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嫂子又提起了阿丑,海愿本来带笑的脸上一僵,随即又笑了一笑,“他家里有事,回去几天,昨晚走了。”这话,海愿是说给李嫂子的,但更像是说给她自己的。
“哎呀,就你一个人啊,回头常到我家里坐坐吧。自从我那当家的去了林子里守着灵泉,也不常回来,倒是咱们村里太平,各家相处又融洽,晚上也不用害怕的。”李嫂子说着,她身边的小壮就打着哈欠,拉了拉她的衣襟,估计是小孩子,吃饱了就要睡觉了。
“李嫂子,有空也来坐吧,单是我一个人在家,也闲。”海愿说完,把几个邻居送走了,才回来收拾了东西。
忙了一天,海愿那心里的酸涩还不觉得,只是现在闲下来了,进了屋子,海愿才突然觉得空荡荡的,有些发冷,就连心都是凉的。
“阿丑,这彩灯挂的有点歪了。”海愿抬头看看那盏挂在房梁上的彩灯,轻轻的说着,翘起脚来试试根本够不到,就去门口搬了小凳子回来,踩着凳子又伸长了胳膊,才算够着了灯下的穗子,扯着晃了晃,又下来站在地上看看,还是有点歪。
海愿不甘心又爬上了凳子,来回反复了两、三次,才总算把那彩灯扯正了,可是再下来的时候,就感觉一阵的头晕目眩,估计是抬头太久了,加上来回上去下来的折腾的。
海愿扶着桌沿站了一会儿,才感觉头不那么沉了,但是眼睛还有点花,坐下来伸手抓过桌上的水杯倒了一杯水喝下去,才猛然想起之前阿丑交代自己的话,从衣服里将那个装着“冰魄”的小荷包拿出来,把冰魄放在了水里。
然后海愿就那样一阵盯着那只杯子发呆,看着有冰凉的水汽从杯口袅袅的升上来,在空中慢慢的消散;可心头的那一抹期盼却总是化不开,也散不去。
寂寥纤瘦的身影从窗纸上印出一个暗影的轮廓,屋外的树上,那一树的枝叶“沙沙”轻响了几下,有一双眼睛从枝叶的缝隙间看过来,看着那久久不动的剪影,有了吃惊之外的一丝疑惑。她居然是海刹!可她真的是海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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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愿每天依旧睡到自然醒,这里没有闹钟也不用上班,空气也是自然而清新的,带着一股浓浓的田园味道。起来之后就按照海愿自己的心意,或是去林子里收拾她的红薯地,给黄瓜架加宽,再把西瓜秧上不强壮的小枝去掉;或是从水井里打上水来,把她自己后院的菜地浇一下。
后院的地里,海愿已经种上了李嫂子送来的种子,虽然不能每样都认识是什么,但海愿还是满心期待的都种了进去,从地里冒出的第一片子叶开始慢慢的分辨,哪几棵是油菜,哪几棵是辣椒。
而前院种了两棵樱桃树,和一棵石榴树,是海愿托大张去镇里的时候买来的,靠着院墙和篱笆还栽了一圈的牵牛花,虽然现在都是秋天了,但气候还很暖,海愿打算着到了十二月应该还会看到开花的。
随着小院子越来越葱郁,看着前院的果树,望望后院的女敕绿,海愿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甜蜜,但却总是在不经意间,从眼底会透出一丝无人可懂的落寞来。
“海愿,明天又是十六了,桃花镇还有集市,你去吗?”傍晚的时候,李嫂子从院门外路过的时候,隔着院子的篱笆问了海愿一句。
“不了,不缺什么东西,我就在家吧。”海愿把手里的木头放下,开了院门请李嫂子进来坐坐。
“你们当家的走了有一个月了吧,怎么也没见来信儿?”李嫂子看着海愿日渐消瘦的小脸,有些替她担心。
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李嫂子发现海愿人真不错,话少却很有礼貌,腼腆又不失大方,脸上还总是带着让人看了就暖心的笑容;只是她男人却走了再没听到消息,李嫂子禁不住就替海愿着急。又怕那个阿丑家里事情大,怕海愿惦记;更怕那个贵气又有疤的男人坏了心肠,把海愿就丢在这里不管了。
“没事,他家里事多,过阵子会有信儿的。”海愿笑的依然清爽,那笑容带着坚信和守望,李嫂子却不懂,只是暗自替海愿轻叹了一声。
“我看,还是出去逛逛吧,镇上真是热闹,就算没有要急用的东西,看上什么喜欢的就买回来,比闷在家里强啊。”李嫂子一边劝着,一边就看到了海愿正在院子里摆弄的木头,忍不住好奇就问道:“你这是要做木匠活吗?”
“我哪会木匠活,哪有木匠把木头都锯碎了的。”海愿把地上的木屑收拾起来,装进一个个小布袋里,再把袋子口扎好,淋上了一些水,放到了阴凉的地方。
“是啊,我也奇怪呢。可你这是?”
“不是说过,那些蘑菇、木耳可以自己种嘛,我就是先试验一下,看看到底书上的方法行不行。”海愿已经打算好了,先试验一下,如果可以,就多准备些材料,等到冬天地里不能种菜了,她就在空出来的那两间屋里栽培蘑菇和木耳。
“哎呀,敢情你真是有了这个打算啊。”李嫂子当初听海愿说的时候,本来是不信的。她就认为海愿是个大户人家的,那些东西她或许吃过,可不相信她就真的能种,只是这阵子看她把自己的小院子整理的生机盎然,才有些刮目相看了。
“现在只是试验而已,嫂子总说这村子穷,其实咱们守着那片山林,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宝贝,不但饿不死,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海愿的声音里都满是憧憬,她不但希望自己能**,也希望这些邻居都过上好日子。又或许,她的阿丑回来的时候,会吃惊这里的变化呢。
每天总是会不经意的想他几次,海愿暗自在心里和他说着:阿丑,再回来的时候,可不要找不到回家的路哦;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把家安置的更温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