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残情尚浓 第一章 风起瑆剑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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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阶之上,一人端坐,仔细打量,只见这人剑眉斜飞入鬓,棱角分明的一张脸仿若是大理石雕刻而成,英气十足却是毫无表情,仅有一双眼睛微微的眯着,犀利而透着逼人的光来,像是浓郁的杀气,又好似一种自律的压抑感,逼的人透不过气来(烟残情尚浓第一章风起瑆剑堡(下)内容)。

“办的如何?”石阶之上的人薄唇里不冷不热的扔出几个字来,生硬而低沉,仿若每一声都打在石板上似地,铿锵有力的击在听者的心脏上,忍不住得瑟一下。

地虎低了头道:“地虎不敢懈怠,罗家庄仅有罗庭一人活口,现今已是疯癫。”

“哦?”那声音似是冷了几分。

“地虎看那人已经疯癫,就擅作主张留了他一条活命,地虎认为这般做一举两得,罗家庄已经不复存在,独留那厮一条惊破了胆子的人,也好给江湖那些人……”

地虎话没有说完,那边的鬼虎冷哼了一声,叹道:“哼,还需什么活口,那灭门的罗家庄就是对那些江湖人士的最好见面礼,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何必找什么借口?”

“你!”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地虎黝黑的脸涨成了个包子,却是说不出来话:那罗庭曾经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想当年一个人大战沙漠三怪,何其勇猛?还有那风云翻滚的短峰山一战……虽然已过二十年有余,依旧不减当年,地虎虽然提前用了迷心散,可是那人见到自己一家百余口倒于血泊,竟是疯癫了,招数狂野无根可循,那股子类似于*的招数,就是近身都难。

天虎往这边瞥了一眼,微微楼阁冷笑。

地虎虎眼一瞪急了,开口就道:“那人疯癫了,胜之不武!”

话落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即使黝黑,脸上也透出一股的红意来了。

鬼虎嘿嘿笑了,那轻飘飘的声音似是地下飘上来一般,若有若无好似一不留神的一个幻觉。

这是鬼虎最拿手说话的声音,常常戏弄那些胆小的对手,以此为乐(烟残情尚浓第一章风起瑆剑堡(下)内容)。当然这种时候,他也不会放过取笑一翻的。

地虎银牙咬的吱吱作响,手握着铁锤气的浑身发抖。

鬼虎噙着笑,身子依旧是半靠在自己抵着地面的长剑上:“堡主何患一个已经疯癫的人?只是堡主认为下一个该是哪个倒霉鬼?”

三人一起看向台阶之上的人。

台阶上的人薄唇微动:“左、城、庄”

鬼虎嘿嘿的又笑了几声:“左城庄除了一个庄主以外,其他的都只是个摆设而已,自己的儿子却是醉心酒色……啧啧,我看一夜也用不了……”

“口出狂言。”地虎嘴角撇撇呛了那人一句。

鬼虎也不甚在意,正要开口再说什么的时候,眼角一瞥,正见那珠帘里面舞动的人,倩影一闪蝶般的向着台阶上的男人飞了过来。

红艳水袖拖在白色石阶上,格外艳丽夺目。

蝴蝶般的人儿却是一个踉跄,尖叫刚刚及口,那台阶之上的人袖子一抚,红艳的蝶便径直腾空而起,落入的是坐着人的怀里。

女人眼睛尚闭,低首垂发,樱唇微张,气喘吁吁惊魂未定,当真赛似醉酒抚马的杨贵妇,娇媚的惹人怜爱。

台阶上的人眉头微皱。

鬼虎却是把眉头扬起,转头看着一旁的天虎,无声的叹了叹。

天虎眼睛瞥向窗外,道:“当年短峰崖一战,这罗庭既然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已经疯癫,……这左城庄庄主已经七年未过问江湖的事……我看也未必得知当年短峰崖上神秘的人是谁。”

台阶上的人眼睛微眯,冷笑一声:“既然没有用的人留着何用?”

鬼虎看了看窝在堡主怀里的女人,黑黑的笑了几声道:“这……不知道堡主是否已经打算把这头牌小肖肖姑娘带入瑆剑堡了?”

报春楼暗地里早已被瑆剑堡控制,鬼虎显然在催促堡主对那报春楼下决定性的安排了。对这个头牌的特殊宠爱就是等于给这个报春楼特殊的地位。

他们也该是个时间给报春楼的定下角色了。

地虎暗想这个偏厅是瑆剑堡之外的堡主常待的地方,这里前后虽有貌美女子,也只有这个肖肖呆的时间最久,堡主若是没有感情怎么会能这么久不厌?

