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蒹葭 第七章 皇上病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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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终于回府了。

算算,出门已近月余。

我从桃坞回来便不大出去瞎逛了,蹲屋里嗑瓜子儿,看那章回的小册。青果终日里忙忙碌碌,剑离停了对我的授习,日日往府外跑。大家都在忙活各自的事,只有我和师娘,闲的让人眼红。

那日听闻师傅回府时,也是已过正午。

“乖徒儿为师怎么听说你生病了啊,可还有不适,为师甚是心疼啊。”刚出房门打算去寻他,就见师傅快步走来,见着我即作心痛状。我摇头叹气,甚假甚假。

送他个白眼,我暗自月复诽,多久的事了,哪打听的话儿啊?没诚意的。细看看他老人家,除了面上倦怠些,衣着还是鲜亮的。

我心里一琢磨,这行头真不错,出去这趟收获得不小吧。于是笑嘻嘻冲他说:“师傅,您可真关心徒儿我,您出门那么些日子,可有什么新鲜物件啊。借来给徒儿我瞅瞅,长长见识。”师傅听后,干笑两下,转而义正言辞的说道,“徒儿啊,为师为王爷办事,不敢有一丝怠慢,这一路奔波,未得空去寻什么新奇物件啊。乖徒儿,你已为成年,不可留恋那些事物,玩物丧志啊。万物皆表相,回去多念几遍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耶?“师傅,你莫诳我,没有便没有罢。还说的这般正经。”我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师傅哈哈大笑,笑罢问道:“徒儿啊,来让为师看看你的本事学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偷懒?”

那副好兴致,让我不大忍心拂了他的面子,只好不情不愿的拉开架势,准备练下剑离教的简单的路数。

刚支起身,师傅却出其不意只手攻来,我心内一惊,偏身躲过,师傅的招式却步步紧追,我心内一急,脚下慌乱,反手推挡不得,硬生生受了一下,还好师傅没有使几层力,不然得伤到了。

收了势,看着师傅气定神闲的倒背过袖去,再察看自己狼狈的模样,我深刻的认识到,自己果然浅薄的狠啊。

待反应过来,我煞是惊奇的说道:“师傅,你竟是会武的!”

师傅面上一阵得意,“略懂略懂。”

“那您这样的高手在,还让剑离小师傅教我干嘛啊。”莫非剑离他更高一筹?我暗想着,边用怀疑的目光瞅着他。

“为师,咳咳,为师事务繁忙,没空教授你这些,偶尔指点便可,便可。”师傅作咳嗽状,我窃笑。

胡闹罢,师傅转身对着我正色道:“无边啊,我回来后听说李神医在府中,特请王爷准许李神医为你诊治,晚些时候,你去院内医馆处侯着吧。”

“师傅,徒儿无甚大碍,还劳烦这干嘛。”我想到要见李涟,心里有些着慌。嫤娘身份尚不清楚,这个李涟还是避着些好。

师傅眼中闪过一丝焦虑,虽然掩饰的极快,可还是在转头间被我看到。我不禁疑惑。

许是多心,但是嫤娘的话将我带至一个困囧的境地,亲信之人变得不可信,又不得不倚仗。我自觉身边人对我都很好,师傅,师娘,剑离,无一不是真心实意,可下一刻又有些不确定,担忧这都是泡影。

这样思忖着,只见师傅叹口气说道:“无边,你不是想自己弄清楚自己过往吗?为师答应为你查寻根源,奈何今后繁琐事务更难月兑身,现在有机会,还是去试试吧。”

我想了想,答应了。师傅的话里隐隐透露出一些变化,颇有些山雨欲来的势头。我自是不打算多问,师傅定也不会多说。

待师傅走后,我在房内拾掇很久,想找个合适防身的物件,未果。自落水后,皆着女装,衣衫外袖均是宽松柔软,颜色浅淡,极不易藏什么器物。想到今后境遇飘忽,我决定近几日便要拜托刘伯为我做一组暗器。今日这李涟不论是哪路人马,是不会明里要我命的。但是日后如遇危急兴许这小小暗器可保我一时周全呢。

扯到李涟,我又想起嫤娘那番话。于是翻出那个红木牌来,巴掌大的牌子我磨梭了好几遍,除了上面图案奇怪,没什么特殊之处。看着也没想起相关的什么。

申时一过,我就准备去找李神医看诊。

李涟在府中有个医堂,在前园一处院落。问过了路,我便模索过去。那门口栽了一丛竹子的就是,未走近就有一股药香。进院内两侧是小圃,种的些不认识的药草,有下人在收拾新出的小苗。沿小路穿过,屋门正开,李神医在屋内拾掇药材。

我招呼了一声,便自行进去,在西边桌旁坐下。李涟见我进来,合上药斗,走过来,坐在桌那头。只见他一袭青衫,一挥一就间,更衬的身形高大。近看他白净的脸,看上去还略有些稚气,那撇小胡子甚是怪异,不伦不类的感觉。这人年岁不大的样子,被称为神医,到真算是年少有成。

“烦劳李神医,帮无边诊治下吧。”我笑着开口,“无边初时遭遇意外,前事尽忘,请神医看看可有法子治?”

说罢我又将师傅救我时的场景说了大概。

李涟看了看我,示意我伸出手,切脉。

李涟的手指修长,因为方才拿药,染了少许碎末。盯着那些碎末,我不禁想到江湖上传说的使毒高手,还有那无形的剧毒,沾一点就全身乌黑死绝。

想着,我就抖了下,李涟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收了手,小胡子一撇,轻笑一下,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句:“还是那么怕死。”

看着他合抿的嘴唇,纹风未动的表情,我不禁怀疑,他刚才说话了?不会是听错了吧?

刚想问,却听李神医正色道:“姑娘此症已久,需时日调理,才有望好转。”

我一听很是高兴,忙问:“多久可以好转,记起原来的事?”

“不得而知”,李涟摇头,“姑娘先是中了散功的毒,而后受伤,痰淤清窍,二者有互为加剧之势。现今时日已久,需先试解残毒,行化淤,理气之举。功力恢复之时,或者,有记起前事的可能。”

说罢他又补了一句,“头脑之伤,伤及重要,很难讲清,失去前事记忆,需要周围事物刺激,旧景旧物旧人皆可帮你。”

我听闻又有些沮丧。

拜别了李涟,我慢腾腾的踱出院子往回走,几步后忽然想去刘伯那瞅瞅。于是我又蹲回到那丛竹子旁边,想着怎么告诉刘伯做那东西干吗,做什么样的。

这踌躇的空,一人从院内出来,是那侍弄药草的下人,匆匆往前厅方向去了。我觉得他举止奇怪,便起身在后面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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