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有着一种格外压抑的气息,莫双儿默不作声地将苏怀槿扶到床上躺下,吩咐下人们端来了醒酒汤,就要喂他喝下,却被苏怀槿侧身避开了。
“我没醉。”
双儿的手顿了顿,继续道:“就算没醉,喝了那么多酒对身体也不好。明天早上起来会头痛,喝点醒酒汤会舒服很多。”
“不用了,我没事的——”
“我说了,喝了对身体好,夫君,你能不能听我一次,哪怕就一次?”双儿皱起眉,有些竭斯底里地叫了出来。苏怀槿微微一愣,深邃的目光落在了莫双儿身上。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无礼地对他说话,仿佛和以前那个只会微笑软弱的小姑娘有所不同。眼神倔强,双目中似乎透出火来。
“快点,凉了就不好了。”深吸了一口气,双儿竭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愤怒和伤痛。她不是傻瓜,不是瞎子,从那次花灯节的时候,发现舞儿身上衣服的异常。她就已经明白,在她都不清楚的情况下,两个人有了牵扯。她承认,舞儿是个很好的女子,可是为什么明明知道舞儿和慕大哥已经相知相爱,却还要这样陷进去呢?她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守候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却依然对自己视若无睹?
深深地看了双儿一眼,苏怀槿起身,将那晚醒酒汤喝的一滴不剩。收拾好一切,双儿垂下眸子,轻声道:“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了。”
两人大婚以来,却大多数时间都是分房而睡,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只是他牵着她的手而已。对他的爱,已经是深入骨髓,哪怕一辈子这样对她,她也不会后悔。
“等等!”
拉住了她的手,将她一把拉到自己的怀里,苏怀槿冷漠的面容忽然浮现出一丝愧疚。
“双儿,对不起。”低沉的声音,满是压抑和复杂,这一刻,他淡淡地勾起了嘴角,将怀中柔软的身体紧紧抱住。他向来都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应该怎么做,就如同当初决定娶了莫双儿一样。这个女人,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有的人,是时候放弃了,就像是慕祈风说的,忘了吧,才会得到平静。
“你——”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双儿有些震惊地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将自己抱在怀里。他的怀抱就如同自己想象般的温暖,可是,却从来都不曾属于自己。
“双儿,我们要个孩子吧!”
轻轻地语气,却带着一丝坚定。苏怀槿淡淡一笑,将少女惊愕的表情看在眼里,低头,以吻封缄。
这是他欠她的,洞房花烛夜,就在今晚,他才是真正的,决定将那个人放在心底。而眼前的这个人,才是会一辈子,守在他身边的女人。
房内的烛火摇曳,带来一室的旖旎。谁也没有看到,烛光下,隐隐有一滴泪珠的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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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
客人们终于渐渐散去,韩青牧吵着嚷着要闹洞房,最后也被慕祈风强行给赶走了。而现在,才真正地到了洞房花烛,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想到初舞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便吩咐丫鬟去厨房做了蛋羹,备了几份小菜,亲自端了进来。
贴满了大红喜字的房间,鲜艳的红绸缎,华丽的新床上面,静静地坐着一个柔美的身影。慕祈风的眼神蓦地变得柔软起来,只觉得一颗心在此刻都已经被填得满满的。还记得当初想要成亲,只觉得度日如年,而当这一天终于来临了,却又觉得那么的不可思议。
透过盖头,看着渐渐向自己走来的那双穿着靴子的大脚,初舞的心也砰砰地跳了起来。每走近一步,心跳就加快了一个步骤,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扭成了麻花。明明都那么熟悉了,可是现在,却好像第一次看到他,那种情窦初开的感觉一样,止不住的欢喜和忐忑。
盖头被掀开,她终于看到了光明,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站着的高大俊朗的身影,和他脸上有些傻乎乎的笑意,初舞紧张的心不知怎么的就松了下来,对着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这一个笑容,几乎让慕祈风的呼吸一滞,眼神渐渐地变得幽深起来。
“舞儿,你好美!”
今天的她是特别的,美得让他再也无法将目光从她的身上挪开。这就是他这一生,最心爱的女子,在这一天,终于完完整整的,开始属于自己。
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不过就在这时,咕咕的声响,破坏了此刻甜蜜的气氛。初舞尴尬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脸上的神色懊恼不已。可恶,她都已经尽力忍住了,这该死的肚子居然还给她闹!丢死人了!
“哈哈哈哈,舞儿,我知道你饿了,已经给你准备了吃的。”慕祈风哈哈一笑,心情无比的畅快,满脸羞愤的舞儿,实在是可爱极了。弯子,将那娇小的身子打横抱了起来,惹来初舞小小的惊呼。
“你干什么啊!快放我下来!”
“不放,我要抱着你,亲自喂你吃!”慕祈风开口,做到桌子边坐下,让初舞坐在自己左边的大腿上面,脸上的笑容格外得意。
简单的几样菜式,都是初舞爱吃的,而眼前这个男人,居然只准备了一副碗筷,还自己拿在了手上霸占着。初舞有些羞涩,撒娇般地埋怨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来啦!”
“不管,来试试这碗蛋羹,加了大骨汤,你最喜欢的味道,怎么样?”慕祈风将满满一勺子的蛋羹递到了初舞嘴边,张开嘴,的确是饿了的她干脆懒得去扭转他的固执。脸上却带着甜甜的笑容,好吧,她其实喜欢这样被他照顾呵护的感觉。
“很好吃!我还要!”初舞点了点头,饿了的人吃什么都觉得是美味。慕祈风笑着看了看她,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看着她红润的双唇,声音忽然有些低沉起来。
“是吗?那我也来尝尝。”
攫住了她的唇,肆意地侵略着她的甜蜜和娇女敕,直到初舞气喘吁吁,他这才放开她,得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