带回瑆剑堡是一定的了。

却听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瑆剑堡岂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地虎侧头一看,这说话的正是一脸冰艳的天虎。

坐着的人面无表情,看不出是赞成还是不赞成。

怀里的女人扭了扭身子,带些不正常桃红的脸上露出娇羞来:“奴家要去,好不好啊……奴家要随时跟随堡主……奴家要去要去……”

男人拧了眉角。

这头牌肖肖姑娘平日里是十分懂得拿捏分寸的,对着自己心仪的堡主,歌舞琴棋,虽是妖冶之极却也是落落大方,未从腻缠着男人过。只是今日酒喝得多了些,想起自己已经超过其他女子呆在男人的身边的时间,不免有些飘飘然,洋洋自得,正被自己设想的深情浓意的气氛下陶然自醉,刚刚自己快要跌倒,平日里毫无柔情可言的男人竟是又及时将自己搂入怀里,不禁遐想翩翩,被自己的所想弄得有些熏熏然了(烟残情尚浓第一章风起瑆剑堡(下)内容)。

当真是酒醉人,情更醉人。

女人眼睛迷离着,水汽朦胧的,樱桃小嘴嘟起:“奴家,生是堡主的人,死也是堡主的……奴家要去堡里……要去……”

鬼虎眼中笑意浓烈,天虎的眉头打了个结,冷冷哼了一声。

女人从男人的怀里扭过头看看那张不食烟火的天虎,笑了几声道:“可惜你不是女子之躯……不过纵是又如何?得了堡主宠爱的是我,你只怕是嫉妒吧?”

地虎万没想到这女人竟会说出这般的话来,暗自抽了一口冷气:这天虎对堡主的感情,几年了,他和鬼虎虽是一直都知道,可是谁有这般的胆量?

啧啧啧……可惜了,这般的一个女子……毁在了一句话上。

鬼虎摇摇头,暗叹了几声。

只见天虎果然是杀气腾起,眼若寒剑。

抱着女人的男人眉角微微折起。

女人也自知有些口快了,匆匆别了头往男人怀里移了几下:“堡主……奴家……”

话未说完,男人已经站了起来,头微微的低了低,声音依旧冷硬:“既然死也是我的,那就——成全了你。”

跌在地上的女人仿若被钉在原地,花容失色,浑身抖个不停,好似没有动男人话里反应过来。

不过,她也无需反应了。

鬼虎瞥瞥地虎那张惊讶十足的表情,嘴角扯了个笑对着男人的背影:“堡主你也太狠了吧,人家可是对你一往情深啊”

男人仿若没有听到,拂袖而去。

那呆坐在地上的女人突然像疯了一般,朝着离去男人的方向就撕扯要追过去。

天虎的眉角微微的隆起,眼中浓烈的杀气一闪而过,不等地虎鬼虎反应,一条白练忽的从手中飞去,只见银光一闪,在定睛时,原来是条银鞭,那银鞭竟直如长剑,穿透女人的的心脏一直拖了几米远,撞上后面的建筑,直插进石墙有四指深。

那眼中的泪滴还未来的及落下,悬在了边缘,再没有流下来的机会了。

天虎额前白发微微飘起,头也不回转身就走,脚下未曾停歇,手随意一挥,刚还直如长矛的鞭子转眼间在他的手腕处缠了几圈收了回来。

……

当彤红的晨光打在左家庄的时候,人们不免惊心,原来这向来代表着希望的初生的太阳在这样惨绝人寰的场景依旧照常升起,横七竖八倒在院落的尸体,刺鼻的血腥味道,烧毁的房梁,冒着热烟的被烤焦的尸首……一切都让那个刻在墙上的“瑆剑堡”三个字不胫而走。

杀了人,放了火,毁了尸……却留下了罪魁祸首的名字。

这已经不是一种张狂,不是一种单纯的嗜血,这是……挑衅,对整个江湖的正派人士的挑衅,对整个江湖许久平静的一种挑衅。

有人说瑆剑堡的主人入了魔成了疯子,有人说瑆剑堡的主子和雾林盟主有着深海大仇……要不然怎会做出故意惹怒整个江湖的行为?

人群中唏嘘着,惊呼着,议论着,唯一的结局是个个心有余悸,胆战心惊。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一个面色苍白泛青的男子一言不发的站了许久,静静的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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