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源国志 二十六章 坐论文武道

作者 : 茅思香

也就是用了五六分钟的时间——其实车速并不太快,车开进一所大院。下了车,正厅大门左侧楹柱上书几个大字:万源国中洲祖区公安局遐宁街一号分局。

本仁和司机被隔离讯问。本仁坐在一张椅子,既没带手铐,也没被椅子卡住身子;只是通过一面大有机玻璃与警察对视。面对着实队长和曾在车上呵斥过司机的警察,本仁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详尽叙述一遍。实队长对身边的那位警察说:“小再,把笔录拿给吉本仁看看。”吉本仁校对一遍,口述与笔录完全吻合,便落了名。

这时,进来一名警察,走到实队长身边道:“那个司机一口咬定吉本仁是劫匪,别的什么也不肯说!”实队长比对了一下两人的陈述笔录,道:“看来一定有一个人说谎。”

小再到:“队长,当初我们为什么不去追缉那名嫌疑犯,要是抓住他一个人,就不用费这么多周折了。”实队长叹一声道:“我们不是没和他们交过手,以我们的警力,根本不是人家的敌手。对付他们,非得请安全部队不可。再说,人家根本不跟我们玩儿!”小再又道:“那到手的大鱼就这样在眼皮子底下让它溜走?”“踩着人家的脚跟还沾不上人家的身子,更何况人家早飞了?你没看出,局长大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再没再追问。

实队长又问:“小郝,你感觉那名司机态度如何?”“综合他在现场、车上以及讯问情况来看,别看司机年龄小,刁滑都很,真是个老油子!”实队长点点头:“跟我感觉一样!”小再看了一眼本仁,合计道:“我看这个人态度挺老实的!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只要他不是恐怖分子,那么今天发生的就是一件普通的口角之争,调节一下就行;然后根据孰对孰错,及错的大小性质,施以对应的教育措施。特别是那个司机,要是责任完全在他,一定要对他施以每周再造教育——碰巧吉本仁躲闪及时,如果遇到个心理年龄弱于生理年龄的或者笨胳膊笨腿的,这岂不成了一桩故意杀人案了?”

他们三人虽然声音很小——也许有意不让本仁听到,可是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毫无遗漏地被本仁收入耳朵——尽管玻璃上的几个小洞洞原本就不是通话窗口——面前安装着专门的通话器。

实队长忽然笑起来,边笑边向本仁踱过来,大声说:“看来这就是一件普通的口角之争。你与司机之间纯属误会。小事一桩。”伸出手做出握手的样子,“吉本仁同志,很抱歉!我们冤枉你了,让您受惊了!事实已经澄清,正如你说的那样!”“没关系、没关系!哎,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了?”“嗯——是这样,为确保你的人身安全。我们带你看一下有关f资料,小心碰上他们,把你拉下水!”“刚才帮我忙的就是那个组织的?”“只是怀疑?”“身手真不错!”“你也会两下子呀,一招就把司机放到了,跟撂泥块似的!我很纳闷:你说你是个教书的,我看你是个武校的教练。但是看你的身板也不像习武出身。人家习武的不是敦实得像根数桩,就是麻溜得如条泥鳅。”“不!我不是武术教练,也不是体育老师,我就是一名普通中学的教师。提起习武,我也是律师钻空子——光办人没办法的事儿。”“谁还逼着你学武?”

——我们学校有个学生——咱不说名了,不知从什么时候,也不知从哪里沾染了很多恶习,上课玩儿手机啦,旷课上网啦——噢,不只是打游戏、聊天什么的,还…

——还干什么——小再侧目而问。

——还看污秽不堪的片子——他只是个小六的孩子呀!另外还有拉帮结派打架,喝酒……哎呀,同学送雅号‘全能冠军’。

——自古英雄出少年——小郝伸出大拇指,撇嘴颔首。

——班主任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子,那孩子还是硬气功的绝活——刀枪不入。有个不教他的老师多关心了几句,那可了不得喽!他指着老师说:‘你算老几?又不教我,凭什么该管我?’

