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终于迎来雨季,春雨不像夏天那样潇洒,一泻而下,她是淋淋撒撒的,好似挥豪不完的眼泪,如今都好几日了,还是那样灰隆隆的天,雨下的虽不大,但是却打湿了每一片叶子,我独自走在回廊里,看着,花开花落,转眼春天又要过去了,终要离结局越来越近,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得到不管不问,想着这些事实在想不通,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到时候再说吧。
嘴里念叨着“花落更同悲木落,莺声相续即蝉声。荣枯了得无多事,只是闲人漫系情。”,话刚必,听到笑声,我转眼间才发现八爷,十七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身后,我给他请安站定,十七笑着说“怎么个闲法,让你这般无聊”,“人生不失意,焉能慕知己?十七爷,你可愿意做我的知己”,他听到我的话好似更开心了重复我的话说道"人生不失意,焉能慕知己,你就算不失意,咱们也是知己〃。
听他这么说心情好多了,八爷依旧温文尔雅的样子,我看着他又说道“八爷近来可好”,“挺好的,可是确实没有你惬意”“八爷说笑了”,其实我还想说一句,你若放下,想必会比我更惬意,他又说道“每次见你,你好似都在颂诗”,我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十七爷又嗔我一眼说道“八哥你都不知道,她呀乖巧时,就是个美佳人,不乖巧时,整日风风火火的,真是对她没辙”。
八爷嘴角上扬着笑着看着我说道“人生得意须尽欢,你倒也潇洒”,我一笑说道“八爷也是我的知己,十七爷只是浪得虚名”我们三人对视着笑了起来,第一次看到八爷笑的那么开心,我一直以为他的声音是极美的没想到笑声也是可以感染别人的,过了一会十七爷又说“得了,不跟你混说胡闹了,四哥还等着我们呢”,我忙说道“那快去吧”,八爷温柔的说道“你也快些回去吧”,我矮身一礼,他们走出了我的视线,想着刚刚三人的笑,自己不禁又偷笑起来……
春天的雨季总是那么漫长,而它又不像夏天的雨水那样,潇洒,春天就是个缠绵的季节,温柔,又有些不尽人意,但是经过几日雨水的洗礼,天空出奇的蓝,万物被他冲刷的明亮了许茤,而雨后的滋润也让万物生长的速度有些惊人,前几日刚露土的竹笋如今已经长的比我还要高,现在我所处的凉亭估模着是这园子里最高的地方,放眼望去,满园春光尽在眼前,突然想起我看过的一首诗“为梁谩说仙人馆,载酒偏宜小隠亭”。
话音刚落,十六爷提步入了亭子,说道“你可真是越发的会享受”,我一看是他忙行礼“十六爷吉祥”,他看着我抬手说道,“起来吧”说着坐到我身边的长凳上,又说“你也坐”,阿哥赐坐岂有不做的道理,坐定又说道“十六爷怎么会到这里来”,因为这里离书房还有很远的距离,他又说道“远远的看见你,所以过来看看”,我一听笑着没有说话,他又说道“这么清净的地方,真是难得”。
我一听他这话说的话中有话,“十六爷可是有心事”,他轻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事情”,我知道自己不该过多问及他们的事情,他既然不说我也不好多问“没事就好”,他大概不知道我会这么说,看了我一眼又说道“兰轩,你满意现在的生活吗”真不知他为什么这么说,我一愣又说道“满意的”,他又说道“我希望四哥早日给你一个名分,如今这样我真的替你担心”。
原来是这件事,我又说道“多谢十六爷,不过我相信四爷自会有自己的主见,我不想勉强他做什么”,他一个机灵的站起,有些微怒的说道“难道你愿意没名没分的跟着四哥”,我一惊忙看向四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现在或许不是时候,四爷自己会做决定的”,他有些失望的坐回了位置上说道“原来,你自己并不在意这些,或许是我多虑了”,我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说道“我在意的是我们彼此心里有些彼此,在我心里或许真正的相守,不是他给我一个名分,而是一份真心”。
