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妯娌互相拜年。
在闲聊八卦中渡过,乔翠这才知道那个春惠姨娘被老夫人卖给人牙子后,大少爷文兴又赎回来,气得老夫人不得了。如今在家里拘束着,还时时不安分呢,年前又和家仆胡四出去溜达,被马氏发现了,骂了一顿,如今在西北那个院子里关着呢,派了两个婆子看守着。乔翠这才知道为何自己回来了好几天都没见到她。
乔翠低声对马氏笑道:“大嫂该把她放出来,如今二爷在家呢,大冬天的,她再换上春衫岂不‘美丽冻人’?”
马氏含笑看了乔翠一眼:“就是你们两口子会捉弄人!那年明知她不安好心还把她放进了你们院子,冻得那个惨样,我都不忍心看!二弟真是淘气啊!你也跟着学坏了!”
乔翠哈哈大笑,“这种女人要她何用?大嫂还不使手段打发了她!”
马氏叹了口气:“不是任上的那个稀罕她么!老太太在她刚被赎回来的时候气疯了,都不许她出现在眼前,所以在任上呆了几年,这不今年秋天刚送回来,估计是争不过那些新的狐狸精!”
乔翠很惊讶马氏谈起文兴如此地云淡风轻,看来真的是死心了。说起那些小妾姨娘们好似是别人家的事情,她为马氏觉得悲哀,如此青春年少的妇人,只因为遇人不淑,就断绝了情丝,可叹哪!
初二,拜见本家宗族。文家家族不是很大,文举人倒是去见见自己的老兄弟,文老夫人见了几个老妯娌,闲话家常,马氏和乔翠在家躲懒,各自在院子里没出门。
初三是姑爷拜会岳父岳母的日子。
因为文兴没回来过年,马氏一早就带着冬哥回来娘家邻村马家庄去了。
乔翠和文旺领着一双儿女去拜祭乔秀才夫妇。
在坟上,草已经很高了,乔翠才恍然记起,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八年了。对着乔秀才夫妇的坟她虔诚跪拜,暗暗祷告他们一家三口在天上过得幸福,自己是现代的一缕幽魂,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在乔秀才的女儿身上附体,并且嫁得如意郎君,生了如此可爱的两个孩子。感慨颇深呢!
初四,文家老舅来给老姐姐拜年,老舅开着绸缎庄,无论进货销货都依仗这个黑脸膛的外甥,文家江北的成衣铺每年需要大量的衣料,都是从老舅的绸缎庄拿货,老舅很高兴,见到这个外甥拉着不放,倒不怎么理会那个在外面做官三年两载不回家的文兴,舅甥二人推杯换盏,都喝醉了。老舅是文老夫人安排管家和门房亲自送回去的,文老夫人直骂自己的弟弟年纪大了逞强好胜,和文旺赌酒,唉!文旺还好些,笑呵呵看老舅出门,自己就转回了房,醉得人事不知。乔翠忙令厨房煮了浓浓的醒酒汤,以备需要,幸好不曾吐。也让她捏着文旺耳朵,荔枝端着醒酒汤,强灌下了一晚。
次日初五早晨,文旺醒来,头痛欲裂,乔翠又让荔枝端来了一碗醒酒汤。文旺皱着眉,看着乔翠幸灾乐祸的样子,无奈喝了一口,酸的直咧嘴:“亲娘咧!这里面放了多少醋?”
“比往常多两倍!我特意让厨房做的,说二爷醉得厉害,须得浓浓的才好!”乔翠笑得像只狐狸。
“唉!”文旺看看满满一碗汤,又看看乔翠的神色,为了避免自己被撵到书房去睡,拼了!他端起碗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咕嘟嘟一气喝下去。酸的直摇头。荔枝笑着收走了碗,他看向乔翠,见她掌心里拖着两枚蜜饯,连忙抢了过去放在嘴里,酸味才压住了。
“改了么?“乔翠问。
“改了,改了!“文旺涎皮赖脸。又做小伏低,为乔翠捏肩捶背。他知道乔翠最烦酒醉的人,讨厌那作呕的酒味,在江南时,一旦他喝了酒,就被发配到外书房去,孤零零的,虽然衾褥俱全,但不能抱着香香软软的娘子睡,哪里能畅意?昨晚酩酊大醉,肯定让她厌烦透顶了,只是碍于在北面这里人多眼杂,又守着老爷夫人不能不给他留面子。心里肯定憋着火呢!这样想着,就更加狗腿了,连两个儿女都惊讶。
雪绫道:“爹爹肯定做错事情了!”
雪聪道:“你怎么知道的?”
雪绫笑道:“娘亲不是教过我们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雪聪大笑:“对极!妹妹越来越聪明了,爹爹如此殷勤原来是有缘故的……“
两个小鬼一阵子叽叽喳喳,全然无视老爹那哭笑不得的表情。
乔翠开心大笑,看着文旺意味深长,瞧!被儿女嗤笑了吧,鄙视了吧,看下次还敢醉醺醺吧!
文旺一脸改过自新的模样,殷勤地服侍着这娘仨,荔枝和桂圆可以享清闲了,她们跑到小厨房去八卦聊天嗑瓜子去也!
这是文旺殷勤的一天,可以载入文家史册的。(*^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