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是那一条腿来看,那健康的肤色和特别的鞋子就让海愿想起了一个人;而当那个人完全从轿子里面下来,站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海愿的脸有些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那个被众人恭敬的膜拜着、此时正一脸肃穆的站在轿子前面的少女,竟然是之前两天晚上,那个被蓝子寒模了之后快速跑掉的少女。而且当时她的刁蛮和现在脸上显出的严肃来看,真是判若两人啊!也不禁让海愿有些怀疑,要么是自己的眼神不好,看错了;要么就是这少女也有一个双胞胎的姐妹,而海愿恰巧遇到的就是刁蛮、不讲理的那个。
“呃,主子,那个不是……”曦显然也吃惊了一下,拉了拉海愿的袖子,示意她往后站一点,两个人躲到了墙角里,低头研究着。
海愿说:“你也看出来了?我还以为当时天黑,我看错了呢。”
曦又向外探了探头,看看那个轿子前的少女,低声的说道:“应该不会看错吧,难道真的有那么多一模一样的人吗?”
“也许海国流行生双胞胎呢,我和子寒不就是?”海愿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膛,感觉这种可能也是有的。而且上次这个少女就说她是月族的女人,算起来海愿应该也算是月族的女人了,因为她和子寒的母亲不就是月族大祭司的女儿!这个月族就有什么专门生双胞胎的秘方也不一定呢。
“那我们要不要再看看,还是现在就回去?”想着那少女放蛇咬了自己,曦不怎么想要靠前了,感觉那个少女不但刁蛮,而且还不肯拿出解药来,证明心也挺狠的。
“就在这里看看吧,也许不是同一个人呢,应该就不会认得我们的。”海愿倒是对之前蓝子寒的那一模有些微词,虽然当时那个少女跑开了,可谁知道她究竟什么想法呢,那么怪异的举动,让海愿确实心里没底啊?最好不是同一个人。
看着那些百姓都是一脸的虔诚,还在不停的做着双手合十的那个动作,海愿和曦又对视了一眼,无奈的耸了耸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进入正题。
“不知道这个神女究竟会什么法术啊,就算不会收妖,应该也会驭兽吧。”海愿想着,或许这个神女懂得兽语也说不定呢,和那些老鼠说一下,把人之大爱讲给它们听,或许那些巨鼠就集体自杀了?
“会吗?”曦却是一脸的疑惑。两个人又把头从角落里探出来,向外面看着,想知道那神女究竟怎么祛除那些大老鼠。
却见到后面又有人抬了十几只大筐子出来,筐子上面用红布盖着,所以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海愿和曦距离又更远一些,所以连近处的那些人都在说着什么也听不到,只看到那神女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来,然后那些百姓就都排好了队,依次到她面前,伸手接过了她从瓶子里倒出的什么东西。按照海愿和曦的理解,感觉那瓶子里应该装的是什么药丸。
“不知道会是什么东西。”海愿看到那些领到了药丸的百姓都双手合十,将药丸放在掌心又行了之前的那种礼节,然后各自散去了并没有见哪一个将药丸吞服的,不禁又有些奇怪了。
“主子,那些人好像都回家了。我们要不要也回去?”曦看到人群散去,而且各自都是匆匆忙忙的,近处的几家人回去之后都关紧了房门;才过了不一会儿,刚刚跟着神女后面膜拜的那一大群人就散了个干净,而且各家各户也都关紧了房门。
“是啊,夫人,我们也回去吧,不知道他们刚刚听神女说了什么,又或是神女就要做法了,我们在这里万一给神女发现就不好了。”夜虽然一直在稍远处看着海愿和曦在那里嘀嘀咕咕,这会儿看到街上的人都走光了,他们三个就分外的显眼了,所以觉得也应该回避一下最好。
“啊!可是,我们还不知道那个神女究竟用什么法子去对付大老鼠啊。而且,万一要是她骗人呢?只发了一粒小药丸,难道拿回家去就可以避鼠了吗?就是当作老鼠药也不够那些老鼠吃的啊。”
海愿对那个神女其实很疑惑,虽然现在看着她的样子倒是一脸的正义凛然,可是换成天黑那个不讲理的刁蛮样子,谁当她是什么神女啊,给她把刀能当女土匪了。
“主子,他们准备把筐子打开了。”海愿刚说完,曦就拉了拉海愿的衣角,指着那边让海愿看。
海愿和夜都看过去,就见那几个抬着筐子的人将筐子上的扁担抽下来,然后伸手解开了上面的红布,可离的还是远,海愿他们看不到筐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就见那个神女煞有介事的来到那些筐子的前面,做了几个像是祭祀的手势,口中也是念念有词的,但海愿他们就只看到了她的嘴在动,听不到说的是什么,不过估计听到了也是咒语或是方言。
等那神女这一番折腾好了,那几个提着扁担的人就跑开了好远,就好象要见到毒蛇猛兽一样。海愿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再向那几只筐子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那筐子动了动,随即有大蟒蛇从筐子里面爬了出来!
