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来,那货运店的老板又给海愿指清楚了方向,才重新开动了。海愿按照那个老板说的,果然才一转弯,就看到了一个写着“平安车马行”的大旗幡,看样子确实挺有规模的,估计相当于现代的汽车租赁公司了。
“请问,这里有个叫傅成的吗?”海愿进门问着,马上就有个年轻的汉子听到声音从里面出来,看看海愿却不认识,问道:“我就是,姑娘是找我吗?”
“哦,是啊,我路上过来,正好经过傅老伯家,蒙他们收留了一个晚上。刚好我说要来城里,傅婆婆就让我给你捎两件衣服过来。”海愿说着,把手里的那个装衣服的包递了过去。
傅成接过来打开一看,果然就是自己的衣服,再看看面前的这个小子,感觉他身上的衣服也有些面熟,便猜着或许爹娘叫他来找自己是有什么事情的,问道:“是不是家里有事?”
“不,不是,老伯和婆婆都很好,只是听说我要走远路,就介绍我到这里来雇车,盼着大哥你能给个照应。”海愿没有说要顺路搭车的事情,她是打算自己雇一辆车子走。
一来这样速度也快;二来方便许多。毕竟海愿只是扮成男装的少年,若是一路上很多人一起走,肯定不太方便,而且人多了怕也不安全了。
“哦,那是要去哪儿呢?我去和掌柜的说说,亲自送你过去,价钱都好说。”傅成看着就是个实在人,黝黑的脸膛应该是天长日久在外面奔波的结果,而且语气也很诚恳,有那样热情真诚的一对父母,当然会养出这样老实的儿子来。
“我打算……去天启国的。”海愿想了一下,因为不知道古代出国要不要什么手续,所以不敢直接说要去天启国的京城,就只是含糊的说了一下而已。
“啊呀,边界有不太平了,现在只怕……”
“如果不行,那就直接送到最近的地方也行啊。走一步算一步,我再想办法。”海愿看着傅成很为难的样子,也知道打仗不是好玩儿的,毕竟他也是普通老百姓,当然是能避就避了。
“我找掌柜的问问吧,如果不行,就看看能到哪里。”傅成点点头,再看看海愿这瘦小的一副身板,加上年纪又小,也确实想要帮帮忙的。
过一会儿,傅成从里面再出来,向海愿说道:“掌柜的说可以先上路,走到哪里看情况再说,毕竟你一个人也不容易,能送多远就是多远吧。但如果真的情况有变,你也别在意就好了。”
“好,好,好。谢谢傅成大哥了。”海愿一听就开心了,虽然没有定下具体的地点,但真的比不接她的生意要好,不然海愿不知道再去哪里找一个信任的老实人,而且还是要去冒险的路。
“不过,今天是走不了了,最快也要明天,现在天眼看着黑了,又是远道得准备些东西,明天一早起来套车准备吧,上午就能上路了。你要是没有住的地方,不如就在我那里将就一晚上。”傅成显然很热心,积极的建议着。
“能不能麻烦傅大哥帮我找家小店,我就不去打扰了。”海愿自然不肯去,傅成点点头,又进去里面说了一声,便带着海愿出了门,往西边走了一条街,就看到一个客栈。
“这家吧,之前有客人当天走不了的,也都住在这里,老板人很好,价钱也公道。”傅成将海愿带进去,果然见到一个面容和善的掌柜的迎了上来,听海愿说要个小单间,就亲自给送到了楼上。屋子确实不大,但很干净,从窗户就可以看到街市,但并不嘈杂。
“谢谢,就在这里吧。”海愿很满意,从包里模出了两块银子,一块给了那个客栈掌柜,另一块塞到了傅成的手里。
“这使不得。”傅成忙推月兑着不肯要,海愿解释着:“傅大哥收着吧,这个是麻烦傅大哥帮我采买一些明天路上的东西,我想尽快赶路,可偏偏又对这里不熟,所以能不歇就不歇了,咱们吃的、喝的多带上点。”
“哦,那好吧,我现在就去置办齐全了,明天早上直接带上车。”傅成这才收了银子,准备要出门,转而又对海愿说:“这里掌柜的是熟人,会照应的,小哥儿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说,饭菜也能直接送到楼上来,明天一早我把车套好了再来这里叫你,你就多歇歇吧。”
“那好,可是车费……”海愿这才想起,刚刚出来忘了问问雇车的价钱,也不知道跑长途用不用和车马铺签什么协议,就算都不用,押金总该有一些吧。
