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错 第十五章 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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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了欣然之后,尉迟潇然倒是有了主意。原来,他想着替谨然为公主画像,可只孤零零的单画一人,好似不妥,但一直没想出该添些什么。日间,欣然珍藏的那方帕子给了他灵感,于是马上铺开纸笔,着手作画。

转眼已是公主寿诞当日,两府上下都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欢腾的景色。先是晋阳换上公主朝服,在府中接受皇上皇后赏赐的厚礼,随后鄂国公府众人也齐齐来到公主府向公主拜寿。待众人回府后,晋阳公主又换上常服来到鄂国公府这边来参加家宴。席间,众人都向公主赠送了各色珍玩作为寿礼,尉迟恭还专门请来了龟兹国最著名的龟兹歌舞戏班子,他们带着面具,或着披帛彩带,或执缨络花绳,表演了长安城最流行的《苏莫遮》、《兰陵王入阵曲》等歌舞戏,又新奇又好看,直到入夜时分,众人方尽欢而散。

晋阳辞别众人,正要同含珠她们一同回公主府。尉迟潇然朝大哥使了一个眼色,尉迟谨然会意,上前道:“外面刚刚下起了小雨,这种春雨看似细若游丝,可是一会儿就尽润襟怀,容易着凉。公主,不如我替你撑伞吧。”

晋阳有点儿吃惊,但仍高兴的点点头。于是二人共撑一伞,漫步走在春夜的雨里。含珠菀璧她们也知趣的远远落在后面,好让他们俩安静说话。

“相公,你的病可大好了?”

“多谢公主惦记,已好得差不多了。”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只有我们夫妻二人时,不用如此拘礼,叫我的名字也是可以的。”

“这,恐怕于礼不合吧。”

晋阳知他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也不强求。谨然举着伞,两人慢慢走着,随口闲话一些家常,倒有一种淡淡的温馨弥漫在两人之间。在经过黛湖时,晋阳不小心踩在一块长有青苔的石头上,又下着雨,苔湿石滑,晋阳一个不防,人往后一仰,眼看就要滑倒。说时迟那时快,谨然猛一转身,用没撑伞的那只手抓住晋阳的手,往自己怀里一带,止住了她后仰的惯势。晋阳站稳之后,谨然忙将她的手松开,问道:“公主没事吧?”

晋阳微微的低着头,怕被谨然看到自己颊上的一抹飞红,“我没事,多谢相公。”

两人一起回到栖凤阁,待众人都退下后,尉迟谨然道:“公主,嫁过来我们家以后,你受了很多委屈了。”

“相公哪里的话,公公婆婆和大家对我都什么,何曾受过什么委屈?”

“公主,相信你也看出,近来我一直在装病,我也很多谢你一直包涵,没有戳破。”

晋阳点点头道:“我知道,可我也知道相公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这样做必定有你自己的隐衷。”

尉迟道:“实不相瞒,公主刚过门的时候,我的确是有些怨气的。我只希望凭着自己的努力,将来可以出将入相,光耀门楣,并不愿做这三品驸马都尉,有了什么成绩都变成了公主的裙带之功。且以前听几个别的驸马都尉聊天,都说公主个个骄横跋扈,难以相处,对待夫家之人如奴仆贱役,肆意呼来喝去。我也因此先对公主存了坏印象。但成亲以来,公主一直温良恭俭,对尉迟家的上下老幼都是那么和蔼有礼,倒真显得是我在无理取闹了。”

“这也不怪相公,公主们生于帝王家,姐妹们中难免有几个稍稍骄纵了些,难怪相公会有偏见。不过,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我们夫妻相处,还有一辈子那么漫长的岁月,一时半会儿的误解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公主不怪,我想从今儿起就搬到公主府来住。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真的吗?”。晋阳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的神色。

“嗯,不过,我希望就住在深柳堂,那儿离栖凤阁不远,公主要召见也方便。一则,我们虽是夫妻,可也是君臣;二则,我们也才刚刚认识,我希望和公主先像朋友一样相处,一步步的慢慢熟悉彼此,了解彼此。请公主恩准。”

“好的,我还要多谢相公肯直言以对,肯迈出这第一步。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欢喜,这真是今天我收到的最好的生辰贺礼。我马上命人替你把深柳堂收拾出来,好叫你住下。”

“诶,别着急,说起生辰贺礼,我差点忘了,我还有一份贺礼要送给公主。”

“你白天不是已经送过了吗?”。

“那是随众人一起送的。现在,有另外一份礼物送给你。”

“哦?是什么礼物呢?”

尉迟谨然信步往书桌边走,晋阳也不明就里的跟着他。只见谨然在书案旁的画筒前停了下来,看看画筒,又看看晋阳。晋阳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过是一个画筒,里面插着平日她喜欢的七八幅书画卷轴。没有什么特别的呀?看着晋阳疑惑的目光,谨然朝着其中好似随意的一指,道:“那就把这个送给公主吧。”他指的正是尉迟潇然画的那幅公主画像,白天趁着公主他们去那边府里赴宴,公主府这边没什么人时,尉迟潇然已经偷偷的把画就放在了这画筒里了。

晋阳拿起那幅画轴,带着几分疑惑的展开,一看,便呆住了。这画中人的不是晋阳自己却又是谁?画中一架秋千挂在一棵开满繁花的琼花树下,自己坐在秋千上摇晃,衣袂飘飘,裙裾飞扬;身边落英缤纷,如雪似梦。整幅画下笔轻利,设色鲜明,气韵生动。旁边还题着两句诗“千点真珠擎素蕊,一环明月破香葩”。

晋阳惊喜的抬起头:“早就听闻相公的淡彩工笔形神兼备,清逸雅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份贺礼我真是太喜欢了,谢谢你。”

“区区拙作,难登大雅之堂,公主喜欢,那我就放心了。”其实,谨然也是头一遭看到这幅画,心中也暗暗吃惊:人都道潇然善大写意,没想到工笔的功力竟也已臻化境,比起自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尉迟谨然又陪着晋阳聊了一阵后告辞,晋阳忙着含珠带人去为他收拾深柳堂。菀璧端着洗脸水进来,一边埋怨道:“公主也太惯着驸马了,为什么不就在栖凤阁住下了,我们这边反正还有这么多厢房。”

晋阳却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天气好像渐渐暖了。”

菀璧见公主并不过来洗漱,还坐在书案旁看画,也好奇的凑过去看,“我刚才听抱月说驸马给公主画了一副画,让我也看看吧。咦?画的是公主?哇,画得真是好像啊!而且画得好漂亮呀,我不懂画,可看到这幅画就觉得美得像一个梦境一样。公主你看,这画的是一株琼花树呢!驸马怎么知道公主最喜欢琼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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