那蟒蛇都有成人的手臂粗细,每只筐子里都有四、五条之多,十几只筐子里面就爬出了近百条粗大的蟒蛇。那蟒蛇有的是黑底黄纹的,有的是青绿深浅花纹相间的,还有几条是纯黑色的,那漆黑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着乌亮的光,却让看到的人不禁心中要发寒了。
“主……主子,我们快走吧。”本来不怕蛇的曦也哆嗦了一下,因为那些蟒蛇太多、又太大,爬行速度也是几块,一转眼的功夫就“悉悉簌簌”爬遍了大街下巷,眼看又几条还向着他们这边爬过来,距离也是越来越近!
“走……快走啊!”海愿从见到那筐子里的是蟒蛇开始,腿就一直的哆嗦,当曦叫她的时候,其实她都已经没力气挪动脚步了,就连声音都是好不容易才发出来的,却已经都吓的走了音。
“曦,快跑!”夜倒是稍微镇定一些,看到海愿已经抖成了一团,要不是扶着墙都要坐在地上了,也顾不得男女之嫌、或是身份尊卑了,上前一把将海愿拦腰抱起来,叫了一声就向他们的那间客栈跑了回去。
“什么人?”那少女听到了有人声,颤抖的虽然都走了音,但还是觉得十分的耳熟,细想之下就是一阵的咬牙切齿,向着刚刚出声的方向追了几步,就看到海愿正露着小脑袋向这边看,又大喊了一声:“你们给我站住!”
“夜,快啊,给她发现了,果然是她!”海愿听到那神女叫自己站住,才确定她真的是那天晚上的刁蛮女,心下就感觉不好,催着夜跑的再快点,让曦也赶紧跟上。
见海愿他们头也不回的跑的飞快,那少女把唇一嘟,吹了声口哨。口哨声响着,她刚刚坐的那顶轿子的轿帘就动了一下,随着一阵腥风刮过,一条通体雪白、带着金色花纹的大蟒就从那顶轿子里游走出来,一直游到那少女的脚边,抬起比碗口还粗的腰身,用那只比铁锹还大着一号的头在那少女的腰间亲密的蹭了蹭,就好象是一个在撒娇卖乖的小宠。
“阿白,先去追那几个人,活捉给我。”那少女伸手在那条巨蟒的头上轻轻的抚模了两下,然后用手向着海愿他们逃走的方向一指。那条巨蟒好像真的听懂了,还点了点宽大的脑袋,然后又爬伏在地上,飞快游走了。
“呼呼……夜,谢谢你了。曦,把门、窗关严啊,可别给那些蟒蛇钻进来了。太可怕了,那么多的巨蟒啊!”海愿进屋就窝在了床上,鞋子都没有月兑就连脚都偎进了床里,后背紧紧贴着墙才能有了一些安全感,说话的时候声音却还不住的颤抖着。
“都关好了,没有想到那个月族的神女居然用蛇来捕鼠。”曦一边和夜忙着关紧了门窗,一边说着。
“是啊,万物循环、相生相克,看来她倒不像是骗人的,而且蛇本身也比人的感官灵敏,让它们去找巨鼠的巢穴,再消灭确实是个好办法。”虽然很怕那些冷血动物,也感觉那个少女做事够刁蛮、泼辣,但海愿还是对这个法子还是持肯定态度的。
“是啊,夫人不用怕了,那些蟒蛇是去找寻巨鼠的,不会来攻击人的。”夜看到海愿怕成那个样子,忙出声安慰着。
“嗯,还好是去找巨鼠了。”海愿听夜这么一说也微微松了口气,但是没有和夜说明,其实他们和那个蟒蛇的主子已经结下了梁子。
只是她这口气还没喘匀,就听到窗纸“啪”的一声响,接着就是一个硕大的三角形阴影出现在了窗户上。
“啊!曦,你看那是什么影子啊,怎么好像是……是蟒蛇!”看到窗纸上的阴影,海愿把身子更向里紧缩了起来。但是看那蛇的影子就比之前看到的那些都要大啊,怎么居然爬到这里来了,而且还上了这二楼,在用尾巴敲窗子!
