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时间大约发生于四日,而身体部位出血约发生于三日。凶手不可能前天做了坏事,直到第二天才想起杀人灭口。按照一般推理,人的邪恶念头具有突发性、偶然性、短时性。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淡化,这就是所说的‘时间老人会洗刷一且’;只有极少数心里有缺陷的人与之相反,即‘积怨成仇’。而司机给我的印象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
实队长又反问:“你不是也怀疑他有嫌疑吗?照你的看法,是小事一桩喽?”
——不是这个意思!我还没把话说完呢!
局长道:“吉文媒,你分析得有道理,继续说!”
——像司机这样的人渣,一旦遇到时机或者说一旦出现邪恶年头发芽的温床,必定酝酿大错。我想,当时死者搭乘出租车时,车内一定只有她一个乘客——一开始却不一定只是她一位乘客,中途其他乘客下车了。等到了一个适合地段,便萌生罪恶念头。根据司机性格判断,一开始可能想奸。可是这女孩并不是他想像的那样轻浮,最终司机露出狰狞的面目。女孩反抗,他便抽出劈刀威胁女孩。在实施强暴的过程中,女孩一直反抗。不小心脚踝被车门擦破。之后,司机根据女孩是个处女,揣摩透了这种女孩的心理:自尊心强,怕张扬出去丢人,威吓她什么,女孩便假意答应什么——我们伏蛟山镇八口人庄,就有这么一位姑娘,还没结婚,骑自行车下乡卖熟包米——那两年,每到春末夏初,乡村小路上,大街小巷里,人们大老远的一听到那声甜脆悦耳的‘卖包米来——刚出锅的包米——’、‘又香又甜的包米——馋掉牙来——’的叫卖声——哎,跟‘我是大明星舞台上进入决赛的女高音选手差不多’,孩子就会拽着大人的手,争着来买。谁来的晚了,怕买不到的。因姑娘有一副天籁之音配着一副俏脸蛋儿,不知道名字的便喊她‘包米姑’。有一年,她来到八十八女村,正吆喝着,有三个流氓见色起了歹心。他们先假装买棒子,等买完棒子之后,其中一个说他请客。一模布袋,说没钱。就对姑娘说跟他到家里拿去,他家就在前面不远。姑娘心想:在村里,又不是荒郊野外,怕什么!就跟着他去了。没想到这三个流氓把姑娘骗到家中,把她糟蹋了。这件事发生在改革开放初期,当时人们特别是女孩子羞耻心很强,回到家就喝药自尽了。全家人悲痛欲绝!可是家里人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觉得这事儿传扬出去影响不好,也没报案。直到现在,那三个罪犯还逍遥法外,而且还自由自在。我经常见到他们在一块溜着玩儿呢!嗨——
队长疑惑地问道:“听你的意思,死者不是司机的女友或恋人,而是陌生乘客?”
——对!
——怎么证明?
——很简单!我仔细察看了车里的坐位。副驾座并无双方撕打留下的任何迹象。而客座皮垫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舒展开;主驾座靠背后面外罩有划破小口——是怀疑是死者生前挣扎,左手中指所戴戒指所致;右车窗下方所留血渍也正好说明乘客当时坐在司机侧后方,即右客座。司机行凶时,停车后,打开右车门进去,顺势将乘客按倒,拖至左客座。起初乘客倒下时,脚是在车门外的。因奋力挣扎,擦破了脚踝;根据对死者生前挣扎的推测,自尽时所穿衣服款式、颜色以及戒指戴在中指,可以肯定地说,这是个性格稍微内敛的刚刚初中毕业的已经定了终身大事的女孩——订了婚还保持着贞操的‘时代女孩’不多了!个个赶前潮,争做弄潮儿……
“桃区有几句顺口溜说得好——”郝警官禁不住插嘴,“十一开始谈恋爱,十三医院打过胎;十八还是一朵花,提亲的还得论把抓;女人就是一口屋,修修补补还能住;膝下儿女一大群,货到八十还是个处……”“咳咳——”小郝听见小筱的咳嗽声,止住话头。
局长也清清嗓,看看小郝,又投向小筱。然后问吉文媒:“你刚才说戒指戴在死者左手中指?二队并没有回报这种情况,吉文媒,你是不是在演绎侦探小说?”
——我也只是推测:对于一个穿着朴素的内敛农村花季女孩来说,如果佩戴着昂贵的首饰品,肯定已经许配人家。虽然与其衣着打扮不太协调,但这正说明了花季少女对人生正充满着美好憧憬。而且似乎想通过无言的语言向同龄女孩子宣誓:我也有男朋友了——我先声明,死者可不属于郝警官提到的那样的女孩子。我的猜测到底属不属实,请局长给二队同志打个电话,察验死者左手中指是否有带过戒指的痕迹——其实连同耳环、手镯都应……
嘀嘀——嘀嘀”,屏幕下方的报警声打断了吉文媒。屏幕上出现一位警察的形象——
报告局长,又发现新情况:死者左手中指有戴过戒指的痕迹;耳垂下垂幅度说明,生前曾戴过较重饰物;手腕有半环状均匀压痕,疑手镯所留。报告完毕!请指示!
——发现新情况做好记录;桃区警方赶到,要做好配合。但是,主动权要攥在我们手里!记住,‘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是!局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不忘人民重托!再见!