“没事的,掌柜的信任我,你又是我介绍的客人,所以不用定钱,等到了地方,再按照路程的远近、脚力的快慢收钱,我把银子带回来给掌柜的就行。”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毕竟人家也是做生意的。这样吧,明天一早傅大哥过去之前先来叫我一声,我一起跟着过去,先放下些银子再说。”海愿就知道这个傅成是热心肠,没有想到就连钱的事情也这么大方。
“嗯,也行,那我明天早上过来。”傅成答应好了就走了。海愿关上门在床边坐下来,才感觉到身上酸痛的难受,挽起袖子看了一下,就发现手肘的地方都磨的通红,显然是这具身子的皮肤太女敕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在床上躺下休息了一会儿,海愿叫了一碗面上来吃了,才想起之前那个大夫给的药丸,也吃了。又问了可以送洗澡水上来,海愿就忙叫了一桶。
躺进洗澡用的大木桶里,热乎乎的水让海愿全身都放松了下来,一捧捧的掬着水,海愿同时也在这朦胧的热气中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现在的这具身体:除了那过分细女敕雪白的肌肤之外,身材的比例也出奇的好,如果不是这样年少,估计再长到十*岁的年纪,发育完全了,单是这身材就够妖娆了。
“呃,居然得了一副好皮囊。”海愿洗好了出来,一边仔细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一边悻悻的想着。而且自己本来都是生了孩子的人了,现在又占了这么一副少女的身躯,年纪也小了很多,算算还真是死的一次比一次值。
海愿记得很清楚,自己在现代的时候是二十一岁,穿越之后虽然不知道那个海刹的具体年龄,但看起来也就是十九、二十不到的样子;而现在,横看竖看最多也就十五岁,或是连十五都没有的幼/齿年纪;再次穿越之后过了三年,却又小了几岁,赚了,赚大了。
“呼……这样的好事,我是该笑还是该哭呢!”躺在床上,海愿开始认真的想着这样的问题。毕竟已经完全不是之前的样子了,那自己回去要怎么使域相信,自己就是海愿?还有宝宝呢,三年的时间,宝宝已经长的很大了吧,应该会跑了,也会叫“爸爸、妈妈”,可他的妈妈却已经完全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啊。
还有就是……海愿的心猛的跳了一下,想到了一个问题的关键。原来的那个自己已经死了,起码对钟离域来说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那这三年来他是怎么过的?他会不会……会不会已经有了更心爱的人?!那个女人或许也很温柔,会好好的照顾着域和宝宝,他们才是上天真正安排的,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想到这里,海愿感觉心头狠狠的一疼,但又不得不忍着疼,继续认真的考虑着这样的问题。而且越想就越是觉得,那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钟离域是那样好的一个男人,无论从外表、内心,还是他那高贵的身份,都是多少女人趋之若鹜的钻石王老五啊,那自己离开的这三年里,又会有多大的变数呢。
海愿突然发现,自己这样急着赶回去或许真的就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回去之后更怕是一个让自己想要祝福,却又忍不住会伤心的结果。难道域现在正幸福着,自己就可以拿着以前的那份爱,去破坏他已经拥有的吗?虽然在海愿来说,那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但三年的时间对于一个年轻又有魅力的男人来说,已经不短了。
可是,如果祝福他,那还有宝宝呢!想到宝宝,海愿的心更是一阵的抽疼,如果域能够得到幸福,那海愿宁愿伤心也会成全,可宝宝是海愿的唯一啊,要她如何能够成全?那可不可以让域把宝宝还给自己?