“哗啦”又是一声响,那窗纸就破了一处,一条尖细的蛇尾巴扫进了破洞的地方,雪白的鳞片和金色的花纹交织,倒是挺好看的。
可海愿没有心思看什么白蛇,吓的张口要叫,却又马上闭紧了嘴,把自己的小手紧握成拳头,塞到嘴里使劲儿的咬住了,才没有发出声音来。海愿是怕自己的尖叫声惊动了那条巨蟒,更怕那巨蟒马上就会从窗子闯进来。
“曦,你护着夫人。”夜把靴子筒里的匕首抽了出来,拿在手里准备着万一那条巨蟒闯进来好进行近距离的肉搏战。而曦也一下跳到了海愿的床边,警惕的盯着窗子,做出了戒备的姿势。
“曦,这蟒蛇为什么要来这里,楼上怎么可能会有老鼠呢?”海愿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尽量不让声音颤抖起来,刚刚把一只小拳头都咬的淤血了才勉强的镇定下来。
“难道老鼠会在梁上做窝?”曦抬头看了看天棚,也确实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原因了。
“啪啪”又是两声响,是那条巨蟒用尾巴不停的抽打着窗户造成的。而且那扇窗子也在巨蟒的攻击下摇摇晃晃的,窗纸都破了不说,就连木质的窗棂都有一根碎裂了,只怕再大一点的破洞那条巨蟒就会从外面钻进来。
“主子,要不我们去另外一间躲躲吧。”明显看到这扇窗子坚持把了多久了,曦提议换一个地方藏着。因为不知道这条巨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许这屋里真的有老鼠也说不定呢。
“去子寒那一间吧,他那间只有一扇窗子。”海愿拉着曦慌忙的就下床往门外跑去,夜却没有马上就离开,而是用一只椅子按住了摇摇欲坠的窗子,再阻止一下那条巨蟒的破坏,希望可以拖延一点时间。
夜手里的椅子刚刚在窗子上抵住,却发现那条巨蟒的攻击停了下来,随后窗户上就出现了蛇月复在墙壁和窗户上爬行的“沙沙”声。夜一愣,没有想明白这蛇怎么突然走了,就听到隔壁传来了海愿的一声尖叫。
夜根本没有时间多想,下意识的扔下了低着窗户的椅子,相另一间房间跑去。还没进门,夜就看到了了屋里地上一条粗大的黑色蟒蛇,正仰着头、吐着粉红色的芯子想海愿躲着的床上游走过去。
夜快步进门,弯腰就抓起了那条巨蟒的尾巴,用力一提再使劲的一摇晃,那条巨蟒本来打算转头去咬夜的,却因为被他这样一摇晃晕了头,随即就被夜从屋里甩了出去,直接飞下了二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呀,到底来了多少啊,我们又不是老鼠,为什么要追着我们跑啊。”海愿拉过被子挡在了身前,虽然明知道这样的作用不大,但还是感觉面前多一道屏障就多一分的安全,哪怕那屏障根本就是一堆棉絮呢。
“难道这些蟒蛇还不能分清要捕捉的对象?”夜也奇怪的问了一句。如果说这么多条巨蟒都没有明白正确的指令的话,那就很可能会在这座镇子里到处乱窜,遇到人或是其他牲畜也会攻击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些还没有来得及逃跑的百姓不是更惨了。
“可是,没有听到其他人慌乱的声音啊。”海愿还特意侧耳听了一下,果然没有听到这附近哪一家有传来尖叫声的。按照道理,这些蛇就算是从哪一家路过,应该也会有胆小的女人或是孩子叫那么一、两声的,可现在却好像除了他们三个手忙脚乱之外,其他人都分外的安静。
“会不会?刚刚发的那些药丸就去驱蛇的?”夜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刚刚那个神女在放出蟒蛇之前做的事情,就感觉唯一可疑的就是神女曾经给每个村民一颗药丸的。
“啊,难怪他们没有人将药丸吃下肚的,原来是拿回家驱蛇的。”海愿也恍然大悟,原来那不是服用的药物,根本就是神女发个百姓保命的东西。可是他们现在啥都没有怎么办?而且也不知道那灵验的驱蛇药是什么东西做成的,一时之下让他们往哪儿找去呢?
