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那道美丽的身影,萧凡的眼角不由湿润了。
而那亭中的美妇,这一刻,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猛然抬头朝着萧凡看来,只一眼,带着淡淡忧伤的眼眸便不舍得再移去。
疑惑、不信,等等情绪一一出现在那双如画一般白皙的脸上,但更多的,还是无法言语的惊喜。期间,她忘了手中的鱼食,忘了飞奔向她的小,也忘了拢起那一头被风吹散的青丝。
“凡儿,我的凡儿,是你吗?”
良久,轻轻的问候才从口中吐出,生怕大声了,惊散了眼前的梦境。
“母亲,凡儿回来看你了!”
身形一颤,遥遥相望的萧凡,再不愿停留,一个纵身后,身形连闪,掠过缤纷的花木,跨过奇异假山,越过荡漾的池面,飞身进入了凉亭,跪倒在了美妇人的身前。
“你是凡儿,你就是凡儿,我的凡儿长大了!神啊,感谢您,是您将我的凡儿送回了我的身边,我的孩儿啊!”
如诉如泣的声音中,美妇人轻抚着眼前萧凡的脸面,纵使时隔一年,萧凡身形有了极大的变化,可是,她一眼还是将萧凡认了出来,因为萧凡的印记早已经深深的印刻在了她的脑海深处。
这一刻,萧凡心头大震,遥远的,属于母亲的温暖,顷刻间将他整个淹没。
刹那间,便是那不知其所在的神魂空间中,长久以来一直盘坐运转“玄真诀”的银色神魂,也停下了修炼,再次睁开了双眼。
其眼中银光灿灿,一种异样的波动在其中涌现。
这一瞬间,萧凡的神魂,灵识,以及身躯,都同时沉浸在了对母爱的渴望与感动之中,一种神奇的变化,悄悄的出现,又悄悄的消失,化为一段奇特的感悟,印入了沉浸在母子相逢之中的萧凡意识深处。
良久,美妇人才从激动的情绪之中解月兑出来,急忙拉起跪在地上的萧凡,上下来回的打量,似是要将萧凡刻入眼中一般。
“母亲,您放心,这是真的,你的凡儿回来了!”看着美妇人精神有恍惚,萧凡急忙安慰道。
“是,是,我的凡儿回来了!”重复着口中的话,美妇人忽然一震,怔怔的看着萧凡良久,这才试探着问道:“凡儿,你,你好了?”
心中一酸,萧凡点头道:“母亲,凡儿不傻了,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神啊,你终于听到了我的倾诉了吗,太好了,我的凡儿正常了!”
眼中所见,耳中所听,都证实了萧凡再不是以前的傻子少爷了,美妇人只觉得太高兴了,忍不住的一个劲的谢起神灵来。
虽然在心中暗自嘀咕,自己醒来可不是什么狗屁神灵的功劳,可是萧凡还是很高兴,为了母亲高兴而高兴。萧大傻的记忆之中,天知道母亲可曾有一日笑过。
今日只要惹得母亲高兴,便是让萧凡去将某个神灵揪出来当面道谢,他也要去试上一试。
“小翠,快去请我父亲,就说我的凡儿回来了,快去快去!”美妇人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对着院中围拢来的几个女仆说道。
母子相认的动静显然惊动了这个院落的所有人,只见一个身穿翠绿衣裙的少女,听了吩咐,立时朝着院外跃去,看其身形,竟也有一身不俗的实力。
“神啊,这还真是大少爷啊!”
这时,那叫做小的小丫头在一旁吃惊的问道。他是在萧凡离府之后的这一年,被送到萧凡母亲身边的,故而他并不认识萧凡。
而萧凡随便问路,竟直接问到他母亲身边之人的身上,这也可真是无巧不成书了。
这时,府中其余女仆一一上前见过萧凡,这些都是老人,多少在萧大傻的记忆之中出现过,虽然萧凡这一年身形有了极大变化,可是那一脸容貌却没多大的变化,所以她们立时就认了出一来。
而萧凡随后也将雪妮介绍给了母亲,惹得她看向雪妮的目光,总是带着一丝莫名的审视。
一时间,原本幽静冷清的院落,突然变得欢声笑语起来。
萧凡依稀记得,母亲名叫穆灵舟,看其眼角微微显露的鱼尾纹,没由得一阵心醉。虽然他今日第一次真正见到她,可是来自那萧大傻十四年间的点点滴滴,却是让他无法抗拒。
萧凡知道,他在此世间,又多了一份牵挂,因为有一个母亲,须要他的守护。
“凡儿,当日你父亲不是借送你入军中试练的机会,悄悄将你送到了我们萧家的祖地,以免你受别人打扰,怎么你又回来了,还认识了雪姑娘,你快给娘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你又是怎么好起来的。”
穆灵舟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作为母亲,她始终都没说出那一个“傻”字。
一路之上,萧凡早已想好了怎么回答各方的疑问,当即大致说出了自己的境遇,只是一些惊险的地方,比如战场之上,比如风鸣峡谷中的狙杀等等,都是一概而过,反正他已经回到了萧府,不想母亲再过怛心。
相比穆灵舟的疑惑,其时萧凡更想知道当时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何又会流落军营杀场之上。
而听着母亲的讲述,萧凡对自己为何流落军营,也已经有了大致的推测。
原来,随着萧凡一天天的长大,可他偏偏又是个整天痴痴呆呆的傻子,无论是萧府之中,还是帝都内外,都将他当成了萧府的笑柄。
做为一个豪门旺族,生于其中的子弟从初生开始,他们的命运早已牵扯了太多太多的关系,而萧凡的状况,已经到了不容于萧家的地步,故而,萧凡的便宜老子萧天痕,出于保护他的目的,将他送出了帝都,希望他在萧家祖地,能够无忧无虑的过完平淡一生。
然而却有人偏不愿就这样放过他,暗中在途中做了手脚,将痴痴呆呆的萧大傻就这样真正送入了军营之中,更是送进了最为危险,朝不保夕的前锋营。
幸好,萧大傻并不是真傻,感受到生命受到了威胁,便开始了慢慢的改变……
“凡儿,其实你不应该回来的,尤其是现在……”
了解了事情始末的穆灵舟充满担忧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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