他听着我的话,我第一次看到他清蹙眉头的样子,他的眉间露出一阵酸楚,他又说道“看来是我自己想的太多,只要你过的好就好了”,四爷除了十三爷不会轻易原谅别的兄弟的,我认真的说道“十六爷可否答应我一件事”,他看着我说道“说吧”,“从今以后,不要随便质疑你四哥,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很多时候虽然情感不表于眉间,但是他心里自有主意”他看着我可能不知道我会这么说,细听了一会说道“放心吧,四哥的脾气我是知道的,我信他”。
我欣慰的一笑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他看着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我看着远处,我希望不只是现在,以后我也希望你们也是信他的……
春天已尽,园子里四处散落着五颜六色的花瓣,因为不想让自己再去自怜自伤,索性也不出去,就在屋子里练字,看书,今日书写的这首诗词,但凡看过步步惊心的人都知道,这是十三阿哥囚禁与养蜂夹道时写的“风啸雨淋几时休,陋窗寒舍皆叹幽,醉饮残酒忆昨日,红烛酥手刹白头”,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想到胤祥,心里的难过总是掩饰不了,此时早已泪流满面。
抬笔又写道“精于骑射,发必中,驰骤如飞,诗词翰墨,皆工敏清晰”,写到这里自己早已泣不成声,泪水打在纸上,化开了花,爱新觉罗胤祥,你到底所谓何事,从四十九年至今没有了音讯,到底是被软禁,还是病了,难道真的如历史上所说患有鹤膝病这种病患,到底所谓何事让你在这十年里几乎不存在。
正在伤心,听到巧儿的声音“格格”,我忙的拭去眼泪,把纸张折叠起来免得被他知道,“什么事啊”,“格格,主子找你呢,说是十六爷,十七爷,八爷,九爷,十爷,来了,让您过去请个安”,“知道了,我马上就去”,说着忙把纸张藏好,向姐姐屋里奔去,想着十六爷也来了,或许我可以从他那里知道些关于十三爷的事情,自从上次在凉亭里聊天我就觉得他是有自己的内心世界,估模着不会把我打听十三的事情告诉四爷。
进去屋里时,几位主子都在,忙行礼请安,四爷,淡淡的叫我起身,说道“今日难得我们兄弟聚在一起,就留下来用膳吧”,几位爷异口同声的答应了,我抬起头,看了眼我从未见过的九爷,不愧又毒蛇的称呼,他在这几个兄弟当中是最有傲气的,身子笔挺,那双眼睛好似在放光一样,十七爷估计看我难得清净说道“想什么呢”,我看着他给他一个微笑示意没事,大概是刚哭过我不敢对视他们太久,怕到时候不好解释。
但是我的眼里好似已经出卖了我,四爷看着我,眼里多了一丝疑惑,抿了口茶,看了我一会,倒没有说话,席间,看着他们都还算和谐,都是有说有笑,没有什么不开心,倒也欣慰了些,但是因为心里放不下十三爷,也没有多去研究他们,我一直在找机会想和十六单独聊聊,就在他会上我的眼里的同时,我做了一个出去的眼神给他也不知道他看没看懂,他点头示意,我才松了口气。
安心的吃起饭来,吃完饭我早早的入了之前的凉亭专门等十六,果然不让我失望,他背着手,向亭子徐徐走来,我给他请安站定,他又说道“什么事情,非得出来说”,我知道这样贸然打听十三有些唐突,但是顾不得了“十六爷,今日我们的谈话,只限于你我之间,段不可告诉别人”,他笑着说道“还挺严重,说吧,我答应你”,我犹豫再三终于说道“我想知道十三爷的事情”
话刚必他有些愣神,看了下四周,“你怎么知道十三哥”,我一愣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之前自己认识不认识十三爷又说道“十六爷只管告诉我就是了”他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说不清的东西,“在四哥府里这可是个忌讳,是哪个不要命的跟你说的”,“没有,我只是想知道关于他的事情,其他人我也不敢去问”。
