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肩膀突然撞到什么东西,火火地疼。立住脚,强睁着眼仔细查看。
“唰唰——”两束闪电交织着掠过眼前。就在那一瞬间,看清了,终于看清了!原来是一座墓碑。上面清晰地刻着:
皇清处士吉公讳清辉暨德配冯孺人之墓
啊!是我老爷爷的墓碑!怎么跑到吉氏先茔来了?一定是刚才急急忙忙赶路时,迷失了方向!要不是碰到祖碑,还不知我能跑到哪里去!这倒好了,快到家了!
本仁正欲举步,忽又立住身子。双手下垂,端容肃立,默默念叨:“老爷爷、老女乃女乃,不肖嫡玄孙小名本仁冲撞了您老人家!别跟我一样!过年过节,我从未忘记给您老人家送钱!老爷爷,今天白天,咱爷俩还见面说话来呢!你忘了!今晚夜黑风大,我迷失了路,不想误入祖茔,多亏您来人家指点。否则,我连东西南北都不知道了!我刚从第一世间回来,正往家赶。下午出门时,也没告诉家里人一声。省的家里人挂念,我该走了——况且天也不好!我就不陪你老人家了!不几天,到‘十一’节,我再来看您!”说完,跪下,磕了四个头。站起身,恭恭敬敬瞻仰三分钟,才转身往家狂奔而去。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还抱着个头!”正跑着,猛然耳际传来喊叫声。是妻子的声音!虽然昏天暗地、风雨夹杂,本仁还是能真切的分辨出那是妻子的声音——毕竟是生活将近十年的老夫妻了。
本仁依旧护着头,抬起眼皮道:“快、快!上屋里去!看不见——下雨了?”
——你净大睁着两眼说瞎话!放下手,睁开你的四只眼瞧瞧,哪里有半个雨星?只不过刮了点儿北风!格格格!
本仁这才放下手,伸出脖子昂起脸试试天气。邻居二婶儿正跟士祺闲说话呢,看见本仁狼狈的样子,也忍俊不禁。他手里牵着的大孙子,撒开手,指着本仁又笑又跳。
本仁还没收回目光:
夕阳已经落山,乌黑的云块间掩饰不住地平线下没日回光返照的几道光芒。借着这点余辉,灰蒙蒙的空际只有不知高低的云层了。
“这一下午,你死哪儿去了?”士祺嘟嘟着,“到傍黑才归家!出门也不吱一声……”
——很嚷很嚷!看你还乱跑不?说,是不是被谁家的大闺女给拐跑了?
哈哈哈哈——
——怎么弄得满身又是泥又是水的?
——我、我先换身衣服再说!
——我的侄儿来,别换了!两个年头没见点儿湿气儿了!从哪里弄来的宝贝水啊?好不容易捞着点儿水,怎么舍得扔了呢?
——婶子,你说这天儿奇怪着哩——中午时候,还暖和着呢!一合黑儿,起点北风,立时就凉了!真是节气到了!
——交了七月节,夜寒白价热;到了八月节,晌午顶一会儿热;临近十月节,黑价白价都不热。
——就是俺侄媳妇会连吧,一套套的!
本人迅速跑进屋里,从里到外、浑身上下换了一遍。连拖带抱把脏衣服和鞋子丢到衣盆里。
——中午的衣服刚晒干,你怪会给我找活干的!怕我闲出病来?
——就是!那些脏玩意儿,还不丢到家西漫洼里去?年轻人家,谁还穿过水的衣服?
——哎呦!婶子,俺两口子可没你那么大量!你侄儿一月才五百元工资!你家两个儿子和两个儿媳妇,一天就是七八百元!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
——挣再多的钱俺眼皮不翻!话又说回来了,俺儿子儿媳妇风里来雨里去的,整个钱也不容易!不像你两口子,偎锅偎炤的!再说了,俺是干一天有一天的钱,不干就得大眼瞪小眼!当老师的风雨不阻!
——你还不知道吧,现在兴在编考试!难着呢!我看呀,一家人家真要全靠他一个人,只怕他儿媳妇进了门,他还考着呢!
——你看你说的!俺侄儿有的是恒心!今年不行,还有下年呢!
——咱这里限制年龄。你侄儿呀,早过了!完了!
——哎,你刚才说儿媳妇!哎,侄媳妇,你们准备要二胎了?谁实在的,家里没个男孩,总觉得缺点儿什么似的!谁家有事儿,儿孙不全美的,也不能偎!真是的,在农村浪荡子事儿可不少!
——嗨!要二胎也不是咱说了算!等着吧!嗨!要不是买个不中用的万元工,俺老二早会打酱油了!
鄙人将金二爷手下五魁首之一——一撮毛名字改为一撮胡了。原因是:今天看到一部战斗电视剧里正好有个角色外号也叫一撮毛。我真没想到两部出自不同笔下的小说竟然那么巧合。大惊感叹之余,忽然想到鄙人之拙作恐被已面世之上品告上侵权法庭,只好忍痛割爱。恳请看到大家的评论。将促使我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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