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接近虚月兑,斜靠着门,从包里掏钥匙,翻了半天,越翻越乱,越乱越找不到,不知是气还是急,手指开始微微发颤,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邪火,我用力将包砸在地上,当啷一声,钥匙从包里掉出来,正好砸中我的脚面,仿佛在嘲笑我是个笨蛋。情绪瞬间失控,一坐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
我想不通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曾经的柔情蜜意一下子化作千年冰霜。我承受不了这样的落差,更何况,从来不是我主动的,他说在一起便在一起,他说要分开便分开,即便我们之间有些难以逾越的鸿沟,可感情不是应该超越一切的吗?难道一点点的努力和让步他都不愿意?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坚贞爱情?
哭了一会,几个邻居经过我身边,纷纷投来讶异目光,老坐在门口也不是个事。于是,我从地上捡起钥匙打开门,对房间不太熟悉,模索半天也没找到电源开关,索性坐在黑暗里,靠着落地窗,看着窗外零落的车辆穿行往来。往事一幕幕齐齐涌向脑海,拦都拦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落在地板上,从无声的哭泣到小声啜泣,再到放声大哭,恨不得把一辈子的泪水都给哭尽了。
哭着哭着,竟就这样睡去了,直到被门外一阵门铃声吵醒,揉揉发胀的脑袋,拖着蹒跚的步伐踱到门后,眯起一只眼从猫眼往外一看,只见门外一位型男,脸上扣着一副硕大的墨镜,看那墨镜倒是十分眼熟,正是昨晚那狐妖。
我打开门,一身黑色皮衣,一脸酷毙的表情,嘴角一勾,完美的弧度,“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我让开门,他跟着进来,细细打量了一番,“你这房子不错。”
“找我有事吗?”。我瞪着一对熊猫眼,没精打采地问道。
他取下墨镜,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这狐妖的确是当明星的料,浅浅一笑,问道:“你就是我哥的女人?”
“你找错人了,你哥的女人是端木依莲。”我没好气的说。
那狐妖没接我茬儿,接着问道:“你是秦榛,近年来天庭风头最劲的女捕头,论功绩无人能出其右,号称天庭第一女捕头,我说的没错吧?”
“你有什么事,直说吧,别拐弯抹角的。”我一宿没睡好,没耐心在这跟他扯。
“以你这样的相貌能做我哥的女人,确实大出我的意料,看来我哥的品味倒是别具一格。”那狐妖继续自说自话。
“你跟煊,不,你跟黑魔王什么关系?”一口一个哥的,我可从没听说煊还有个弟弟。
“他是我的义兄,曾经救过我的性命,我们彼此兴趣相投、一见如故,便结为异性兄弟。”
左看右看,我怎么都看不出他哪里会与煊兴趣相投,莫非是欣赏女人的兴趣?我心中暗自月复诽。
“到你了,我回答完你的一个问题,你也该回答我的!”那狐妖说道。
“你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离开我哥?”
“可笑,到底是谁离开谁,请你搞清楚再来。”
“怎么不是你抛弃我哥吗?”。那狐妖一脸疑惑。
“是谁告诉你,我抛弃你哥的?”我好笑地问。
“那为什么从你那里回来后,我哥消沉了那么久?”狐妖质问道。
“不知道!如果你真的这么八卦,请你回去直接问他!我累了,需要休息!请离开!”
“等一下!我有事要跟你确认!你真的没有抛弃我哥?这很重要!”狐妖的眼神看起来还挺真诚。
“没有!”我不耐烦起来,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难道我谈个恋爱被人抛弃还需要大张旗鼓地公告天下吗?
“可那封绝情书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绝情书!?”
“你不知道?我靠!我就知道这是个阴谋!”
我和那狐妖四目相对,同时皱起眉头。怎么?似乎有些事实是我不知道的。
“你说的绝情书是怎么回事?”我问那狐妖。
在我的一连串追问下,隐藏的事实一点点浮出水面,原来我被妖龙重创后,煊得知消息就立即去天庭找我,从天庭返回后便消沉了许久,没有人知道其中原因,只是猜测他与我之间许是出了什么问题。后来,天庭传出我殉职的消息,大家都以为煊会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哪知,竟在这时传出了他与端木依莲的婚讯。
狐妖为此十分不解,直到有一天在煊的书房里看见了一份绝情书,内容大致是仙魔殊途,请他自重,落款是我的名字。他这才有些明白煊最近的种种反常,在狐妖看来,正是因为我的绝情刺激了煊,才使他对感情丧失信心。
昨晚,那狐妖见我与煊之间不太对劲,于是派心月复偷听了我与煊的谈话,这才知道原来我并没死,他真心为煊着想,希望煊能幸福,便想来做个和事老。
“真可笑!别人给他一份绝情书,他就信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单纯了?”我怒了,既为天庭擅作主张恼怒,更为煊轻信人言,轻易地舍下我而气愤。
到了此时,真相大白,我心中有千言万语要问煊,我要问问他既然舍不下我,为什么要轻易说分开?既然去天庭找我,为什么不见到我的面,却轻信一封任何人都有可能伪造的信?既然心里有我,为什么要娶别人?既然昨晚再见面,为什么又要如此冷漠无情?
“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我送你去!”狐妖表现十分踊跃。
狐妖开了一辆红色跑车,和他本人倒很是相配,十分妖冶。他告诉我他叫仲彦,是当下最红的一线男星,我心里却在想:一个狐妖不好好修炼,出来抛头露面,定是有所企图。只是眼下,我顾不上管这些。
车停在昨天的那栋别墅前,看来这应该是煊在人间的住所,我下车时,煊正好从里面出来。见着我,明显一怔,接着便紧锁眉头,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面对他的一脸冰霜和劈头盖脸的质问,我突然没了诉说的念头。
“哥,那封信是伪造的,嫂子根本不知道你去天庭找她,你们之间都是误会!”仲彦替我解释道,我瞪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嫂子就是我。
“仲彦,这是我的私事,你别插手!”煊对仲彦呵斥道。
“可是,哥,你那么难过,不就是因为跟嫂子分开吗?如今误会解开了,这不是好事嘛?”仲彦有些委屈,他是想做好人,却没想到煊并不领情。
“仲彦,你了解这个女人吗?你知道她从前为了抓捕我,曾经做过卧底吗?那时天庭对外宣称她已被贬下界。此番,又故技重施,谎称她死了。就在不久前,她因为不愿离开仙界,逼得我不得不与她分开。如今,她再次出现,却说要对我解释。如果换做是你,你不怀疑吗?你还会觉得这个女人可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