思考了很久之后,海愿终于决定,要回去,但却不能贸然的回去,就突然的站在钟离域面前,告诉他真的有穿越这样的离奇事件,而如果域已经拥有了那份宁静的幸福,自己就该祝福他、成全他,不再去打扰他的平静。
而宝宝对于海愿来说就是全部了,她更要有个办法把宝宝留在身边才对。或是……自己想办法留在宝宝的身边。
“宝宝,等着妈妈哦。”海愿对着空中无形的一点,幻想着宝宝的可爱样子,想着他脸上那甜甜的笑容,也露出了一个温柔又甜蜜的笑容来,“宝宝,晚安。”
拥住了身上的被子,海愿沉沉的睡着了。甜美的睡颜上还带着温柔的笑,想着她的宝宝,那笑容不自觉的勾上了嘴角。还有……还有她的域。域,让我再自私的想想你吧!在我还可以满怀希望的时候。
第二天早上,海愿起来的很早,起码感觉比平时早些。重新对着镜子把头发绑好,又看看伤口上的白布,没有血再渗出来,应该就是那大夫的药起了作用。才整理好,叫了早饭吃了,就听到了敲门声,接着就是傅成的声音传来:“小哥,起身了吗?”
“哦,好了,好了。”海愿忙过去拉开门。把包袱重新拿好,跟着傅成去了“平安车马行”。
那老板正坐在前面柜台后面打着算盘,看到海愿跟着傅成进来抬起头来和善的一笑,让海愿也明白了,什么叫“和气生财”,这老板看起来也是爽快大方的人,不然昨天也不会就答应可以先上路了。
“老板,我听傅大哥说了您的好意,不过既然做生意嘛,又是远途,怎么好意思不给钱就先上路呢。这个先当作押金,剩下的按照路途收费,我再叫傅大哥给您把银子带回来。”海愿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小块金子放在了老板的柜台上,她估算着应该够了。
“哎呀,小哥儿这么小小年纪,说话做事居然这么周全,我这里开的是车马行,就是给走脚的客人行个方便的,小哥儿也不用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就好。”那老板说着,又写了张收据给海愿递了出来,上面写明了收了多少的押金,还有一些其他的事宜,看来就是个简易的合同了。
海愿将那个收据收好,傅成就提着根马鞭子进来,问海愿好了没有,可以上路了。海愿又向那老板谢了一声,跟着傅成出门,就看到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马车,车棚并不怎么新了,应该是跑的路多了,但掀开帘子向里面看,却是垫的很厚实的座椅,看来跑远道也会舒服不少。
“这马快,走的也稳当,跑远路最合适不过了。如果我们走的急,大概两天就能到边界,但还要看那边的情况了。”傅成扶着海愿上了马车,还不忘跟她交代一声。
“嗯,好。那就辛苦傅大哥了,我确实急着赶路。”
“好嘞,你坐稳了,我们启程了。里面的包袱里有馒头啥的,饿了就吃点。水壶我自己有一只,昨天又给你买了只新水袋,都和吃食包在一起了。”傅成说完,手里的马鞭子一晃,马车就开动起来。
而海愿的心情也在随着那一阵阵的摇晃上下起伏着。昨天晚上想过的种种都是有可能的,但海愿又没法让自己就完全抛开,以另一个身份重新来过,在她的心里,宝宝和域已经是无法抛却的最宝贵的东西了。
马车在路上行了一天,到了天黑才有了一个大点的镇子。傅成问着海愿的意思,是不是就在这里歇一宿,毕竟马也跑了一天,需要加些草料什么的补充一下。
“就就在这里吧。傅大哥,距离边界还有多远?”海愿掀起车帘问着。
“明天一早起来赶路的话,到了天黑就能到了。不过边界现在有两国的军队了,不能随便靠近的,具体能到哪里还是要看情况。”傅成说着,把马车赶到了一个客栈门口停下,里面的伙计招呼出来,看到马车上的写着“平安”字样的灯笼,就知道是熟客了。
“小哥,你在这里歇一晚上,不用管我。”傅成把海愿让了进去,就要出门,被海愿拉住了,问他:“那傅大哥要去哪里睡?”