“哥哥,小心!”曦猛然叫了一声,手里的玄丝韧也从袖口射出,直刺向了夜身后又扑过来的一条巨蟒。
而当夜回头的时候,又有两条蟒蛇从门口正向里蜿蜒的爬行着,看到夜转身就抬起那大大的蛇头,吐着芯子向夜挑衅着,好像随时都会攻击过来一样。接着那扇窗子也破了一个洞,又有一条蛇从破了的窗子里爬了进来。
夜将匕首握在左手,一边挥动着手上的匕首,将爬进窗子的蟒蛇又逼退回去;右手袖子里的玄丝韧也射了出来,向着进门的一条蟒蛇攻击过去。只是那些蟒蛇身上的鳞片太过厚实了,夜手里的匕首刺了一下还没有刺穿,那蟒蛇的头就猛的一甩,将夜的匕首打开了,随即又张口咬了过来。
而曦和夜的玄丝韧都是软兵器,射出来的力量虽然大,但着力点不强,加上蟒蛇的鳞片也滑,根本没法刺中,想要将它们用玄丝韧缠住也不行,那蛇不是木头,躲闪的动作也很灵活。两个人轮番的攻击几次都成效不大,只能勉强支撑着不让蟒蛇靠近而已。
“啊,曦,会不会那些蛇根本就不是来灭鼠的,而是……而是来捉我们的。”海愿缩在床上,看到现在的险情就是一阵的哆嗦,想到或许会是这样的结果就不寒而栗,现在知道了那个神女就是之前他们晚上遇到的那个刁蛮女,那现在被她发现了会不会就是她趁机报复?
“不会吧,若她真的是神女,应该先以百姓着想,然后才是个人恩怨。”夜虽然不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听到小六回报的时候也有提到那个月族的刁蛮少女,现在看来如果那少女真的是神女,应该在这样危机的时刻先以百姓为先啊,不然整个海国的百姓为何将她奉若神明。
夜的话才说完,房顶上的瓦片就是“哗啦”一声响,有好几块瓦片从房上落下来,头顶上马上就开了一个透明的天窗,随即就是“沙沙”的声响,一只硕大如脸盆的蛇头从那透明的窟窿里露了出来。
“夜……”海愿吓的叫了一声,身子刚刚往后缩一点。夜也快速的想要跳起攻击,将房顶上的白色巨蟒逼退回去,只是才跳起来,那条刚刚从窗子爬进来的蟒蛇也快速的一跃,用粗大的蛇身向夜撞去。
夜的身子一偏没有刺中正从房上向下爬的白蟒,那条白蟒就一下溜了下来,粗大的尾巴一甩,猛的一下击中了曦的胸口。
“唔……”曦感觉胸口闷闷一疼,好像被木棍击中一般,而且力道也比普通人奋力的一击要重的多,好像给武功高强的高手重重的击了一掌,身子后退了几步才卸掉那股子强大的冲击力。
只是曦后退的这几步距离,就将床边的位置空了出来,海愿之感觉眼前白影一闪,腰间就是一紧,伸手模的时候竟然是光滑冰凉的感觉!
“不要啊,曦,救我。”海愿吓的眼泪横流,一边用手使劲的想要掰开颤在腰间的巨蟒,一边挥着手向曦求救。
“主子,别怕……啊!”曦稳住脚步刚刚向前冲,手里的玄丝韧还没有射出,就见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如盆的蛇头,而且那红色的芯子带着浓浓的血腥和粘液,正吞吐着在自己的脸前不到半尺的地方,瞬间的惊吓让曦也叫了一声,随即也是腰上一紧,被一条黑色的巨蟒缠住了腰月复。
曦还要挣扎,却感觉腰月复间猛的一紧,好像骨头都要给勒断了一样,再运功想要抵抗,那蟒蛇又向上缠了一圈,将曦的胸口也缠住了,猛的一收紧之下,曦觉得胸肺的气息都被挤压出去了,顿时有种窒息的眩晕,随即就是胸口再一疼,眼前已经是黑茫茫的一片。
“曦!”海愿看到曦一下就被勒晕了,小手使劲的在那条白蟒的身上垂直,只是那坚硬冰冷的鳞片好像盔甲一样,没有对蟒蛇产生任何影响,反而让海愿的手有些疼。
而那蛇柔韧的身体也转了个弯,头两侧那双金色的蛇眼紧紧盯着海愿,让海愿看到那蛇眼中细线一样的黑色瞳仁紧缩了一下,接着就被那血腥的芯子在脸上舌忝了一下。湿黏、冰滑的感觉之后,海愿清楚的看到了那只白蟒将它的嘴巴张大,大的不敢想象,几乎将一张嘴都扯成了平的,口边的蛇牙就像是夜刚刚手里挥动的匕首一样闪着冷寒的光……
海愿的意识就只停留在这里,也感觉眼前一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被蟒蛇吞进了肚子,还是被吓晕了,总之眼前就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
