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neofcups
圣杯九是一张可以招来美好运气的幸运牌,代表着充满强劲的生命力,且对现状十分满足,可以得到希望拥有的东西。
尤利塞斯想造成的效果是彻底毁掉雷加的精神,让他不再敢哪怕只是想想反抗自己,这种恐惧不需要持续太久,反正雷加这个棋子很快就会变成弃卒。
他很满意雷加识时务的做法,因此在雷加即将“淹死”的前一秒撤消了法术。雷加立刻浑身虚月兑地趴在了地上,他用颤抖的手模了模自己的鼻子和嘴巴,那里还残留着火辣的感觉,即将迈入死亡的恐惧感还萦绕在心头,但那环绕在自己四周的看不见的水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头顶那以往觉得平淡乏味的夜空,此时看起来是那么的温婉怡人。也许这就是人的贱性,只有失去一次才能懂得珍惜。他想起自己还是白银之剑的一名普通战士的日子,那时自己没有金钱,没有权利,更没有地位。他为了得到这些,经历了近乎地狱的日子。那时每天都与死神擦肩而过,但却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令人羞愧的贪生怕死。
也许自己真的已经腐化了,他得到了钱,权利,地位,但却失去了那份让他得到这些的赤诚与坚韧,也失去了唯一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女人。
尤利塞斯挑了挑眉毛,他喜欢人类就是因为这点,他们功利、善变又凉薄,但意外的感情变化却十分的丰富,特别是当受到挫折或打击时,他们的内心往往会变得十分有趣。雷加内心的忏悔并不能挑起尤利塞斯内心的怜悯,反而让他觉得十分的滑稽可笑。
“请问,您对我有什么要求?”雷加在巨大的失落和绝望中挣扎着调整自己的情绪,从地上爬起来单膝跪在尤利塞斯面前,问道。
“很简单,我要你做的事并不难,甚至不会对你有什么坏处。”尤利塞斯这时才第一次对面前的卑微人类产生一丝类似尊敬的情绪,他尽管处在如此的劣势,但还是没有放弃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用骑士接受自己效忠的王的命令的礼节来接受自己的威胁。
“首先,请允许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尤利塞斯,魔法塔的一名导师。”他轻描淡写地把自己一带而过,甚至连自己的姓氏也没有告诉雷加,但却把可怜的雷加惊得不轻。稍微在上流社会有一点阅历的人都听说过尤利塞斯。像圣罗兰修道院这样代表着人类最后希望的地方不可能没有强者压阵,否则立刻便会遭到其他敌对种族的联合攻击。可随着魔法奥艺在人类中渐渐的失传,谁又能担此大任呢?现今活着的人类中已经没有像古代传说中那样可以独自一人消灭几支军队的大法师了。于是阿比迪斯院长就请来了尤利塞斯。传说中他很少在人前露面,虽挂着导师的名号但从不亲自教导学徒,并且自己拥有魔法塔群落中最高的那一座。这些特权的回报是在几个世纪中曾有数次在军队无力回防的情况下,尤利塞斯独自歼灭了所有来犯的军队。当然,这期间他也没有露过面。
“过一阵子这个修道院的太平日子可能就到头了,到时候如果有人问起,你只要宣称今晚八时两刻到十二时的这段时间里,你是和我一起在魔法塔讨论下一步进攻的魔法防御措施就可以了。正好这段时间你正在和那位黑暗精灵小姐风流快活,这么说也是给你自己找条路。”愉快地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尤利塞斯又欣赏到了雷加苍白的脸上红白大战的情景。
“我明白了。”雷加心里有很多疑惑,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多问什么。“但我有一个请求,希望您能满足。”
这一着显然不在尤利塞斯的预计范围内,同时也稍稍挑起了他的兴趣。他沉默地打量着雷加,这一次雷加的眼神完全不同了,让他感觉和他曾在战场上杀死的那些用身体保卫自己的君王的圣骑士们好像有一点相似。
“说吧。”尤利塞斯还是决定听一听,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是个很好的驯化方式,但要看雷加对自己的价值能不能高于他想要的这个“甜枣”了。
“请您告诉我,杀死伊迪丝,陷害我的那个女黑暗精灵的名字!”