“我们走腿赶车的,都是和马匹一起歇的,半夜再起来加一次草料,明天马才有精神赶路。小哥只管睡吧,明天早上套好了车我再叫你。”傅成说完,对着那个伙计又交代要细心点,才走了出去。
海愿知道这或许就是赶车人的辛苦了,也没有再挽留,只是掏出一块银子递给伙计,嘱咐他给傅成送几个好菜过去,再给加上被子。那伙计接了银子连声说谢,把海愿领进了一个小单间,就径直下去办事了。
过了一会儿,那小伙计又敲门,原来是给送饭的。毕竟海愿给的银子也不算少了,所以饭菜就直接送到了房里。
“谢谢了,我想打听一下,现在边界哪里好些没有?”海愿不放心,想要想那个伙计问一些情况。
“还好吧,离我们这里还远,所以不大清楚,不过听说也只是有两国的军队而已,没听说就真正的要打仗。再之前不是听说两个要联姻嘛,估计最后也不会就真的打了。”
海愿点点头,心里倒是有些底了,起码现在不打仗,自己应该就有希望过去的。等到了天启国境内,再雇车往京城赶吧。想着离宝宝越来越近,海愿又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傅成果然起来的早,叫海愿的时候海愿才醒来,身子有些发酸,估计是在马车上颠簸了一天,不太适应,但精神倒是挺好的。匆忙的洗了脸出门,海愿又拉着傅成一起吃了早饭,才出门的。
“昨天我听说边界还好,没有就要打仗的意思呢。”海愿忍不住跟傅成说着。
“嗯,我昨儿也打听了。不过,之前是因为两国答应要联姻,才能太平的,可又听说天启国那边的皇子不愿意了,要退婚啊!”傅成一边赶着车,一边说着:“唉……联姻是好事,起码百姓都安心了。而且听说我们蓝桐是送长公主过去和亲的,这是多大的诚意啊,怎么天启国却又不肯了呢。”
“哦。”海愿应了一声,对于和亲的事情到不是十分在意,什么长公主、二公主的都和她没关系不是吗!
“不过,也可能因为和亲的对象不对吧。”傅成独自赶车没意思,就把听来的闲话随意的说着:“听说之前天启国的四皇子在这里留的久了,和长公主很是要好;可皇上却偏要送长公主去和天启的五皇子联姻,这不是错点了鸳鸯谱嘛,也难怪那边要退亲了。不过,估计是退了五皇子这桩,再接了四皇子这桩吧。”
“什么?傅大哥,你再说一遍,是要和天启国的哪位皇子联姻?”之前、之后的话海愿都没有听清楚,但里面的“五皇子”那几个字却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海愿的耳朵里。
“五皇子啊!听说之前是天启国的一位闲散王爷,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转性了,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又体恤爱民,现在是天启国皇帝最器重的一位皇子呢。估计蓝桐国的皇帝把长公主要嫁给这位皇子,也是看他有前途吧。说不准将来就是个储君,哪个又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的好呢!”
一句句话都让海愿听的真真切切,她知道,傅成说的就是钟离域啊!他说:域现在文韬武略,体恤爱民!多好的词啊,用在域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不尽然的,海愿的脸上浮现出来一丝难掩的骄傲笑容来。
“可是,为什么那位皇子又要拒绝呢?”傅成没有发现海愿的表情,还自顾的说着:“我们蓝桐国是以长为尊的,虽然长公主是个女子,将来不能继承大统,但也是受尽皇上宠爱的,而且听说是个绝色的美人啊。难道就是因为那扑风捉影的说长公主和天启国四皇子的事情吗?”
“呃,若真是四皇子和那位长公主有情,不如就成全了一对有情人啊!”海愿这句话是一半的真心,一半的私心了。真心的是希望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而私心真的是希望钟离域不接受,那是不是证明在心里还有自己的一点位置?