“夫人!曦……”夜挥着匕首上前,手里的玄丝韧也向着蛇眼攻击过去,却感觉腿上一紧,而且是两条腿同时发紧,并且被大力的向两个相反的方向拉动着,低头就看到两条巨蟒分别缠住他的两条腿,将夜拉的一下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
知道那些巨蟒会张口吓人,夜没有害怕,而是握紧了手里的匕首,准备当蛇头靠近的时候就挥过去,将蛇的信子切下来才好,只是这次夜却想错了,他正全力提防着蛇从正面攻击,就猛然感觉后脑被重重的一击,原来是那只缠住了海愿的白蟒用尾巴一下甩在了夜的头上,直接将他敲晕了过去。
那些巨蟒犹如胜利的将军,带着它们的战利品,将海愿、曦和夜都或卷或拖着带走了,那间客栈也满是巨蟒肆虐后留下的破碎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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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寒,你没事吧。”回头看看手上还滴着血蓝子寒,就连他的那匹白马身上也有好几处受伤了,钟离域关切的问着。
“没事,小伤而已,你的腿?”蓝子寒看了看钟离域被巨鼠扯破的裤角,语气也不是很冰冷淡然的。
“没有伤到皮肉。”钟离域向蓝子寒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两匹马已经奔下了狭窄的山路,当冲过山口的时候,钟离域回头看了一眼蜿蜒的山路,又看看一侧的陡坡,眉头微微一蹙,拉马停了下来。
“你?”蓝子寒不知道钟离域怎么突然就停了下来,疑惑的皱眉问着,但也没有独自跑开,而是一起停了下来。
“我要先将这些巨鼠挡住,不然我们前脚回到镇上,那些巨鼠马上就会追到的,那镇上的百姓就连逃走的时间都没有了。”钟离域说着跳下马来,去路边对准了一颗小树,大力的一掌劈了下去。
那手臂粗的小树立刻折断了,被钟离域拖到了路中央,然后又返回去又劈了几棵小树拖了过来。
蓝子寒一下没有明白钟离域的意思,不解的看着他,但也没有置之不理,而是一同又去劈断了两棵树,和钟离域一起将树堆在了路的中央。
因为看到了子寒眼中的不解,钟离域微微一笑解释道:“我是想要用火攻,但是枯枝燃烧的太快了,我们现在时间不够去找很多的干树枝,就只好劈些树挡在这里,虽然树枝里有水分火不大,但是烟会很浓,可以多燃一会儿。那些老鼠也许可以忌惮这浓烟,就会被阻在这里,燃的时间越久,我们的机会就越多了。”
原来如此,蓝子寒点点头,看看面前的着些小树,话也不多一句,马上就去树林里又找来了许多的枯枝。虽然树枝带着叶子燃起来可以有烟,但没有干树枝又怎么能点燃呢。
两人将树枝和干柴起码堆了半人高,满满的将这条小路都遮挡起来,钟离域才将树枝点燃,蓝子寒在另一边用衣袖大力的扇了几下,果然就见浓烟涌了出来。再抬眼看看山上正快速跑动着的鼠群,因为最前面的闻到了浓浓的烟味儿忙停了一下,能够听到“吱吱喳喳”乱成一团的声音。
“子寒,快走,能拦住多久算多久吧。”钟离域说着,还从胸前掏出一个瓷瓶抛给了蓝子寒。
子寒伸手接住打开一看,是一瓶治疗伤口的药粉。向着钟离域浅浅一笑,笑里带着明显的感谢和亲切。
“你确实比我想象中要好。”子寒跃上马背,向着钟离域看似随意的说了一句,声音虽然不大,但钟离域却听到了,同样报以一笑。
“其实,如果不是海愿,我会当你是敌人,而且是一生的敌人。因为你够强悍,是个好对手。”钟离域爽朗的大声说着,没有丝毫的避讳。
而蓝子寒听在耳朵里,也记在了心里,竟然有了一丝的安慰和兴奋。有时候一辈子的朋友不一定可靠,但一生的敌人却是值得尊敬的;毕竟,没有对手的人生是很寂寞的,但一个够强大的男人可以把你当成他一生的敌人,也算是一种特殊的荣耀了,起码证明也可以和他匹敌。
“走吧。”子寒把马催动起来,快速的奔向了镇子,身后钟离域也快速的跟了上来,两人的马都奋力的奔驰着,不分先后、并驾齐驱,在阳光下那一双影子都是紧紧并肩的。
因为不知道那堆烟火可以将巨鼠阻止多久,所以钟离域和蓝子寒都是在尽量的向前赶,同时也希望其他山路上不会有老鼠去镇子里偷袭,希望海愿没事。
只是当他们的马奔进镇子的时候,却发现镇子比前一天进城的时候还要冷清,可那个时候明明是晚上,又有人逃出去;可现在还是白天啊,下午的阳光也还明亮,怎么街上半个人都没有呢?而且还是家家闭门闭户,连个窗缝都没有!
