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兢兢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在一瞬间的沉静下来。
姜黎再次无力的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所有的意识都仿佛在一瞬间抽空眼神空洞这注视着前方。
众人看到这里,不由惋惜开姜黎,现在连证人都有了,纵使她在否认也不会有人再信了。
但是,所有的人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在听到周管家的那一瞬间,她的脸便在瞬间变白,倨傲的她的神色第一次有些慌张。
她下意识的用右手握住左手,嘴角轻轻的翘起,以掩饰自己有些惊慌的神色。
慕亦骅首先看见秦淮的身体轻轻的一颤,又看见她握住了自己的手,就连嘴角都翘了起来。
看似是无懈可击的笑容,却没有想到反而暴露了她的心理。
慕亦骅此时虽然对秦淮的身份背景经历还不是很了解,但是对她的心理和动作都了如指掌。
当他看到她握住自己的手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她在紧张。
每个人都会在紧张的时候做出各种小动作,而秦淮则会握住自己的手,露出一种看似无懈可击,实则面无表情的心虚的微笑。
慕亦骅知道,秦淮很少这样笑,她的笑容都是轻蔑的,倨傲的,不屑的,或者是冰冷的,疏离的,唯独没有这样一种没有任何感情的笑容。
所以,慕亦骅断定,秦淮,她在紧张!
可是,她为什么会紧张?
想到这里,慕亦骅的眸子暗了暗,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靠近他,仿佛是给于鼓励般握住了她的手。
秦淮只是觉得一只温热的大手突然浮上来她的手,她的心轻轻的一颤,所有的触感都清晰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的感觉从指间慢慢的流了上来,一点点的流遍了她的全身,让她的心也慢慢的安静下来。
她抬起眼睛,想要看看慕亦骅,却没有想到刚抬起头便对上一双温柔的眸子。
再见这双眸子,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情。她看着宁痕生,从西岐国那一次见面之后,她们就没有再见过。
而现在,她刚刚从西岐回来,居然就在第一时间就看见他,想来还真是“巧”!
宁痕生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拿着一把琉璃百折扇,温文尔雅一如往昔的走了进来,目不斜视的看着老太君和慕亦骅一一施礼,又凝视了秦淮一眼,视线停留在慕亦骅握着的秦淮的手上微微的皱眉,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的转过头去对着老太君突然道:“老太君,没有经过您的允许私自闯入,实属冒昧,还望老太君见谅!”
他慢慢的说着,温柔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穿过周围每一个人的耳膜!
老太君颌首,“无妨,正好我王府里有些家务事需要宁公子来帮忙,倒是巧了。”
“哦?愿闻其详。”
“冒昧的问一下宁公子可否认识姜小姐?”老太君指了指地上的姜黎,“又是否有一个姜小姐绣的荷包?”老太君隐晦这问道。正厅内,所有的人都屏息着听着宁痕生的回答。
宁痕生顿了顿,若有其事的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姜黎一眼,温柔的道:“这就是姜小姐吧,近来在皇城中的名声传的颇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轻巧的一句话让地上的姜黎脸色灰暗分明,好个难看。
聪明的人一听这话就明白,宁痕生的这句话对姜黎是一种讽刺和不屑。杨楚楚听后,当初就忍不住笑出声了来。
可是,听见这句话,秦淮和慕亦骅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宁痕生这句话,不仅讽刺了姜黎,但也在同时说明了一点——宁痕生他不认识秦淮!
秦淮在心底暗笑一声,一句话就让她之前所有的推论都坍塌掉。宁痕生,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句话不够,紧接着,宁痕生又说出了另一句话:“至于荷包吗?我和姜小姐第一次见过,又何来荷包之说,不过……。”他突然转过头看着秦淮,“秦小姐绣的荷包我倒是有一只。”
他的话刚说完就从怀中拿出小小的荷包,是大红色的锦绣缎子,上面用银色的丝线绣着一束鲜艳的杏花。做工极其的精细,每一针每一线都可看出绣着的心思。
众人看着宁痕生手中的荷包,半晌都没有说话,而慕亦骅握着秦淮的手却越来越用力,捏的她的手一阵的疼。
过了一会儿,老太君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秦淮一字一顿的问道:“这……真的是你绣的?”