“唉……反正老百姓就是希望别打仗就好。”傅成又甩了下马鞭,那马撒开四蹄,跑的又更快了。
海愿坐在车里,掀起车帘看着远处的,心却已经飘远了,她在想着域,想着他为什么拒绝,又开心他能够拒绝。那一丝丝的希望再次从心底冒了出来,暖暖的,让海愿有些安心了。
又走了大半日,马车放慢了速度,海愿掀起车帘一看,发现前面已经到了一个城镇,看着并不很大的一个镇子,但是进镇的门楼却很高大,而且两边还有守城楼的士兵。
“这里是蓝桐最靠近天启的一个镇了,也算是蓝桐国的最后一道关卡,出了这个镇子再往前面就是两国的边界,也再没有地方歇脚了。”看到海愿探头出来张望,傅成给她解释着。
“傅大哥,其实……其实我是想要去天启的京城的,你看看如果可以,能不能多送我一段路?”海愿想了想,明白傅成话中暗指的意思是:到了这里也就差不多是边界了,或许不能再送了。
“京城!那不是还有很远的路吗?我这车马只怕还真是走不了那么远。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将你直接送过去,在天启那边再雇到马车了,我再回去也行啊。”傅成先是对于海愿的目的地有点吃惊,那确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随即又热心的帮她安排起来。
“那就先谢谢傅大哥了。”海愿琢磨着也只能这样了,毕竟傅成还是蓝桐国的人,又非亲非故,全凭着他的一副热心肠,能给自己这么大的帮助也是难得了。
“停下检查。”海愿的车帘子刚刚放下,就听有人高声的喊喝着,应该是马车到了城门楼,那些士兵要检查。
“车里什么人?”海愿才想着,就看到一柄刀把挑开了马车的帘子,接着就是一个小兵模样的探头进来询问着。
“回官爷,是雇主。这是我们平安车马行的文牒,可以往来接送客人的。”傅成马上迎过来,将一个绸布包着的小册子拿出来给那个士兵看。这时候海愿才知道,原来车马行往来行走还要这样的东西,就好象现代的通行证一样。
“还要往前吗?可不怎么太平啊。”那士兵接过册子看了看,点了点头,但却不忘交代着。
“是,是,知道,所以看看情况吧。”傅成忙点头应承着,那个士兵的手一挥,才算是放行了。
其实在古代,两国之间的界限比现代松散了许多,住在边界的老百姓也是可以自由往来的,除非有了战争;而平时,根本出入边界都是自由的,也不需要什么签证之类的东西。
马车过了关卡进了城,傅成才继续问海愿:“如果继续赶路,天黑的时候就能到天启境内了,只是过去了还要走一阵子才有休息的地方,你看是今天赶着过去,还是先住下,明天一早走?”
海愿想了一下说道:“如果傅大哥不辛苦的话,我想就赶过去吧,实在不行就趁黑走一段路,行吗?”海愿是怕夜长梦多啊,边境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呢,也许突然之间就擦枪走火了,眼看着就要到了,却又过不去该多着急呢。
“好,不辛苦,那就赶着过去吧。”傅成答应着,挥动着手里的鞭子,又把马车赶的快了些。
这个边关小城确实不大,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就出了城,马车径直跑在了光秃秃的大路上。而且这一路走来,除了树林就是田野,再不济路边也会有几棵树的,可自从出了城,几乎放眼过去就是一片片空地,路的两旁也是没有一棵树的影子了。视野倒是开阔,就是看着有些荒凉。
“这里现在还太平,要是打起仗来,只怕就是战场了。”傅成看着这一片的空地,也感慨了一番。海愿才明白,原来这里这样开阔是这样的用途。
眼看着夕阳散发出晕红的色泽,将这一片开阔的空地都照的红亮亮的,让海愿不禁想起那战场上的一番厮杀,那一片片鲜血和金戈铁马的将士们。那古代战场的恢弘场面之前只是在电视上才看过,现在却坐在马车里,走在这样的一条路上,忍不住又是一番的感悟了。
海愿正想的出神,就感觉那一阵阵思绪中的马蹄声真实了起来,而且由远及近,渐渐的将那一片土地都颤动来。当海愿反应过来那已经不是自己的幻觉的时候,已经有大批的马队将他们的马车围在了中央。