他清蹙着眉头叹了口气,看着我,“你没有问过四哥”,“我不想让他不开心,所以没有问过”,“嗯”,他竟然只说了一个字,别的什么也不说,我心里着急但是又不能质问他,我站在亭子里望着远处说道“精于骑射,驰骤如飞,发必中,诗词翰墨,皆工敏清晰”,他一惊从凳子上站起,吃惊的看着我,我回过头看着他认真的说道“不要问我从何而知这些,因为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如今我只想知道他过的如何,别的我不想过多的追问”。
他看着我眼里略过一丝质疑说道“十三哥,由于腿嫉未愈,现居于府中,虽没被幽禁但是也跟幽禁差不多”,我听着她的话心里一阵酸楚问道“十三爷如今腿疾可好些了”,“严重时下不了地,不过如今也好的差不多了〃,我舒了口气,十六却眉头紧锁,他看着我突然问道“你到底是谁”,我一惊,木纳的看着他,忙回过神“十六爷此话怎讲”。
“兰轩,本是个不理俗世的人,她的个性跟你如今截然不同,不说你第一次看到我的表情,再说现在,十三哥的事情,远的也要七八年才得知,如今你怎么会知道”,我忙解释“十六爷过滤了,七八年前兰轩也有十岁了,怎么会不记得”,他舒缓了一下表情说道“也是,对了十年前,十三哥在四哥府中送过你一只白色的玉镯怎么从没见你带过”,我一听,玉镯我压根没见过,但是如果不承认他在追问下去该怎么班办,我忙掩饰“那么贵重的东西自然是放到屋子里了”。
他猛地走到我身边,用力的捏着我的肩膀狠狠地瞪着我说道“你到底是谁,十三哥先前根本就没有见过兰轩,又怎么会送玉镯”,我一听完了非要自作聪明,这下怎么办,忙说道“我是兰轩,十六爷信也是不信也是”,他又加重了手劲“你是哪里来的,来到四哥府中到底有何居心,如若不说实话,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又痛又急“放开我,算我白认得你了,放开我”。
他一惊眼里略过一丝不忍,说道“你若说了实话,我定不会伤害你如若不然,我就当着四哥的面拆穿你的真面目”,我一听,这是万万不可告诉四爷,不过这个十六到底是个什么脾气我该怎么办呢,瞬间急得一头冷汗,说道“放开我,我自会告诉你”,他看着我眼里多了一丝松懈,坐到凳子上说道“说吧”,我只好——道“三百后,大清朝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的国家,那里的人们生活的方式与此时截然不同,那个时代有汽车,有飞机,有电话,也有电视,电脑,每个人都有一份工作,每个男人也只有一个妻子…………”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我的话,但是他已经放下了戒备,看着我问道“既然你不是这里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只是一觉醒来自己已经身处这里,也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然是三百年后的人,那么你应该知道我们所有人的结局,这些史官都是有记载的,十三哥的那些也是你从那里带来的对嘛”我知道现在不能说不,“是的,十三爷的事是我之前就知道的”,“那么我们……”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他却没有问下去,我看着他说道“你相信我了对嘛”,他终于露出了微笑“自从你站在桥头颂诗,我就觉察你已经不是当初兰轩了,我那次见你故意问你一路,你是兰轩吧,你竟然一丝惊讶都没有,我一直存有疑惑,但是却没有问过,如今如果不是十三哥的事情,我是不会逼你的”,我很欣慰他的关心,问道“那么十六爷会告诉四爷吗”。
“不会的,但是以后这些话不许告诉别人,再大清可不是言论自由的”,“多谢”,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又看着亭外的风景,愣了一会又说“我也算搁下了一桩心事,从此以后,你只管好好待四哥,我答应不会告诉他人的,多谢你的坦诚”,说着看着我,我欣慰的看着他,心里一阵酸楚,“人生得一知己,足以”,他没有说话,嘴角又洋溢起了微笑,那一刻我从未觉得那么轻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