“先回客栈看看海愿。”钟离域心头一沉,有种隐隐的不安浮上来,把马一拉,快速的向着客栈方向奔去。
“皇姐!”见到客栈窗户上破裂开来的几个大洞,蓝子寒放声的大喊着,心里一阵的发慌,焦急的在等着海愿的回应。
“海愿?”钟离域跳下马,一边叫着一边往里冲,一进门就看到中央大堂的地上直挺挺的躺着一条巨蟒,那蟒的身体已经僵硬了,如此笔直的伸展看来看着更加的巨大。心里的恐惧更甚,钟离域又叫着:“夜!曦!”
“没有人?!”蓝子寒进门的时候也看到了那地上的巨蟒,是问向钟离域的,也是在惊慌的自语着。
钟离域猛的飞身就直接跃上了二楼,脚刚踏上楼板就看到了两间房门都是敞开的,从门口就可以看到屋里的椅子翻到在地上;而另一间屋子的窗子都破碎了,房上还又光亮从透明的窟窿里投下来。
“海愿他们都失踪了,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巨蟒来袭!”钟离域侥幸进屋扫了一眼,哪里还有海愿的踪影,飞身再跳下来的时候看着地上的巨蟒,咬牙狠狠的说着。
“你是说,鼠患未除,又有巨蟒出没!”蓝子寒也吃了一惊,难道说这个镇子真的如此怪异,不但老鼠都大的惊人,就连巨蟒也肆意来袭吗?而且现在连三个大活人都拖走了!
钟离域和蓝子寒正在焦急中思索着,满心的疑问,忽地一直躺在地上的那条巨蟒就动了一下。钟离域和蓝子寒先头没有注意,但那巨蟒马上就弹跳了一下,从地上猛的立起了大大的蛇头,用一双小而阴森的蛇眼瞪着面前的钟离域和蓝子寒。
“小心!”钟离域双掌横在胸前,同时提醒一声蓝子寒就要先冲上去。可那巨蟒却吐了吐鲜红的信子,摇晃了一下巨大的扁三角型的蛇头,绕开了两人向门口游走了。
原来那条巨蟒只是晕了过去,现在突然间醒了过来,却发现面前的两个男人已经不是它的目标,才从门口跑了出去。
“跟着它,应该会有皇姐的消息。”蓝子寒马上追了出去,钟离域也一起跳出门口,和子寒一起跟着那条巨蟒游走的方向而去。那条巨蟒穿过了两条街,又四下的看了看,然后转弯向着镇子中心的方向继续爬去。
钟离域和蓝子寒对视一眼,仍旧紧紧的跟随着,转过一条巷子口,就看到了镇中心的空地上,停着一顶华丽的轿子,而微风吹过,那轿子上的银铃都“叮当”作响,发出悦耳悠扬的声响。
可钟离域和蓝子寒根本就没有心思看什么华丽的轿子,而是被中心轿子周围盘踞的那些密密麻麻的蟒蛇惊呆了。而更让他们吃惊的是蟒蛇的中间有一条最为粗壮的白色巨蟒,正用闪着金光的身子卷着一个娇小的身形,并不时的用它那大如铜盆的头来回的晃一晃,有些洋洋得意的样子,像是在显示着它的战利品。
“海愿!”
“皇姐!”
那个被白蟒缠住已经昏迷的娇小的人正是海愿,而被其他巨蟒围在中间的还有曦和夜,只是三个人都已经昏迷、毫无知觉,即使钟离域和蓝子寒叫他们也没有丝毫的反应。不过这样昏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再怕巨蟒了。
“她叫海愿?你呢?”一个很响亮但也很骄纵的声音响起,钟离域和蓝子寒回头,就看到巷子另一侧走出了一个身材高挑、健美的少女。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几乎都可以发出金子般耀眼的光亮来,美丽、大方的脸蛋也很生动迷人,只是那漂亮的眼中带着点愤愤,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模样也破坏了一下原本野性的美感,多了几分泼辣和刁蛮。
“是你!”蓝子寒看到这名少女的时候把桃花眼眯了眯,几乎立刻就认出了她就是那天晚上蛮不讲理的少女。只是蓝子寒心里微微有些讶异,自己竟然还认得她!要知道,所有男人、女人对于蓝子寒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印象的,除非是强敌,又或是他想要记住的某一个人,可这个只一面之缘,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少女,怎么会让自己奇怪的就记住了!
