暖的。
苏牧之穿戴好,上了一记惨淡的白妆,双唇看去无一丝血色,憔悴万分。随后对着镜子微笑,渐渐地,笑容又从嘴角退了去。她低头,发现自己系在腰间的竹叶香囊早就不见了去向,心中暗自思量。但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在轿子上因为疲累而睡了去,这一睡也不知竟过了多久。睡梦中,好似有人闯入她的房中,好似还听到有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是她期盼的。对,是她期盼的声音曾经来过这里。
“段萧然,你来找过我了。为什么你不带走我,为什么?”她对着镜子喃喃自语,“你就这么大度的可以原谅我,还是你根本不在乎我,不在乎为什么要来找我,看我如今被人囚禁的狼狈样子么?你真狠心。”
苏牧之沉重的转身走向花梨木嵌螺钿理石的圆桌旁,拿起茶壶,里面早已没了水。她委屈的搁下茶壶,不知是用力过大还是怎的,茶壶内竟响起了两下清脆的撞击声。苏牧之双眉微皱,打开壶盖,只见壶底有一小盒。她取出盒子,轻轻打开,空无一物,随后聪明的牧之又在盒子内观察了一番,发现果然有隔层,于是撬开盒子内的小板,发现了一张字条,上书四个字“玉龙城门”。苏牧之看后,嘴角勾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小姐,是绿袖不好,绿袖偷懒睡着了。”这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苏牧之将纸条捏在手中转身。
“罢了罢了,这一路风尘,想必你也疲累至极。绿袖,可知你系在我身上的香囊哪里去了?”
“香囊不见了吗?都是绿袖不好,绿袖那天在马车上睡着后便什么都不知了,醒来就看到小姐在面前站着。”
“这样啊,看来我们这一觉睡得如此香甜还多亏了陆辰音。”苏牧之轻摇头,又道“你去探下日子,不知我们睡了多久,切记莫要让人看到你。”
绿袖应了苏牧之,悄声出门,不过一会回来惊讶道:“小姐,你我可都真真成了动物。”
“什么动不动物的?”
“是猪啊竟睡了两天两夜呢。”绿袖好笑的说。
“哈哈哈哈,那我们可真的是动物呢,哈哈,哈哈哈哈”苏牧之的笑声灿烂四方,让人听了倒有丝寒意。
门外敲门声响起,绿袖听是陆辰音的声音,便急急去开了门。
“牧之,我在门外就听到你的笑声了。何事如此开心?”陆辰音也是一脸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苏牧之不理睬他的问话,原地旋转着大笑,转着转着就突然倒在了地上,橙红色的软烟罗裙铺了一地,像极了秋日纷纷扬扬洒落在地面上的枫叶。
“牧之!”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