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房间,陈潇面色如常的坐在榻上,面色平静,心里确是乱糟糟的。今日的事她还是没能理出个头绪。
要说是她倒霉,打死她也是不会信的。撇开这个,最有可能的就是谢与萱了,可她晚间的表现太完美了,如果是她,那她的演技可以媲美奥斯卡影后了。
如果不是她,难道是宋子言?那他大费周章的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如果不是闲着无聊的话,他八成就是得了神经病。
“小姐,奴婢打了水过来,清洗一番,搽点药膏。”绿衣的话将陈潇的思绪拉回来了。
陈潇胡乱的点点头,就见绿衣忙起来了。这个丫头,不多言不多语,总是很体贴。
“小姐,小姐……”绿篱兴冲冲的跑进来道:“这是宋公子方才特意遣人送来的。”
陈潇的脚已经被绿衣上了药,接过绿篱手中的小瓶子道:“宋公子过来了?怎没请他进来?”
“宋公子说太晚了,留了药便走了。”绿篱眨着眼睛道:“小姐,宋公子也来了寺中,是不是知晓您要与他人讲亲不开心了?”
陈潇盯着药瓶,摇头道:“你先下去吧。”
听见绿篱带门出去的声音,陈潇打开了药瓶,放在鼻下嗅了嗅,一股药酒的味道便出来了。她盖上盖子,专注的看着瓶子。
宋子言究竟是什么意思?晚上见面的时候,分明就是说对她没兴趣了。这么不明不白的送瓶药过来,是说喜欢她;还是他根本就是个滥情王。
此时,听了绿篱回报的谢与萱也蹙眉道:“宋公子给她送药?”随即吃惊道:“这么说,她受伤了?”
“是不是宋公子对三小姐生了情意?”一边的红玉还在为送药的本身猜测。
谢与萱厉声道:“不可能。宋公子不可能看上她,想他连我都瞧不上……”
“小姐说得是,小姐说的是。”红玉在一旁附和道,“三小姐怎能与您相比。”
“三小姐的脚肿了。自己盯着那瓶药也怔怔的。”绿篱想着陈潇看药瓶的表现不禁道。
“脚肿了?”谢与萱疑惑的扫了绿篱一眼,随后狂喜道:“定是她贞洁不保了,想她也难逃过今日的计划,差点就叫她骗过去了。这就是了,想不到她也会把心事藏起来了。”
这么大的事,还能这么镇静,真是为难她了。谢与萱冷笑。
“小姐,柳公子在外求见!”谢与萱正在欣喜之中,听到外间丫鬟的话,敛住笑意。
抬眼便见柳持只身进来了,她柔柔道:“这么晚了,柳公子还没休息。”
柳持见她双目通红,一阵疼惜,道:“想着今日奔波这么久,谢小姐还空着月复呢,在下特意吩咐厨房熬了粥,送了一些给小姐。”
“真是有劳公子了。”谢与萱看了他手中的食盒,计上心头,道:“柳公子,妹妹她今日什么也都未用呢,您还是先送一碗给她吧。发生这种事,妹妹她也不是故意的,希望柳公子您不要介意。”
“什么事?”柳持不解道。
谢与萱慌忙捂住嘴,懊恼道:“我都说了什么,柳公子千万别往心底去……”
遮遮掩掩的东西总是能挑起人的好奇心。柳持看着谢与萱的样子,心底便思索开了。大致猜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寒着脸离开了。
看着柳持的表情,谢与萱嘴角勾出一抹寒笑。红玉在旁小声道:“小姐,奴婢见柳公子对您很上心。”
……
第二日起床,陈潇见自己的脚已经是肿得更厉害了。绿衣皱眉道:“小姐,您这脚……”
陈潇在她的扶持下,总算是坐起来了,想到今日的相亲,“嫂子遣人来了没有,我这脚如今连床都下不了了,还怎么相亲?”
“小姐不必担忧,奴婢这就过去传话了。”
陈潇摆摆手道:“对了,昨夜我见到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二嫂边上,那个该不会就是二嫂说的柳持吧。”
“对。”绿衣点头道:“柳公子听说小姐不见了,特意过来一道去寻的。”
陈潇想着那男子的面貌,还不错。如果人品也不错的话,嫁过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今宋子言的态度晦暗不明,她可不敢冒险。
“下午的相亲我得去。”陈潇想了会又道:“对了,二姐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还是不能完全相信谢与萱,问完之后,就紧紧的看着绿衣。
“二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小姐该比奴婢更清楚。”绿衣低着头答道。
陈潇淡淡的笑了,这个丫头真是明哲保身,这话说得和没说一样。
“昨夜,奴婢见到柳公子去了二小姐那里。”过了一会,绿衣忽然道。其实,她还瞒下一件事,便是看到绿篱从谢与萱的屋里出来了。
想到绿篱,绿衣偷偷的看了陈潇一眼。耳边传来绿篱倨傲的声音:“我做什么我知道,不劳绿衣姐姐挂心了。”
这种事纸包不住火,小姐总会知道的吧!
柳持去她二姐的地方?陈潇回味了一番,这么说来,柳持对她二姐的兴趣可比对她多多了。
“小姐,小姐。”绿莳慌慌张张的进来道:“寺庙门口,出现了三具尸体,死的可惨了。”
“啊?”陈潇愣神一会,三个人?立刻道:“是什么人,知道吗?”。
“听说是三个强盗,那个脸上都是毛的好像还瞎了一只眼睛呢!”绿篱煞有介事道。
难道是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猥琐男人?他们都死了,怎么可能?是谁做的?
陈潇躺在床上,整个脑袋如同浆糊一般,实在理不出头绪。
绿衣伺候着吃了午膳之后,就见李怡荣进来了,“今天寺里的事,妹妹听说了吧。”
陈潇见她面色不善,赔笑道:“嫂子说的是门口早间寺庙门口出现的尸体?”
“今天本是个好日子,出了这种事情太晦气了。我让寺中的大师算了,你与持儿不合适,便打发他回去了。”
陈潇听她这么说,顿时一股血气向上涌。她这是什么意思?合着这三个人还是被她害死的了?找借口也不是这么找的,既然不愿意,当初干嘛要在曹氏面前多嘴多舌,弄得好似她若嫁到柳家,就捡了天大的便宜似地。
陈潇垂下眼,道:“嫂子,你这意思是我白来一趟了。回去之后,这亲算是定下了还是算了?”
“自然是不作数。”李怡荣冷哼道。就你这样,哪里配得上持儿。
“那行,咱们这就收拾行礼回去吧。”陈潇说着就要下床,口中的话却不停,“娘亲和爹还在家里等着呢!知道我这人都未照上面就回去了,他们一定非常开心。”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怡荣质疑道:“要到家里去说三道四?哼,本来也是不想话说得这样白。那大师的话是我兀自编的,这么说,不过也是想让你面上好看些。昨日,究竟出了什么事,人家不知,你自己也想当未发生?”
陈潇没料到又牵扯的昨日的事了,见她的口气,好似已经看到她昨日究竟出了什么事。难道,昨天的人是她找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她一直都很宝贝那个柳公子的!
可是,为了不让她嫁过去,真的要如此大费周章?
“嫂子,说话可要负责任?”陈潇盯着她的眼睛道。
李怡荣也不闪躲,笑道:“说话要负责,做事更是这样,妹妹若想无事,到家中说话还是安分些。”
说完,便施施然的走了。
陈潇盯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好像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