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八哥见孔宣不搭理他,小嘴一努,几根长长的胡子随风舞动,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若不是众人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世,否则定然会大赞其可爱。
三人跟着兔八哥缓缓而行,穿亭而过,来至大雄宝殿之中,大殿之中,坐着一个老和尚,老和尚满面褶皱,长髯飘动,微阖着双目,却给人一种不动如山的感觉。
兔八哥一改先前的样子,恭敬地来至老和尚的身边,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方丈师兄已将那几名路人给带回来了。”
老和尚微微一笑,顿时,满堂春风,暖意袭人,整片天地似乎都与之融合到一起了,随着他的悲喜而凭生变化。
“几位施主请坐!”老方丈随手一挥,几个蒲团便来至了三人的脚下。
三人对老方丈躬身施礼,随即盘膝坐下,静候老方丈的下文。
“诸位施主,想必是奉英雄帖而来吧!”老方丈缓缓说道。
李长风恭敬地到:“方丈,我们正是受那英雄帖而来,小子乃是无量城的李长风,这位是琴音,这位小兄弟名为孔宣。”
老方丈轻轻一抬手,说道:“原来是翩公子李长风,想必这位琴音女施主,就是百花阁的当代圣女吧,至于这位孔施主,想必不是这里的人吧。”
孔宣听罢,一惊,没想到这个老方丈,竟然眼都不争,就将三人的情况模了清楚。
“方丈高见,不知一年前方丈带回来的女子所在何处?”孔宣问道。
老方丈淡然一笑说道:“施主不必焦急,时候到了,你们自然可以相见了。”
说罢,老方丈转过头来,对着兔八哥说道:“戒色!你带这几位施主去厢房歇息去吧!”
听得这句戒色,兔八哥原本安静平和的兔脸,一阵抖动,他偷偷瞄向了孔宣三人,只见孔宣三人,强忍着笑意,三张脸庞,都拧成了一团,憋成了绛紫色。[]
“方丈师兄,我们先告退了!”兔八哥站起身来,说道。
来至殿外,三人终于忍不住了,发出惊天的大笑,直笑的天地震动,云层翻滚。
“笑什么笑!没见过这么帅的兔爷么?”兔八哥怒目一睁,不由说道。
“哈哈……戒……色……还真是第一次得知一只兔子竟然名叫戒色。”孔宣捧月复大笑。
过了良久,孔宣笑的已经是满地打滚了,而琴音与李长风则渐渐淡了下去,但脸上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看着孔宣那得意的模样,兔八哥不由气急,他大声说道:“请叫我兔八哥,或者兔爷,戒色不是你们能叫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和尚兴冲冲地跑了过来,说道:“戒色师叔,你回来了。”
兔八哥等着杀人一般的目光,望向了那个小和尚,小和尚顿觉不对,连忙说道:“戒色师叔,我还有一担水没挑呢,先走了。”
说罢,小和尚逃一般的走了,临走时,还嘀咕一句:“我招谁惹谁了,不就是叫了一句戒色师叔么,用得着给我这么难看的脸色么!”
虽然小和尚的声音极小,但这安详宁静的空间里,却如洪钟大吕一般,清晰地印入几人的耳朵里,兔八哥的脸色都变了,尽管他们看不到。
“小兔崽子!”兔八哥怒骂一声,一个跳跃来至小和尚的头顶之上,伸出他的小爪子,咚咚咚就敲了起来。
小和尚痛呼连连,锃亮的光头上立马突起几个红彤彤的大包。
“戒色师叔,不,师叔,您别打了,疼死我了。”小和尚连连求饶。
听到小和尚求饶,兔八哥拍了拍小爪子,仿佛做了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一般,扬起头颅说道:“叫你还敢乱说话,这次只给你小小的教训,下次再敢说,我就将你的嘴巴缝上。”兔八哥恶狠狠地说道。
小和尚连忙双手合十,说道:“师叔,佛祖讲究慈悲为怀,你这样日后去西天见了佛祖,佛祖会怪罪的。”
“你说什么?”兔八哥恶狠狠地说道,并且扬了扬小爪子。
“没有,没有,我说师叔,日后定能成为我佛大能。”小和尚面色大变,一溜烟跑了下去。
孔宣仍旧是在那里笑个不停,兔八哥冷哼一声,道:“接下来就收拾你小子了。”
孔宣浑然不知危险已经降临在了他的头上,兔八哥伸出一对小爪子,抓住孔宣的头发就是一顿乱拔,就好像是在拔草一般。
孔宣立时由狂笑转为痛呼。
“哎呀,你看你头上都长草了,这怎么行?来,兔爷我给你拔掉。我拔,我拔,我拔,拔八哥边拔边道。
李长风与琴音看着这一幕,连忙捂住了嘴巴,生怕他们的轻笑,遭来无妄之灾。
“哎哟!戒色大师,哦,不,八哥,八爷,兔爷,您别拔了,再拔我就变成秃子了。”孔宣连连求饶道。
听到孔宣的求饶,兔八哥冷哼一声,背负着双爪,淡然地走了过去,孔宣手模着依旧疼痛的脑袋,一脸的愤恨。
“该死的兔子,明明就叫戒色,还不准人说。”孔宣咬着牙,心道。
兔八哥转过头来,看了眼孔宣,孔宣好似被他看穿了心思一般,连忙挥手赔笑,点头示意。
兔八哥满意地一点头,背负双爪,趾高气扬的就往前走。
“走吧,随我去厢房!”