还是狗血,没想到他想要的是这个,太令人失望了。
“在杀死自己的指挥官的那场战役中,你遇到过一个女黑暗精灵刺客吧,她叫娜塔莉亚?克莫勒。”尤利塞斯今晚的兴趣全被雷加这一句给扫光了,他懒洋洋的开口回答,并在心里想道:如果这个人类去找她报仇的话,也许能带来一些消遣。
单膝跪在地上的黑人男子一怔,仿佛在回忆着什么,脸上迷茫的表情慢慢的被痛苦和恨意所取代。尤利塞斯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由于“心灵摄取”的作用,雷加此时所想画面的一丝不落的进入了尤利塞斯的脑海。
太棒了,这又是一出狗血剧。不过这些狗血的记忆让尤利塞斯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更清楚的了解,总算没被浪费。
雷加再次低下头去说道:“请放心,我会按您的要求做的。”
尤利塞斯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实在不想再在这个无趣的男性人类身上浪费时间了。黑色的“虫洞”像诡异的圆盘一样无声的在他身后打开,他优雅的转身踏入,瞬间回到了魔法塔的顶层。烧的劈啪作响的壁炉旁,小魔龙尼莫蜷缩成球状,正在打瞌睡。尤利塞斯的袍角翻飞,将外面冷冽的空气带进了温暖的室内,让尼莫敏感的鼻子不由得皱了皱,轻轻打了个喷嚏。
安雅回到了礼堂里,舞池依旧华美,气氛依旧热烈,但她的心情却和刚开始担惊受怕,生怕塔里克做出什么举动的状态大不一样了。塔里克这一关她暂时已经过去了,现在只要注意尽量离他距离远点,今晚自己大概就不会有什么机会在这舞会上再与他发生什么接触。毕竟人家是大佬,身边里三圈外三圈围的都是人,距离远的话就算他老人家想过来也得问问周围人愿不愿意啊。
要不是有贵人相助,自己可能已经死在撞破雷加将军奸·情的现场了,早该知道凡事只要跟他扯上关系那么绝对没有她的好果子吃。安雅现在一想起塔里克,胃部就不住地抽筋。她一点都不想主动跑到他跟前去“汇报工作”或是质问些什么,她只想尽量离他远点,至于今天晚上算不算圆满完成任务就让塔里克自己来问她吧!不过这要等到舞会后她心情好的时候。
原来泽维尔站立的地方现在已经换上了一对贴在一起傻笑的男女学生,安雅努力在人群中搜寻着他的身影,可惜天公不作美。
“好久不见了,安雅。”红酒般低醇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的同时伴随着一片高高低低的尖叫声,目前在这个修道院里,能够亲密的叫她“安雅”,并且好久不见了的男人就只有一个……
哦太好了!每当她觉得自己逃过一劫并决定放松一下的时候,都会有这样那样的事突然发生,来证明她人生的苦逼并不是虚幻。
“陪我跳支舞吧。”迪特里希甚至没有用邀舞惯例的请求句式,而是略带命令色彩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向安雅伸出了他的手。
“跳你妹啊!尼玛知道礼貌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吗?!”安雅在心里吼道,想象着自己月兑下高跟鞋扔到他脸上。
实际上她提起裙摆行了个礼,优雅的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这次的曲子是约翰?施特劳斯的《维也纳森林的故事》。有了上次和塔里克跳舞的经验,安雅的动作比起之前的僵硬来要舒缓了不少。她也更加的能够看淡自己处于舞池中央,第二次成为狐媚要人no。1的事实。耳边那些“什么呀,怎么又是她?”“呵,可以呀,真是看不出来她本事这么大。”一类的闲言碎语也不再能击破她淡定的外壳了,这些算什么呀?和差点丧命的经历比起来都尼玛是浮云。
连她未受过训练的耳力都能听到这些话,常年在战场上拼杀的迪特里希肯定也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并未对此作出任何反应。
安雅觉得迪特里希的气压有些低,这给环绕着他的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又添了一把火,让她几乎想立刻推开他逃出礼堂。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想。
“明天就是开学第一天,你知道自己要做的事了吗?”。迪特里希突然开口问道。
“当然,我们新生要早上四时一刻起床,学习打扫魔法,然后清理宿舍楼走廊,接着准备早饭……”其实打扫整个魔法塔群落的工作都由新生完成,用在课上学到的初级法术。这些低级的家务、劳动类魔法贵族们在家里是接触不到的,一味的修行攻击、防御法术使他们普遍失去了与环境相融合,提高魔法感知能力的机会。所以新生的第一年就是在服务大众中提升自己的魔法素养。
“一般人是这样,不过你……”他顿了顿,碧绿的眼眸若有所思地盯着安雅,“你听说过一个叫尤利塞斯?塔诺科萨尔的法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