——哪个老师管你都没恶意,不就是担心你以后的前程吗——实队长像位无奈的老婆婆叠打着双手向左邻右舍诉说着儿媳妇的不是,然后两手跟着嘴巴的节拍停下来,手心平整地朝上摊开。

——气得那个老师用书本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训斥道:‘你要是我的孩子,犯了错敢跟大人犟嘴,非得扒下鞋底把你的腚揍开花不可。’这一拍不要紧,可要了命了。

——那老师下手那么重啊,打出人命来了——小郝半信半疑。

——不是要学生的命了而是要老师的命了。

——老师用力过猛,把手腕儿振闪了——小再猜测。

——不是!而是那学生当即蹲在低上,说自己的肩膀闪了,还当即掏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哭诉着说老师快把他打死了!

——有那么严重吗!真会恶搞!——实队长肯定地说。

——家长来之后,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诘问那位老师。其他老师明知是孩子不对,可为了息事宁人,只好委婉地给家长讲道理,说白了就是道歉。好歹家长震怒渐息,抛出一句和其儿子惊人相似的话:你不教我儿子,无权过问我儿子的问题!你这叫……叫越俎代庖。大家哭笑不得!

——狗咬碟子——臭词滥用!看来也是个胸有点墨的家长——小郝冷笑一声。

——有其父必有其子——小再带着抑扬顿挫的声调说。

——后来又说了一句粗俗不堪的话:凡是不教我儿子的,说的话就是骡子的鸟——馀哩!

闻者咋舌。

——孩子一会儿喊肩膀头,一会儿叫头痛。家长非得让那位拍打孩子的老师给学生看病不可!否则有老师好看!班主任怎么劝说,家长是老妈妈跳井——坚决到底!没办法,只好在学校领导、班主任和那位老师的陪同下到医院检查。检查结果更可笑,外科专家看了看脑ct,说:目前来看,没什么,但不敢保证以后怎样。

——医生总是这么模棱两可说话——特别是遇到打架事件儿和交通事故牵扯到双方的——实队长笑道。

——你说这拍了两下肩膀,怎么就跑到头上去了呢——小再冷笑两声。

——家长说,拍的是肩膀,可能碰到了哪根神经,影响到大脑。就像医生为病人在上扎针,不巧打在坐骨神经上,腿就不会走一样。

——你还别说,这家长懂得还真不少!哎,家长是干什么的——小郝笑着感到好奇。

——干什么?谁敢打听!别管干什么,看样子趁俩钱儿——从前他儿子因为打伤了人家,对方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没想到这个家长一个电话过去,来了几个横鼻子拉眼的。这个家长说:‘你说怎个打法吧?来多少钱的吧?’就在危急时刻,警察来了——也不知谁报的警,最后由警方处理。听说对方自己出钱给孩子看病;而且不让警方处理肇事者——怕以后遭到报复。因为两个孩子还在一块同学呀!

——这事儿要是发生在祖区就好办了。祖区有一套还算完备详尽的《校园安全事故处理条例》,配合《中洲祖区教育法》和《中洲祖区教师法》,三管齐下、相辅相成,没有处理不了的问题。关键看活人怎么操作死杠杠。里面有很多硬性规定,只要证据确凿、事实清楚,可以强制执行。所以就不会出现告地状高天状的,那些想转空子和耍赖皮的便死了心——实队长脸色严峻起来。

——让记者采访吗——南山云似乎心有余悸。

——我们还怕记者不来呢!曝光更好——如果是学校的错,可以促进下一步的工作——并不是一有事就处理大小领导一大串,而是综合权衡事发因素。该处理的盖也盖不住;不该处理的,彰也不中用。如果责任在学生,谁也妄想把什么浑水都往学校、老师身上泼——小再似乎有点激动了。

——别管怎么说,也别管法律法规如何完备,关键要有一条准绳,一条纲,那就是位了教育事业负责、为了中洲千秋大业负责!而为了教育活动的正常健康有序的开展,还必须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首先保证学校和老师的人身及其他合法权益!如果连这个都不能保证,一切都是抱着琵琶坐飞机——空谈。我看现在桃区就有那么一些人尸位素餐:早晨炮出个甲理论,天还没黑又换了个乙理念;还有一些所谓的专家,你说公理,他说婆理。下面的学校呢,操作起来是,不断改弦更张、朝三暮四。现在的社会很浮躁!我记得有位署名南山云的同志,曾发表过一篇论文,其中统计过从古至今知识分子界出现过的知名人士。令人可悲的是,中洲后继力量非常薄弱。——这不是教育出现问题了吗?当然也有大环境下其他原因。可是外洲也有大环境呀!看来我们对矛盾学没有把握好——实队长慷慨激昂。