秦淮看着宁痕生手中的荷包,没有说话。
她现在还记得,当年她绣这个荷包的时候是怀着怎样的欣喜和爱恋。而现在,再见这个荷包,却突然有这一种恍如隔世,令人生厌的感觉!
“是。”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让慕亦骅的手猛地一颤,原本温热的手掌也在瞬间变的冰凉。
“那还请你解释一下,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姜小姐跟宁公子……走了,还是你跟宁公子的关系不清不白?”老太君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一下子,老太君也分不清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仿佛是一锅粥,越来越乱越来越乱。
秦淮反握着慕亦骅的手,轻轻的笑了笑说道:“我说的话自然是不假,而宁公子和我本来旧识,就因为这样,我才知道某些和姜黎有关的事情。不过,今日宁公子为什么矢口否认我就不知道了,恐怕这真正的原因还需要宁公子自己来解释了。”
宁痕生温柔的笑了笑,“秦小姐的一句旧识就轻松的将我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划得一清二楚,我和姜小姐的事情又有什么解释不清的呢?”
宁痕生一语双关的说完这句话,无论是和姜黎的事情还是和她的事情都值得推敲。
秦淮轻笑一声,“宁公子真会说笑,我跟公子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吗?倒是和姜小姐的关系,宁公子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毕竟和姜小姐也有着说不清的的关系,会庇护也是可以理解的,宁公子不说我们也不会为难宁公子,我们可以到别处找证据的。”
秦淮这句话说得不动声色,但也让宁痕生的身形轻轻的一滞,似乎是忍了很久才继续说道:“看来你还是介意啊,当年……”
他此时的声音里没有刚开始的轻松和温柔,反而是多了一种伤感和无奈,但话刚刚说了一半就被秦淮打断,“宁公子……”
“够了!”老太君突然怒喝一声,打断了所有人的话,“都不要再争了,我累了,今天就这样,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老太君或许是真的被弄糊涂了,此时呼喝一声,便提前离开了,剩下众人面面相觑。
倒是姜黎如大赦般站了起来,若有所思的看了宁痕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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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的黑了。秦淮大红色的身影站在一棵棵的杏树中间,春日里花开满枝的杏花此时也已经被光秃秃的树枝所取代。大红的衣摆迎风飘扬着,像是一只随风飘扬的蝶,栖息在枝头。
而在她的身后,宁痕生定定的看着她,就仿佛是在看着一件无价的珍宝,稍不留神就会飞走般舍不得眨眼睛。
秦淮背对着宁痕生,冷冷的开口:“有什么事我希望这一次就说清楚。”
“淮儿,一定要这样吗?”
“这样?哼!”她冷笑一声,“那你还想怎样?”
“淮儿……”他轻轻的叫她。
“我想上一次我们说的就够清楚了,宁公子,以后没有事情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秦淮冷冷的打断他的话,现在,她对宁痕生只剩下厌恶,一种从未有过的厌恶。
“淮儿,我知道我之前是做的不对,可是,我一直都是爱你的,我从来没有……”宁痕生迫切的解释着。
“宁痕生,不要跟我说爱这个字,你、不、配!”秦淮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不配?那么谁配?慕亦骅吗?”宁痕生带着几分怒气的吼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到底是谁配!”
宁痕生几乎是咬着牙说着,温柔淡雅的神色里有着从来没有的坚定和狠绝。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秦淮终于回过头来,清冷的眸子没有意思感情的看着他。
“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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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她悄悄的飞进宣翼王府,她之前出去的时候谎称头痛,为的就是问宁痕生一个究竟,今天他的出现太诡异!
她慢慢的打开窗户,从窗户外面轻巧飞入,但是却在进去的时候吃了一惊。
她的身影刚刚落定,一个坚硬的胸膛就扑了过来!
他们以前都是分房的,来到宣翼王府自然也没有多想,秦淮在这一方面向来又是迟钝的,所以此时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生生的被吓了一跳。
慕亦骅紧紧的抱着她,感觉一整天没有规律的心仿佛正常了些菜开口问道:“你去哪儿了?”
明明是轻轻的一句话,但是却带着几分严厉的质询的语气让秦淮的身体下意识的一颤,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