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花花背着我和老头已到南天门,刚要进去,不料看守南天门的增长天王见我,立马上前阻拦,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噌的架在我身前,我蹙起眉头,伸手拨开刀刃,不解道:“天王,何故阻我去路?”
“秦捕头,莫怪我,你已被除去仙籍,这天庭你是进不了的。”增长天王黑着脸答道。
老头忍不了,冲上前指着增长天王的鼻子,嚷嚷起来:“喂!你小子找揍是不是!秦榛算哪门子除去仙籍,人家是外派公干!”
南天王想必也知道些内情,又被老头一唬,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碍于天庭法纪森严,十分为难,只好说:“可按规矩,好歹也得有道手续才行。”
老头在天庭是出了名的泼辣脾气,哪有耐心跟他扯,拉着我就往里闯,南天王作势拦了拦,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我们是没费丝毫力气就闯进了南天门。
一转眼到了衙门口,数十天兵分列两边,见老头和我,并没多少惊讶,看来是已经收到南天门的消息了。抬脚进了衙门,就见包大人坐于堂上,我心中气愤,并未行礼。
不过包大人好歹也是领导,官架子还是要端一端的,见我俩进来,先清了清嗓子,磨磨蹭蹭地要举起茶碗,老头才不给他面子呢,一声呵斥:“老包!你太不够意思!你对得起我徒弟嘛!”
老包样子很尴尬,不过领导毕竟是领导,很快调整了情绪,一脸无奈道:“老成啊,我也是奉命行事,这都是上面的意思。没办法嘛,这些年魔界闹腾得太厉害,如果秦正能重掌魔界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上面也是为黎民苍生考虑!哪知道秦正这么拗,死活不愿意,还闹失踪,逼得上面这才出此下策。”
老包一番解释并不能消去我半分怒气,反而有些瞧不起他们。见我不说话,老包继续劝道:“秦丫头,如今你爹已回魔界,你也回来了,皆大欢喜嘛,所以天庭为嘉奖你这番功绩,准备提拔你接任三界总捕头之位,女承父业,也算是一段佳话啊。”
老包这场面话说的滴水不漏,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其实无非是天庭搞不定魔界,故而希望老爹服从他们的安排,回去重掌魔界,省的再生是非。老爹自然是不愿意的,只好隐遁起来,可随着魔界势力扩大,天庭坐不住了,不知谁出的这馊主意,以我生命为要挟,引我爹重新出山。
如今,我爹出现了,他们便把魔界这个烫手大山芋扔给我爹,自己落得轻松,还想轻描淡写地以一个总捕头的位置堵我的嘴。我怎么能忍得下,于是上前答道:“包大人,谢您抬爱,这捕头您还是让别人当吧,我不想在衙门当差了。”
“什么?”师父一听急得直跳脚,“徒弟,你要撂挑子,我不答应!”老头培养我这么些年,我是他的骄傲,说什么都不愿意让我离开。
可我倔强得很,此番心被伤重了,这些年兢兢业业为衙门办事,流血流汗,到头来反被利用一把,这口气我是咽不下的,说什么都不愿意做这劳什子的捕头了。
可师父也倔,几番劝说,我实在拗不过他,于是,老包卖了个人情,让我调离重案部门,暂领天庭治安捕头之位,负责维持天庭日常秩序,说白了,天庭能有什么乱子,这压根就是一闲差。
我一琢磨,反正我是不愿意卖命了,只要别让我打打杀杀就行,老头知道我心中委屈,见我好歹也算留在衙门,就不再勉强我做三界总捕头。
一晃的功夫,回到天庭已有几日,老爹那里没有一点消息,心里着急上火。再加上整天呆在衙门无所所事事,闲得发慌,心中十分憋闷。
伏在案头,手指不停叩着案板,脑子里有一出没一出地想着心思。外面小五又开始咋咋呼呼,话说衙门给我配的这伙计真不让人省心,上任这才几日,给我整了一堆鸟事。
“又怎么了?”我无奈地问道。
小五气喘吁吁:“不好了!秦捕头!”
“嫦娥仙子的兔子又丢了?”我眯着眼,无精打采地问。
“不是!”小五摇摇头。
“那就是蟠桃园的桃子少了几只?”我嘬着牙花,尽量保持耐性。
“不是!”小五又摇摇头。
“不是兔子也不是桃子,那还能有什么事?”我不耐烦了,本来心情就不好。
“是哪吒三太子和东海龙王爷打起来了!”
“搞没搞错,老龙王都多大岁数了,他还打得动吗?”。
“不是老龙王爷,是老龙王爷的二太子,前不久刚接任龙王之位。”
“走,看看去!”我噌的跳起来,揪起小五就走,几天来我第一次跨出衙门口,虽说打架斗殴不算个事,但好歹比找个兔子、破个蟠桃失窃案要让我更易接受些。
小五一见有戏,高兴得欢蹦乱跳的,也难怪,小五是新进的捕头,刚进衙门就派给我了,管理天庭治安愣把一新人给憋坏了。其实,何止是小五,我也快憋屈死了,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承认罢了。
小五在前面带路,很快到了天街广场,这是仙界著名的商贸区,每逢节假日促销打折,无论天上地下水里的,上至玉帝,下到土地小官儿,凡是有仙籍的,都会来天街淘换点什么。
这几日快过农历新年,天街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各家商铺为了抓住年末最后一次商机纷纷上演最后的疯狂,清仓大甩卖的、跳楼价的······玲琅满目,好不热闹。
生平最怕逛街的我,看得眼花缭乱,又不耐烦起来,催促小五,“到底在哪呢?”
小五手指前方不远处,“回捕头,就在那儿。”
我眯眼一看,在天街最热闹的地段,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得严严实实,我心说难怪刚刚没看见,围了这么些人,我还以为是什么降价大促销呢,这年头神仙们都怎么了,看打架比买便宜货还积极。
小五见人多,赶紧上前吆喝着,“衙门的人来了,大家让一让,让我们来处理。”
微风拂过,小五轻轻地来,带不走一片云彩,没有人理睬,我俩好似隐形。
我一生气,随手从路边茶铺抄起一壶开水,举在头顶,大声嚷嚷着:“小心开水,滚烫的开水啊!”边说便往人群里蹭,很快前方队伍主动让出一条道,我提溜着开水顺利地进入人群中央,小五在后面屁颠颠地跟着。
一进来,只见两个身影一黑一白,上下翻飞,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完全无视身着制服的两名治安管理人员,我暗自不爽,问小五:“带钱了没?”
小五虽有些不解,却很老实地交上钱袋,我把几块大额元宝还给小五,剩下些铜板,在手里掂了掂,随即用力向那两位甩了出去,一时间,铜板砸在两人身上,又蹦到地上,当啷乱飞。
见此情景,两人同时停了手上动作,齐刷刷看向我,周围人群瞬间静了,我见时机刚好,拍着巴掌大声叫好:“好!再来一个!”
那两位面面相觑,其中一位白衣少年一脸不悦,开口问:“你什么意思?”
“喂!杂耍的!怎么?嫌钱少?姐有得是钱!来给姐翻个跟头!”说着,我又扔了几个铜板,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那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