——有句俗语说得好:活到老学到老。在哪里学、向谁学、学什么、怎么学,这些问题都需要注意。我觉得人的一生离不开这几所学校:生活家庭、求学校园、工作单位、跻身社会,另外还有再造学校即对违法犯罪分子实施教育的专门学校。如果操作好了,将会带来良好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看来你很关心教育问题——实队长略带佩服口气。

——彼此彼此!我没想到你们当警察的对教育问题还有研究。

——研究谈不上!但教育违法犯罪者是我们警察的一项必不可少的职责——小再带有几分骄傲的神情。

——在我们祖区,教育已经深入到各行各业各单位各领域。公检法部门不只是负责处理既生问题,更要承担把旧人教育改造成新人的崇高使命——小郝像对外星人作自我介绍。

本仁突然想起遆尊飏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叹口气道——

要是那孩子生在祖区,就可能是个人见人爱的乖孩子了。这孩子多可惜呀!

——哎,后来那孩子怎样了——实队长带着关心的眼神。

——那还不是吹笛子堵上两个眼儿——更加有恃无恐。

——那位多操心的老师呢——小再追问。

——唉!别提了,又倒霉了!还是栽在哪个学生身上。唉!该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那件事过去没几天,在校生晚自习上课时间,那老师去看班。正好碰到那个学生在走廊里大摇大摆、旁若无人的叼着烟卷。老师盯着他看,其实就是无声的批评。没想到他故意冲着老师过来了,走在过道中间。气得老师没给他让路。他便故意侧着身子撞了老师一下。当老师责问他时。你猜怎么说:‘哟!我当是马路橛子呢!原来是个人呀!咱俩有一个长眼的,就不会发生交通事故了!’气得老师想打他两下,可是转念一想,只好无言地走开了。谁知道第二天晚上,就在校门口被几个女孩子和几个男孩子拳打脚踢一顿。还留下一句话:‘你不是爱教训人吗?今天也让你尝尝被教训的滋味儿。以后不要狗咬耗子!’没想到他竟忍气吞声,假称晚上走夜路,不小心摔了一下。请假歇了两天。他朋友问他为什么不追究,他说大人不能跟女圭女圭一样;再说,追究起来可能没完没了了,咱赔不起——这都是他朋友对我说的。因为他朋友跟我是要好的朋友。

——所以说,你就防患于未然——练起了防身术——实队长问道。

——嗨!要是换成我,非得好好地教育教育他不可——小再道。

——算了吧!人家稀罕你?哎,那个司机也是桃区来的,我看也是‘叫巴不叫叫巴,叫难缠’。你去给他上上课去——小郝笑着问小再。

——对,请警察同志了解清楚那个司机为什么动不动就火冒三丈。这里面一定有很多问题,模清楚他这种性格养成的原因,也好对症下药。

——你说的很好!没想到你那么大度——他那样对你举起屠刀,差一点儿结果了你——如果你反应不快的话。其实你不说,我们也会对他进行教育的!因为你要急于回家,别耽误给学生上课,所以我们先让你看一下有关f的资料。

实队长说完,带着本仁离开讯问室。本仁出于礼貌,故意拖在后面。小郝趴在队长耳朵上:“队长,你相信他说的话?看完片子就放他回家?”队长往后看了一眼本仁,揪着小郝的耳朵,耳提面命:“你怎么那么傻!过来小再,我交代你俩一个任务……”后来说什么本仁听不见了。不只是声音更小,还有神情语言和肢体语言配合着——比哑语还难懂。虽然不知道他们在交流什么,但本仁心里一点也不发毛——没做亏心事呀!

鄙人将金二爷手下五魁首之一——一撮毛名字改为一撮胡了。原因是:今天看到一部战斗电视剧里正好有个角色外号也叫一撮毛。我真没想到两部出自不同笔下的小说竟然那么巧合。大惊感叹之余,忽然想到鄙人之拙作恐被已面试之上品告上侵权法庭,只好忍痛割爱。常来的文友们,给推推吧!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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