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之凤凰劫 三生桃花绘成扇 细雨落花人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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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到了桃林,玄楉便停下了脚步。颜景陌亦是惊奇,心中感叹:原来颜凌雪所造的那桃园是来源于此。

“这里,是师傅为我所建。”玄楉默默说着,似乎并不在意颜景陌是否在听。

“玄楉。”颜景陌见玄楉这般,有些不知所措,“我们还是先找到那人为好。”

玄楉冷静下来:“既然他来了,自然会来见我们。只要等着便好。”

颜景陌知道玄楉说的在理,也不多说。

“是无忆吗?”。

“我不知道是谁,但我们要找的人应该就是他。”

“那白兔没说?说不定是你师傅呢。”颜景陌摇起折扇。

“自然不是,”玄楉坐下来,“若是师傅,便会呆在这儿等我了。”

颜景陌也跟着坐到玄楉对面,矮桌上已经堆积了些花瓣,颜景陌看着玄楉:“解城说那叫无忆的人一直隐居隐兰山,你这从小在隐兰山长大,怎么连这么一个人都不知道似的?”

“我本就不知有这么一个人。”玄楉答得理所应当。

颜景陌笑了笑:“看来你那师傅也是把你当宝贝供着的了,这么些年也不让你与他人接触。”

“师傅说过,我出去会有危险,所以平常不让我外出。”玄楉微皱起眉,默默说着。

“也罢,”颜景陌以扇掩唇,眼中却是分明的笑意,“反正你到哪都是被藏着的宝贝。”他眨了眨眼,“玄楉,你师傅平日都做些什么?”

玄楉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于是抬头看着颜景陌。

“你师傅可像凌雪一般会弹琴?”

玄楉看着颜景陌,眼神中闪光一丝光芒:“师傅,也会奏琴。”很快她又疑惑起来,“你问这些做什么?”

颜景陌只看着她轻笑:“可否借你师傅的琴一用?”

玄楉看了颜景陌一眼,便起身走向了房内。

不久,玄楉就抱着一把古琴回来。玄楉将古琴放在矮桌上:“这是师傅当时用的琴。”

颜景陌以手抚琴,细细观察着。

“看来你师父的琴艺与凌雪想必,丝毫不差。”说着他又抬头看着玄楉,似笑非笑,“我还当你那师傅是个死板的一天到晚只知占卜算数的人呢。”说完又低头看着琴,“不过这琴保存很好,倒是有了另一番韵味。”

玄楉倒是不多说什么,只是对他要这古琴有些好奇:“你没事要找这琴做什么?”

颜景陌依旧笑得淡然,手抚着琴:“这琴很久没人弹奏了,也是孤单了。”他挑眉看了玄楉一眼,“你师父可为你奏过这琴?”

玄楉坐回颜景陌对面,眼睛也专注于古琴:“凌雪来之前,师傅也总是喜欢在这桃林中奏琴的。”玄楉一只手撑着头,慢慢回想,“那时候,我遇到不开心的事,师傅便会弹琴给我听。他所奏的音律与凌雪很像,虽是不知名的,却总让人难以忘怀。”

颜景陌点点头:“凌雪的琴艺我是知道的,他总是随性而弹,时而凄婉,时而悠扬。虽是能听到这琴音所含之感,却总是模不清他的心绪。”颜景陌指尖开始拨动琴弦,顿时听到一声轻灵,“果然是好琴,”颜景陌赞叹道,“只是琴音已改,故人不再。”颜景陌下意识地看了玄楉一眼,她看着飘散的花瓣,但眼中分明微微一颤,定是听到了他所说的话。颜景陌又微叹了一口气,“玄楉姑娘,就当是怀想吧。”

玄楉看向颜景陌,微笑着点点头。

颜景陌所奏,亦是灵动婉转之音。相较于颜凌雪不同的是,他的琴音并无太过孤寂之感,颜凌雪犹如清风寒月,颜景陌却更似空山流水。

“不想景陌公子也有这般好琴艺。”玄楉笑着说道,“怎么之前都不见你有所表现?”

颜景陌摇摇头:“玄楉姑娘有了祭璃公子的好音律,我又怎敢班门弄斧呢?”

玄楉看着颜景陌,那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怨念或不满,他的琴艺并不输给颜凌雪,也许他的任何一项都不输颜凌雪,但他依然似他淡薄。玄楉点点头:“我不是说笑,景陌的琴音丝毫不差于凌雪,还有…我的师傅。”

颜景陌打开折扇:“景陌多谢玄楉的夸赞,”他抬头看了看桃树,眼中落下一片安宁,“这平静似水的生活,大概就是凌雪所向往的吧。”他轻摇折扇,闭上眼,“我也曾想,游历过万水千山之后,寻到这么一方净土,如此安度余生。”说着颜景陌为睁开眼,眸子看着玄楉,“玄楉姑娘,不知这园子,今后可否借与景陌?”

玄楉看着颜景陌,不知如何作答。她不知他是玩笑还是当真,也不知对这园子自己还能作何安排。

见玄楉不答,颜景陌笑了笑:“玄楉姑娘如此介意景陌的入住?可是怕景陌打扰你与凌雪?”

玄楉见他又是一番调侃,也笑了起来:“我还当景陌是说的玩笑话,这园子你既是能进得来,自然就是有缘。它都不拒绝,玄楉又有什么理由不让你进来呢?”玄楉继续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至于打扰我和凌雪就更是算不上了,景陌公子与方露姑娘在这儿同享天年该是让玄楉与凌雪妒忌才是。”说完玄楉嘻嘻地笑起来,抱来一只白兔,轻轻抚模。

颜景陌听到玄楉的这番话却也不恼,比起之前与颜凌雪相争倒是多了份淡然。他看着玄楉:“景陌从来孤身一人,虽不知玄楉你何来此说,但也盼借此良言,有佳人相约。”说罢他也不再玩笑,“玄楉,这琴借我几日吧。”

玄楉点点头:“无碍。”

29.