“前面不能再走了,有战报,回去。”为首的一名像是头目的士兵把手里的长矛一挥,声音极其洪亮的喊着。
“刚刚从城里出来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不能走了?官爷能不能通融一下,眼看就要到了,放我们过去就好。”傅成忙说着好话,其实现在真的马上就要到天启境内了,约莫着也就是三、四里的路,现在就回去了,岂不是半途而废。
“不行,就算我这边放了,另一边也过不去。而且听说有天启国的密探潜了进来,要严加盘查的。”那个头一副没有商量的表情,马上就有士兵不耐烦的用手里的盾牌敲了敲马车的车辕,示意让傅成赶紧掉头回去。
“小哥儿,你看这怎么办?”傅成一边拉着马掉头,一边有些为难的问着海愿。
“先回去吧,傅大哥也尽力了,谢谢。”海愿当然也没有办法,而且她深知,古代的士兵可不比现代的警察和军队,没有什么礼法和纪律可言的,要是得罪了他们自己可真是要吃苦头了。更何况,自己其实还是个女子,就更担心了。
“好,回去等等吧。”傅成自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将马车又赶了回去。重新回到了那个边关小城,并且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可这一住就是三天,傅成每天都出去打听几次,都是不准放行的命令,而且总是听说在抓人,找什么天启国的奸细。
到了第四天头上,傅成来找海愿说道:“小哥儿,我看这情况不妙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放行的。我还要回去找掌柜的交割,已经出来几天,实在不能再等了,若是小哥你也打算回去,我就捎你一路回去,等太平了再做打算吧。”
海愿也知道,傅成在这里陪自己等了三天已经算是最大限度了,毕竟在车马行的时候说是就到边境的,算算时间也是该回去了。可自己去都到了这里,和天启就只差一步而已,又怎么能回去呢。而且,海愿的希望在前面啊!
“傅大哥,这里是车费,我先在这里等等看吧。回去还不如就在这里呢,我家里早没有人了,这次也是要去投亲戚的。”海愿说完又将一小块金子给了傅成,然后又拿了一小块银子塞给他说道:“这个是感谢傅大哥一路上的照顾,银子不多,您收下吧。”
傅成老实,不肯接,海愿又真心的推让一番,傅成才接过了银子,说了声“谢谢”,然后又不忘了嘱咐海愿:“如果小哥儿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再回来找我也行,我再帮小哥儿安排。”
“谢谢你,傅大哥,一路顺风。”海愿向着傅成挥了挥,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客栈门外,此时才发现,原来身边有个人的时候就没那么孤单,即使不是亲人,总也好过现在这样只剩下她自己。
那种想要拥有家的感觉更强烈了,海愿真想要马上回去,回到天启国的京城,去看看她的宝宝,她的域!
独自在这间客栈里又等了两天,海愿实在等不下去了。边界近在咫尺,却总是要徘徊不前,而且也根本没有传来打仗的消息啊!她不禁的就想要过去看看,或许她一个人的目标还小,可以偷偷的溜过去也说不定呢。
想到这里,海愿马上就迫不及待起来,先是去买了些干粮带着,又把水袋装的满满的,想着自己或许走上半天,应该就能到边界了,再找机会偷偷溜过去就好了,总之是能近一步算一步吧。
因为之前是坐着车的,所以海愿对路程的远近明显估计错误,她也是高估了自己现在这副身体的耐力,走了大半天也没有到,却把自己累的是腰酸背疼的。到了下午,眼前还都只是一片宽阔的空地,远远的能看到树,但却不知道还要走多远呢。而且海愿想着,或许走到那些有树的地方,就已经到了天启国的境内了。