吉文媒继续证明着:
“如果死者是司机的恋人或女友,恐怕早就破身了——司机是什么东西?小筱跟我们已经介绍了;还有他随身携带的避孕工具也说明了司机的为人。如果是司机的熟人,一般跟司机并排,即喜欢坐在副驾上,与司机聊天。但也不排除例外:喜欢张扬的人,不管副驾位置安全与否,会抢做那个位置——在他看来,那个位置很荣耀!如果死者是司机的女友,司机近几天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心态,面对我们的讯问。正是死者与司机素无瓜葛,因此对自己犯下的罪恶,毫无一点负罪感。这也同时说明一个问题,作恶事已经习惯了。”
队长道:“这事儿要发生在祖区,就好办了。”
——怎么个好办法?
——因为政府有规定:不论什么地方,只要有婚丧嫁娶,必须告知政府。政府派工作人员前去核实。没有任何问题,才可举行仪式。若隐瞒不报,除追究有关责任人的责任外,还要行政处罚相关当事人。如果存在刑事问题,就保护了胆小怕事的弱者,惩治了各种黑恶势力。追述时效期限比第二世间长一些,其中改判无期和死刑的不限制追诉期限,直到抓获犯罪分子归案才结案,你就是到了八十岁,改判刑的还是判刑——世人们很容易被老年人脸上的慈祥皱纹给欺骗了,其实他心里装的是狼心狗肺。桃区法律法规条条目目写得是多么严肃,可是执行起来,变成了墙头草。我给你出个题:有一只饿了好几天的狼,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人,却不吃他,为什么?
——是只死狼?
——不对!
——那是个猎人,有武器?
——我忘交代了,那个人手无寸铁。
……
局长道:“还是我告诉你吧,那是因为狼不是病了就是老了,没有了力气。其实它心里是多么焦急呀,多么想吃到猎物啊——记住:狼子野心!不好意思,打扰你发言了!您继续!
——咱继续说那司机:司机见财起意,又怕她报警,便扒了她的衣服,劫了她的手饰……
“然后推下车,拍了他的**视频,以此作为王牌,并传到网上。”队长道。
——不!你只猜中了我要说的一半儿。他拍了视频,并没有上传。而是回家后,被他的酒肉朋友偷偷传到网上的。其实他并不知道!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呢!如果知道,肯定会删掉的。
局长问:“你为什么猜测视频是他拍的呢?”
——画面没有正面——拍摄的角度应在道路中间;当时死者只是蹲伏在地上——说明刚推下车;没摄入路旁任何建筑物——有作案经验,反侦查能力强;播放时间短——因为司机急于月兑身。而一般好事者,会夸大镜头,特写镜头,长时间播放。
队长问道:“你说司机小错不断,他拿刀砍你算大事小事儿?”
——小事儿!
“啊——”在场的人听了,一片哗然。
——不用惊奇!当时我看的很清楚:别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其实他用的是没开刃的劈刀,而且用的是刀背——如果有同志怀疑可以回放监控录像或者查问司机,同时检验刀开刃了没有。第一次砍我,是想砍我的肩膀;第二次是要划破我的胸膛,留个记号,并不是要我的命。
队长追问:“还有其他根据吗?”
——我们讯问时,他心情很放松,说明他近几天没有做罪大恶极的坏事——以他的眼光看来!
“车里的避孕工具作何解释?”局长信服的点点头,继续倾听见解。
吉文媒正想开口,看了看在场的几位女警察,“呃呃”连声。
小筱问道:“南山云老师,你怎么不说了?”
小再道:“他可能觉得有些话,女同志不方便听!是不是有顾虑?”
吉文媒点点头。
小郝像是请示局长:“局长,您看,是不是让几位女同志出去一会儿,待会儿再进来。”
局长还没发话,一女同志站起来:“哎——我说小郝,怎么看人呢,男女不平等吗?”
——哟,大姐,您不用出去!您是过来人了吗!
小筱睁大了眼睛:“这么说,该我出去喽?”
——我、我不是这意思……我、我……
——别喔喔的,踒断了尾巴不值钱!我们是干什么的?有什么话不能听?有什么场面不能见?你见过男接生员吗?你见过桃区‘三三三大战’的时候,老公公架着儿媳妇流产的吗?就你这思想,还当警察呢?南山云老师,您该说什么说什么,我倒要听听司机有那些龌龊的事儿!
局长道:“吉文媒,搞工作,不要想得太复杂!解放思想,大胆说!
——我估计,司机是个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小混混。
“啪”小筱拍了一下桌子,吓了大家一跳:“可叫你说对了。大家想想,跟着三寸金莲混,还有好东西吗?只说这‘嫖’的问题吧,法令虽一再禁止,可怎么禁止得了呢?我在桃区工作时,大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话说多了,桃区那地方,别管有钱的没钱的,谁没有点儿花花事儿呢?有的警察就领着洗脚城的免费服务贵宾卡呢!只要离开警局,警服一月兑,眼皮一耷拉,脸一抹,谁认识谁呀!别说钱局不要我,他就是用轿来抬我,我也不去那地方了。
局长道:“你想得美!你走了,人家会开庆祝大会的——谢天谢地,终于少了一个戳马蜂窝的!哎,话说回来,为了这个案子,还得麻烦你这个小丫头!”
——有什么任务?
鄙人将金二爷手下五魁首之一——一撮毛名字改为一撮胡了。原因是:今天看到一部战斗电视剧里正好有个角色外号也叫一撮毛。我真没想到两部出自不同笔下的小说竟然那么巧合。大惊感叹之余,忽然想到鄙人之拙作恐被已面试之上品告上侵权法庭,只好忍痛割爱。常来的文友们,给推推吧!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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