又是三日安宁无事,恍然间离解城所说的时间只剩下四天了。

“玄楉,我们是否要去找找那无忆大师?”颜景陌皱着眉,心中感到不安。

虽是关系到颜凌雪的性命,玄楉却并没有任何不安之感,她安静的如往昔一般坐在树下品茶。见颜景陌这般焦急,总是有些难忍地想笑:“你这般焦急又有何用?那人既然来了,便是来找我们的。”玄楉静静地看着矮桌上的花瓣,随意拿起一片玩弄起来,“他若是要躲着我们,就是寻遍了天下也是寻不到的。”

“你倒是安然自在了,”颜景陌坐到玄楉对面,打开折扇,也悠然起来,“三生桃花绘成扇,细语落花人独看。”默默念了一句,颜景陌便看向玄楉,“可叹凌雪还昏迷不醒呢。”

玄楉却看向颜景陌,嘴边扬起一丝弧度,却犹如自嘲一般:“我倒是希望自己也能昏迷不醒,”玄楉深吸一口气,“我想是那无忆大师为他配制药物去了,不必担心。既然人都来过了,定然就是让我们在这儿候着,他配好药了,自然会来与我们相见的。”

颜景陌慵懒地依着矮桌,点点头:“罢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也是我太过急切,在这儿欣赏欣赏美景也不错。”刚说完,他又低声怨言,“不过这无忆师傅也真是,既然都知道我们要来,何不早日配好那药,你们走时交出来不就成了么?还等着现在让我们特意跑来,干着急几天。”

“景陌公子莫要怪罪,这药的配制还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啊。”只听一个声音从颜景陌身后传来,回头一看便见到一个模着胡须的中年人,眼中含着笑向颜景陌走来。

玄楉起身,迎上前去:“您可是无忆神医?”

那人摇摇头,忙摆着手:“神医可不敢当,不过是见了些奇病怪药喜欢琢磨的人罢了。”无忆笑得和蔼,看着玄楉,“你就是玄楉?”

玄楉点点头,无忆便流露出亲切之感:“我们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只是你那时还是个小不点,现在倒是长大成人了。”

玄楉不禁惘然,自己一直呆在这祭璃园中,出了园子有过交流的人就只有颜凌雪一个。何时见过这么一个人?

无忆仍是笑着,只道:“那时你还小,应该不会记得。”无忆模了模不长的胡须,低头似在回想,“那时候你师傅带着你在隐兰山中玩儿,我便见到了。你师父与我是旧相识,见着我便直接抱着你来找我了。”无忆呵呵地笑了两声,“我还当他是要我同你玩儿呢,”这是他眼中的欣喜又黯然下来,叹了口气,“不想他带着你来找我是有事相告,想来他不是带着你出来玩儿,而是特意来找我的。”

玄楉听得入神,细细回忆,希望能依稀记起一些画面。但她完全不记得了,毕竟这隐兰山中的生活天天无忧无虑的,能记住的不多,何况那时她年纪尚小。

无忆继续说:“你师傅到我面前,我见他脸色严肃便知有事。后来,他让我记住你的样貌,还有你头上的玉簪。”说着他看了一眼,又低头道:“他嘱咐我,若是有一日,他不在了,而你也离开了隐兰山。便让我在这个时候到祭璃园来等你。并制好这药物给你。”无忆手中拿着一个小瓶子,正伸手递给玄楉。

“原来师傅早就知道了。”玄楉低头拿过那瓶子,默默道,“多谢无忆前辈相助。”

无忆摇摇手:“举手之劳罢了,我一人在这隐兰山中多年,说得上话的大概也就是你师傅与我那徒弟,解城。”无忆看着玄楉手中的药瓶,“这丹药甚是奇特,是解那亡冥散只用,只能保命,不可解毒。”

“玄楉知道。”

无忆看了看玄楉:“那人应是玄楉心之所向吧。”这句话不是问,而是肯定,“玄楉,他定是会忘了你的。你师傅嘱咐过我,希望我能转达你,这件事后,能回来便回来吧。在这里,你才不会受伤。”

玄楉点点头:“好。”玄楉知道,自己必定是不会回来的,不论颜凌雪是否还记得她。

“好了,拿了就快点回去就凌雪吧。”颜景陌在一边看了多时,见玄楉已拿到解药,便耐不住要催促。

无忆和玄楉都回头看了颜景陌一眼,知道他也是焦急。无忆便道:“好了,拿了便快去救人吧。我也该回去了。”

“无忆前辈,玄楉还有一事想问。”玄楉叫住无忆,“我师父他究竟是什么人?”

无忆摇摇头:“你师父的真实身份我倒是不知,与我交谈时只说自己叫无言。应是听了我的名后随性所说的一个化名罢了。”

玄楉想了想,又问道:“那这祭璃园,现在可是他人都能见到了?”

无忆停下来,笑了笑道:“这祭璃园我是能进来的,我知道你不是一人来,便施了法让这位公子也进来了。”说完无忆便模着胡子离开了。

“我们也快些走吧,凌雪还等着呢。”

玄楉点头,跟着回屋里收拾些东西,便和颜景陌离开了祭璃园。

回程的车上没有来时那么安静,颜景陌心情好了不少。

“原来你那师父是个和无忆一般年纪的人了,看你说的那么神。居然连师父的年岁都不知道。”

“在我印象中师父的相貌未曾变过,离开时确像是与凌雪一般年岁。”

颜景陌挑着眉笑道:“那说不定你师父已经百岁了,只是相貌不变吧。”

玄楉不再理会,自己思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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