“问你名字呢,告诉我,就放了……”少女的手在海愿和曦、夜中间来回的扫了一下,最后指向了曦,说道:“你叫什么?告诉我就放了她。”
“哼。”蓝子寒不屑的一哼,一双漂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海愿,手里的黄金弯弓也握的紧紧的,同时一点点的将弓上包裹着的那层布一点点的往下扯着。
“为什么要抓海愿?”钟离域看着那条白蟒只是将海愿缠住,时而的用尾巴拍打一下,并没有马上就伤害的意思,才微微放下心来,问着面前这个俏丽又野性的少女。
“没有问你,问那个妞儿的名字呢。”少女白了钟离域一眼,但眼神一闪,又把视线移了回来,盯着钟离域看了半响之后才点了点头,问道:“你是谁的奴?”
“你说谁是妞儿!”没有等钟离域回答,蓝子寒的牙咬的“咯吱”响,大声吼着几乎就要扑上来,如果不是那一大群巨蟒骚动了一下,蓝子寒保证会冲过去将那名少女拎过来撕个粉碎。
但巨蟒一动,钟离域就先一步按住了将要发作的蓝子寒,拍着他的肩膀示意他先稳住,别因为冲动而惊扰了现在还算平静的巨蟒,伤害到海愿。
“你们两个脑子都有问题吗?问谁的话都不回答?”那少女反而先发制人的抱怨起来,迈着悠闲的步子又向前几步,随即伸手一指钟离域说道:“先问你,你来回答。你是谁的奴?”
钟离域刚刚就听她这样的问着自己,只是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并不认识这名少女,而且自己还是堂堂的天启国五皇子、瑾王的身份,怎么就变成谁的奴了。
蓝子寒在旁边低声的说了一句:“她看出你中了情蛊之毒。”
这才让钟离域恍然大悟,原来中此毒还是可以看出来的,也想起蓝子寒也曾经说过,自己中了由海愿传给自己的这种毒,就等于一辈子要做海愿的奴了。看了看还被巨蟒缠着的海愿,钟离域把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随即伸手向海愿指了指。
“她?原来她真是月族的女人!”那少女似乎没有太多的吃惊,而根本就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意思。继而又转向了蓝子寒,问道:“妞儿,现在轮到你了,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去死!域,快去。”蓝子寒暴喝一声,手里的黄金弯弓完全暴露出来,华丽耀眼的金色在阳光中一闪,随即蓝子寒就搭上一支箭,向着那少女射了过去。而随即又是三箭搭在了弦上,飞快的转身射向了缠住海愿的那条白蟒。
看到子寒用箭去射巨蟒,钟离域同时飞快的跃起身来,向着那条巨蟒飞掠过去,是想要在子寒的箭惊扰了巨蟒的一瞬间将海愿抢救出来。
只是,那巨蟒反应够快,粗大的蛇尾一扫就将其中的一支箭击落了,再微微一侧身,另一只箭也顺着它的蛇身滑过,只有一支箭直直的射中了它;但那蛇身上的鳞片也够坚硬,就犹如厚实的铠甲一般,纵使蓝子寒天生神力,将箭射的又快又急,也只是射穿了外面的一层鳞片,勉强才伤到了一些皮肉,虽然箭还插在蛇身上,可却没有多少血流出来。
所以当钟离域跃到蛇的身前的时候,那条白蟒并没有因为负伤而惊慌多少,反而很淡定的甩了下尾巴,向钟离域扫来。当钟离域起身跳开,再攻击的时候,那蛇则是张开了血盆大口,带着一阵浓重的腥臭,把嘴对准了海愿的肩膀。
就好象那条蛇要打个哈欠一样,就那样慵懒的张开着大嘴对着海愿,却一下将钟离域的魂儿都吓掉了,立刻直直的戳在了原地,动也不敢再动一下。他也实在没有想到,只是一条蛇而已,居然会用人质来威胁人。
而另一边,那少女也看到了蓝子寒向自己射过来的箭,虽然可以感觉到那箭带着的劲风不善,快速的侧身闪开的同时,从腰间将那条鞭子掣了出来,大力的一挥就将那只箭打飞了。
“妞儿,你的箭射的真准。”那少女不慌不忙的赞着,可蓝子寒却瞪圆了眼睛,恨恨的磨着牙。
他那射向少女的箭其实只是虚招,而射向那白蟒的箭才是正意。因为蓝子寒也养了乐儿那样的猛宠,知道这样的野兽对人质攻击之前会看主人的命令,所以他假意将箭射向那名少女,就是想让她慌乱之间没有时间对那白蟒下命令伤害海愿;而后射出的那三箭就算没有将那白蟒一下解决掉,起码也可以让白蟒分神,给钟离域一个营救海愿的机会。