一行人等来至厢房,这是醍醐寺给那些善男性女,提供的住所,每月逢初一十五,醍醐寺便会山门大开,山下的那些善男信女,便会在这两天来醍醐寺上香,求神明保佑,而因为山路悠远,醍醐寺的僧众,为防止那些善男信女,因赶夜路,而遭遇凶险,便在山上造了这些厢房,让那些善男信女,住一晚,好第二天乘着日色回家。
“这里便是你们的住所,现在英雄大会还未召开,天下英雄还未前来,这么多空厢房你们可以随便住。”兔八哥说道。
“敢问兔大师,英雄大会还有多久才召开呢?”李长风问道。
兔八哥伸出双爪,一边掰,一边数道:“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吃人,专吃小老鼠。”
三人脸上直冒冷汗,这都什么跟什么,兔八哥数了老半天,也没数出个所以然来,他一甩双爪,说道:“你们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知道兔爷我术数不好,故意让我出丑的?”
想着方才兔八哥凶悍的一幕,三人不由模了头顶,三人连连摆手,说道:“没有,没有,岂敢,岂敢。”
兔八哥头一扬,摆出个这样子才对的表情,小爪子往身后一负,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临走他还不忘说一句:“我乃天上地下,前不见古兔,后不见来兔的无敌大帅兔,谁敢,谁又舍得让我出丑。”
看着兔八哥的身形远去,孔宣咬牙切齿道:“该死的兔子,总有一天,小爷要让你知道,人和兔的区别。”
李长风与琴音见孔宣咬牙切齿的模样,均淡然一笑。
“你刚才说什么?”兔八哥不知什么时候,将脑袋探到了大门处。
孔宣吓了一跳,差点就栽倒了下去,他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我们在商量着今晚是不是该吃兔,哦,不,是不是该吃素菜了。”
孔宣暗呼一口气,不由为自己的急智而感到庆幸。
“说的也是,所谓入乡随俗,来到庙里,你们自然不能沾油腥了,放心我会叫人给你们准备一顿丰盛的素斋的。”说罢兔八哥才趾高气昂地走了。
为了防止,兔八哥再回来,孔宣还特意跑到门外去看了看,见兔八哥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目所能及之处,他才放下心来。
周雪怔怔地望着窗外,银装素裹的天地,似乎一下子悲凉起来。
“英雄大会临近,他也快来了吧。”周雪幽幽叹息一声说道。
小宣蹒跚着跑来,一双肥嘟嘟的小手,不断地挥舞,仿佛下一刻就会栽倒下去,周雪轻轻一笑,将他抱在了怀里。
小宣咯咯地笑着,一双小手不动地拨弄这周雪垂下来的秀发,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好玩的玩具一般。
周雪抱着小宣走出了房间,几个正在院落里忙碌的小沙弥对着她们施礼,周雪微微点头。
……
孔宣无聊地在醍醐寺内行走,这里看看,那里瞅瞅,就像是个好奇宝宝一般,李长风则与琴音在那里探讨音律,二人不时发出会心的笑容,琴音将古琴平放在桌上,轻弹了两个音调。
李长风露出一个享受的神色,清啸一声,开始对琴长歌。
孔宣望着山顶上方的一座宫殿,他老是感觉,在那里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莫不是雪姐就在那里?”孔宣嘀咕一声,“嘿嘿,今晚来个夜探醍醐寺。”
李长风与琴音是一曲唱罢,一曲来,不得不说二人堪称绝配,这个时候孔宣竟然隐隐有些担忧,他们这般唱法,会不会将兔八哥引来长嚎一曲,这样就是惨绝人寰了。
“哎,呀呀,知音啊,知音啊,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也是爱歌之人,就让我这个新时代的歌坛巨星,来教教你们唱歌。”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兔八哥背负着一双小爪子,一路小跑了过来,他的这一句,直接让李长风哑了,琴音也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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