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子轩的房门,回过头来,“啊!”妈呀,大白天见鬼了。“我说紫棠,你站这里干嘛呢?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摇了摇扇子,我径自走到庭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扯扯衣襟擦擦汗,真是热死了。
紫棠拿了块手帕过来帮我擦汗,嘴里还唠叨个没完。
“行了,你特意跑这里来找我,定是有事吧。”冲他眨了眨眼,示意她赶快说。
紫棠在一旁坐下,整张脸都严肃起来:“我劝你最好不要把韩子轩当目标。他一直在算计你。”
摇扇的手一下停住,微讶:“说来听听。”
“其实这件事我还没有彻底查清楚,但从查到的一些事来说,他绝对没安好心。那日我书房的书柜书桌全蹋了,可普通的人根本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因为连账本都没有少一本。所以他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把我留在王府,让我无暇去管别的事。这个别的事,就是陪你去踏青。”
“你怎么肯定这是子轩做的?”
“因为他曾问过府里的下人我在何时会去书房,也曾问过我晚上何时会离开。你想想,他一个客人,有必要知道这些吗?”。
“或许他只是好奇。”
“那影卫的事呢?知道你要甩掉他们的只有你和他,而恰巧你刚甩掉他们就出事了。再者,他明明很清楚他有许多仇家盯着他,只要他一离开王府那些仇家就会找上门来,可他还是提出去蹋青,可他还是帮你甩了影卫。这些又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是啊,要怎么解释?这一切都说不过去的。可是……“如果这真是他的计谋,那他就应该再做绝一点。比如他可以偷些王府贪脏的账本走,以此做为推翻我们的证据,他在最后关头也不用救我,这两点你又要怎么说呢?”
紫棠扬了扬眉,一记白眼瞪过来,骂我是白痴。“谁说他的目的是推翻我们?你想的这两点我也想过。所以我觉得他应该还有别的目的。”
是吗?子轩,我从见你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你绝不是那么简单,现在看来,我的直觉真的没错。但我也感觉到了你的无奈。你刚才问我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了你在骗我我还会不会把你当朋友,现在我有答案了。你在骗我,而我无法恨你。
傍晚时分,紫棠兴奋的冲进我房里,拿着一套崭新的衣服,说要我赶紧换下来。“出什么事了?”我一边被她折腾,一边无奈的问她。这人,总觉得她有点神经质。
紫棠满脸都是笑意:“昨天你不是要我想办法带你出去吗?现在机会来了。贤王来了,说要带你出去走走,排解一下你这几天郁闷的心情,王爷王妃已经答应了。”
“你说什么?”我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天!贤王啊,天下除了太后和皇帝以及贤王的母妃就他最大,就算作为他哥哥的靖王也就是父王地位也在他之下。曾经太上皇十分宠爱贤王的母妃玉小姐,并且说要把皇位传给贤王,但贤王死活不愿当这个皇帝,太上皇才把皇位传给了先皇,也就是贤王的二哥靖王的二弟。这个贤王表面上庸懒怠惰,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并非池中之物。仅凭他不肯做皇帝这一点便可看出他对人世了解得有多么通透。但他却是典型的花心大萝卜。娶了二十个,十个男的十个女的,皇族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所幸他这十个男的不是在中原娶的,要不然定会引起朝堂上下的极力反对。听说护銮公主是最后一个嫁进去的,但却成了正妃。不过这也理所应当,如果她不做正妃,估计玉小姐以及太后都不会让他娶。这样一个大人物,紫棠刚才说他来找我,我不会吃惊才怪。贤王和贤王妃我都没见过,我还真怕见到时会出差错。
急急忙忙换好了衣服,跨出门时突然觉得不对。“紫棠,他为什么会来找我?”
紫棠笑了笑,满脸得意:“我知道他今天会去康府拜访他老丈人,所以我半路假装与他相遇,说你想他了,还说这几天把你关在家里把你闷坏了。所以他就来找你了。毕竟他只有两个侄儿,一个是皇帝但礼节繁多,剩下的就只有你了。再说了,他这次回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庆贺你成亲嘛,所以我料定他会来。感谢我吧。”
“你个鬼灵精。”伸手弹了弹她的鼻子,她俏皮的又是一笑。这家伙,还真是……
走出大门,我看见围了不少家丁,但个个都毕恭毕敬的,那个站在人群中央,一身华服的人想必就是贤王。好家伙,候个人,还这么多人陪着。不过让他堂堂一个贤王站在大门外等候也确实有些怠慢了。但那是他自找的,有门不进,偏偏要站门外等。
我走过去,众人让出一条路来,他听见动静回过头来看我,冲我一笑。剑眉星目,棱角分明,洒月兑豪放。一袭淡黄色锦袍穿在他身上隐隐含着威严。若没听过那些流言,我一定以为他是个正正经经的王爷。
再过去一点向他打拱行礼:“允生给皇叔请安了,皇叔一向可还安好?”
他拍了拍我的肩,一幅长辈模样:“好着呢。就是不知道你小子怎样。不过现在看来,你的日子似乎不太好过。走吧,我来带你出去散散心。我在京河的画舫内定了坐。”
我爽朗一笑:“好啊!走!”在府内闷了几天,都快闷出病来了。幸好紫棠机灵,知道什么样的人救得了我。
夜晚时分,京河两畔的人群依旧熙熙攘攘,一点也没有减少的趋势。京河上的画舫一座接着一座,数也数不清。我跟着他上了一座两层楼的画舫,找到了他定的座,坐了下来。这座位在二楼靠着窗,既可一览舫外的风景,也可将舫内楼上楼下的风景一览无余。虽然是个好位置,但我还是有些奇怪,他干嘛不直接包一座画舫,那样也清静些。以前我和那些纨绔子弟出来玩时都是直接包一座,再叫上几十个歌伶舞妓。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道:“这样看看风景,听听他们讲的故事,偶尔插一两句,才有意思嘛。”我无语,原来这人是为了这个啊。倒是比较有趣,至少和那些纨绔子弟不太一样。
这时一个小二模样的人端着东西走了过来。在我们桌上放了一个茶壶和两个普通的瓷杯。这个举动却是我没想到的。至少我以为他会上几坛百年好酒与他多日不见的侄儿来个不醉不归。没想到是喝茶。他见我的讶异之情,大概猜到了我在想什么,于是他说道:“允生,像你这样整日饮酒作乐的,应该多喝喝茶才对。”靠!一见面就教训我。以小王爷的性格要是别人早就发伙了,但紫棠千叮呤万嘱咐要我一定要把脾气收一收,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斜眼过去,紫棠正站在我身后一脸憋笑憋到抽筋的表情,不过我看她不是抽筋,是欠抽,竟敢这么嘲笑我!
隔壁的那桌人开始谈起最近的江湖见闻,转过头去看贤王,发现他正饶有兴致的听着,我便不再说话,陪他一起听着。这人,似乎有点与众不同,难道那二十人倾心于他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