但蓝子寒和钟离域都想错了,那白蟒没有怕箭,也根本不用那少女下命令就可以直接对着人质下口,开始威胁人了。
“哈哈哈,我的阿白可不是普通蟒,它的智慧不比你我低。”那少女放肆的大声笑着,手里的鞭子一抖,那鞭子就形成了一条条弧形的波浪,向着蓝子寒圈了过来。
“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人?若是我得罪了你,你大可以随时来找我报仇。”蓝子寒用手里的黄金弯弓接下了那一鞭子,大声的质问着。现在蓝子寒倒是想起来了,为什么自己可以将她记住了,貌似是因为她那柔软的xiong部,自己的手还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模到了那条小白蛇的。
那种别样的温暖,那浑圆带着弹性,让蓝子寒此时回想起来倒是印象深刻的。
“你没有得罪我,我就是想要知道你的名字而已。”那少女手里的鞭子一收,歪着小脑袋瞪着蓝子寒,但脸上竟然没有怒气,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仇似的。
“就是想要知道名字?”蓝子寒桃花眼一眯,看到那少女微微点了点头之后沉声说道:“蓝子寒。”
“子寒?你是男人?”那少女听到这样的名字显然吃了一惊,而她说出来的话更是让蓝子寒和钟离域都惊的几乎要一头栽倒在地上了。
这少女什么思想、什么眼神、什么逻辑啊!蓝子寒那么高挑的身形站在那里,那么低沉磁性的声音,而且过招的时候力道那么的大,哪里会像是女人了!这也让钟离域多少明白了些,为什么那少女一直叫蓝子寒做“妞儿”,原来真的没有将他当成男人!
“你以为呢?”蓝子寒的脸色有些发绿,强忍着没有发作,挑着眉毛恨恨的问着。
“那,那她呢?”少女的声音微微发颤,随即伸手指着还被白蟒缠着的海愿问着。
“她叫蓝婠婠。”蓝子寒回答着,没有说她叫海愿。
“她是不是女的?”那少女的眼神明显有些发呆,满眼的疑惑找不到答案,看看海愿又看看蓝子寒,非常的不名所以。
“是。我们是龙凤双生的姐弟。”这次蓝子寒回答的干脆而且洪亮,那声音就好像闷雷敲在了那少女的头上,“轰隆隆”作响。
又楞了半刻,那少女眨着眼睛,看看蓝子寒那张绝美的脸,又将视线移到了他紧握着弯弓的大手上,再然后,又瞟了一眼自己的xiong部,又眨了眨眼,脸忽地一下就红了起来。
“你,你……”那少女抬眼的时候,眼里竟然有泪水,那晶莹的泪水在眼圈里滚了一下之后,很圆、很大、也很亮的一颗就滴了出来,随即又娇叱了一声:“你竟然是男人!”
在下一刻,钟离域不明所以,但看情况以为那少女会扑过来和蓝子寒拼命的时候,那少女竟然飞快的转身跑开了。速度很快,看出轻功的底子不错。
只是,她为什么突然要跑呢?
蓝子寒也不明白,这少女的脑子为什么那么奇怪,想法和正常人如此不同,居然凭着名字来判断人的性别!而且两次都是转身就跑的,不同的就是这次貌似比上次跑的伤心一些。为什么上次被模了没那么伤心,这次突然知道自己是男人了,竟然这么伤心的跑了?
看着那少女跑的不见了,钟离域才回过神来,面前的白蟒还在,还将海愿紧紧的缠着,周围的那些黑蟒和花蟒也都还盘踞着,虽然不动,却并不表示你动的时候它们不会攻击啊!
就在钟离域还在苦思着如何能够将海愿安全的从白蟒的身边救出来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口哨声,那哨声婉转透亮,带着一点奇怪的尾音,而那条白蟒在听到口哨声之后,慢慢的摇了摇巨大的蛇头,然后将那粗大的蛇身一圈圈的松了开来。
钟离域的神经一阵的紧绷,看准了机会,当那白蟒的身子完全松开的时候抢步上前,一下接住了海愿从白蟒身边滑月兑的身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向后跃开了老远。
而其他的那些巨蟒也骚动了一下,随即掉转蛇头向外围游走开来。直到最后,那条最为粗壮的白蟒也游走了,这片空地就只剩下了钟离域和蓝子寒还站在那里,曦和夜仍然躺在地上昏迷着,钟离域怀里的海愿也是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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