坐在路边喝了点水,海愿强打精神又站了起来,继续向前走着。只是这次没有走多远,再次看到远处有马匹奔了过来,应该是前面边界的士兵发现了自己,过来询问、制止的。
果然,这次虽然来的不是上次那个头目,但说的话还是一样,让海愿赶紧回去,不准再往前了。
“官爷,我是去投亲戚的,留在这里吃喝都没有着落了,眼看要饿死了,不如就让我过去吧。”海愿忙从包袱里模了一把铜板出来,往那个看着像是头目的人手里递过去。只是那人还骑着马,海愿翘着脚都够不着,只能将那些铜板捧着,希望对方笑纳一下。
海愿包袱里不是没有金子了,只是她怕太招摇,所以最近又换了不少的铜板。而那个官爷显然看不上海愿的这些小钱,眼皮都没有动一下,直接挥手让海愿赶紧走,不然就不客气了。
“官爷,您通融一下吧。”海愿又上前一步,把手里的铜板捧的更高了,她真的还想过过去的。
“快滚,没听到吗?再靠近就不客气了。”后面的一个士兵显然不耐烦了,又或是想要在头头的面前表现一下,上前一把就推在了海愿的肩膀上,海愿身子本来就纤瘦娇小,这一下没站住,整个人都扑倒在地上,手里的铜板也撒了一地。
“回去吧,不能过就是不能过。”那个头目看了一眼摔倒在地上的海愿,连一句询问的话都没有,反而是更加不屑和强硬的口气。而那些士兵也都是讪笑着,看着还爬在地上摔的不轻的海愿,竟然没有人过来扶一下,或是问一句。
看着把自己推倒又已经远走的士兵,海愿气愤的咬了咬牙,从地上起来的时候就感觉手肘和膝盖都是火辣辣的疼,想必是那样稚女敕的皮肤,已经摔破了。
“不让过,我偏要过。”海愿的倔犟劲儿上来了,尤其是那些士兵的样子更让她气愤,看着前面不远处,海愿知道自己的希望就在另一边,所以她要过去,必须过去。
不过,海愿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要硬闯,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武功高手,也没有神出鬼没的轻功,最大的优势就是身子纤瘦,不太容易引人注意而已。所以海愿打算静等着天黑,她再趁着夜色偷偷的模过去。海愿好不容易找了一处有几块大石的地方,在石头后面坐下休息着,准备等着天黑。
终于,天完全黑了,月色也不是很明亮,海愿包着自己的小包袱从石头后面探出小脑袋,向着前面的方向看过去。
白天的时候隐约可以看到是营盘,现在晚上虽然看不清楚具体的景物,却可以看到火光远远的透了过来,绵延着好大一块的面积,也不知道是两个对垒的士兵,还是单单只有蓝桐国驻守的兵将。
海愿又向着两边观察了一下,感觉或许可以从边上溜过去。虽然要绕过这么大的一块营盘实在很困难,但海愿感觉找个边缘人少的地方,趁着夜色过去还是可以的,而只要能够到达天启国的境内,应该就好办了。
想好了就做,海愿也感觉身上的力量又回来了,把那个小包袱往背上一背,海愿朝着西北边火光最少的地方跑了过去。她要抓紧时间啊,可不能慢悠悠的走到了天亮,却还没模到营盘的边缘呢。
而这火光虽然能看到,但却远比海愿所想象的要远的多,所以当海愿终于跑到那个营盘的边缘时,累的几乎要瘫倒在地上,心脏更是要跳出胸口一样的“咚咚”撞着胸膛。
“呼……就休息一会儿就好。”海愿努力给自己鼓着劲,在一次营帐的外面蹲了下来,草丛挺高的,几乎将海愿全部遮住了,海愿又看看四周,都没有动静,才打算安心的喘口气。
只是海愿气还没有喘匀,就听到自己蹲着的这间营帐里有了动静,接着就是掀起帘子的声音,一个士兵揉着眼睛走了出来,也不走远,直接绕到这后面就要解裤子。
“啊!”海愿忍不住就叫了一声,因为她怕再不叫,那士兵就直接尿在她身上了。不过这一叫,那士兵的觉也醒了,尿也没了,马上就机敏的看向了海愿,随即一声高喊:“有奸细!”
夜晚的大营本来就是一片寂静,那一声之后就好像炸雷一样,海愿赶紧站起身来要跑,却马上就被一团团火光围住。原来是负责守卫巡逻的士兵,听到声音都迅速的围拢过来,就将海愿抓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