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耳边的嘈杂声远去,只有他无情的话语。我的心像掉进去万丈深渊,一直往下沉,往下沉,只希望老天开眼,让这一切尽早过去。我忽然很想家,很想爸爸妈妈。
眼泪一颗一颗从眼角落下,却没有一个人在意,连在心中呐喊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颤抖的身体如风中的残叶,惊恐惧怕冲袭着身体的每一个感觉,让我变的更加敏感了。甚至大声一点的喘息都能使我心跳加速,害怕的想大叫。
可是现在,我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一双双肮脏的手模索上我的身体,我只能颤抖的承受,连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我在心底啜泣着,他为什么这么狠,为什么这么对我!
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就像在地狱的边缘游荡,没有方向,没有尽头,只有无尽的痛苦,因为我拒绝了他吗?还是我已经是个被人抛弃的孤女了……
我已经不再乞求,不讨讨饶,不再像个疯狗一样疯狂的反抗。我用这一切可能逃月兑的机会,只愿能换来尽快的死亡,哪怕可以在我最痛苦的时候让我昏去也好。
牙齿死死的咬住下唇,我尝不出血的味道,
指甲深深的扣入掌心,我没有疼痛的感觉。
我知道他就站在上面,冷眼旁观这一切发生,只要他现在一句话一切还来得及……
求求你,求求你,我在心里千百次的无助的乞求。
晚了,都晚了,我感觉一个身体压了过来……
我的心像撕裂了一般,麻木的无法思考。
“砰砰……”
忽然两下响声,霎时间一股腥热的鲜血溅洒到我身上,身上的重量压的我透不过气。但我没力气推开,也不敢睁开眼睛,感觉血液顺着我的肢体流下,一滴一滴的淌下,越来越多,越来越急。嘀嗒嘀嗒,像没有关紧的水龙头。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听见一个男人驱步赶来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此时格外清晰。他走的很急,离我越来越近。
身上的重量被推开,重重的一声摔在地上,跟着一件带着温度的衣服遮住了我的身体。真暖和,好像顿时得到力量,我努力的睁开眼睛,就在那一霎那,我似乎看到那个无情的男人在注视这我。
我疲倦的眨了下眼睛,他就不在了……
“都给我滚。”
一个男人暴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显的透露出极重的怒气。
我试图再睁开眼睛。
是一双金黄的琥珀色,像阳光一样温暖,像太阳一般灿烂。
远东……我哭泣的扑进他怀中,不顾赤*果的身体,不顾满身的血渍。
就这样昏倒在他怀中。
每日夕阳西下匡文龙都会在这二十多米宽的露台前欣赏日落,晚霞呈现的辉煌使他着迷,可惜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论是黑*社会组织,还是混黑*社会的人,都跟晚霞一样,虽然光彩一时,但却没有明天。
这让他想到了自己,就像这片金红色的辉煌一样,但却没有未来。
这也是他一天最温顺的时候,卸掉了外表的冷硬,和一个普通人一样。
“龙哥。”凤远东轻唤早已陷入沉思的匡文龙。
“shit……”
几乎同时的,他用力甩手,抖落身上火点,急忙把架在围栏上的腿收回,即使这样还是烫光了他腿上小片汗毛,入神太深竟然烧完了一支烟都不知道。
“嗯?你叫我?”那瞬间他真像个大男孩,一个体内流淌着热血的男人。
凤远东没再说话,知道他现在心不在焉。他似乎有些茫然,目光一直停留在远方的大海“远东,你跟我多久了……”
“从十五岁开始,就跟着你瞎混,已经十多年了……”凤远东淡淡的笑了,言语中也带着淡淡的感触。
“十多年了……”
匡文龙默*默的重复着,突然自嘲的笑了笑“三年前,她在我胸口捅了一刀,差点没要了我的命……”他停下来,似乎过了许久“我也只不过是把她赶出这里,并没有为难她……”
“可你这么做她也没有感激你。”
凤远东道出实情。三年前他的未婚妻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小四岁的男生,并为了那男孩差点杀死他。他非但没有伤害她,反而设法帮她离开,为了让她彻底消失,还不惜为此背负恶名,但却并未招来那女人丝毫感激,还视他如血海深仇恨不得扒皮拆骨。
凤远东唇角一扬“怎么,又不忍心了?”
“算不上。”匡文龙一挥手,却有些无奈“可这些事毕竟和她没关系。”
“你说的是哪个她?”
远东明知故问噙着一丝笑,文龙轻叹“哪个她都一样,妈的,为什么一定要我做……”他在骂自己,有一点点烦,似乎还有一点愧疚“她有什么要求,尽量去满足吧……”
凤远东似乎听出他话中的无奈,出声劝解道“这件事毕竟关系到新义岸的生死存亡,要追回磁碟也是不得已的事……”他隔着桌子拍了拍他,笑道“不用太在意了,反正你都要做……”
很显然他们说的做不是同一个意思。他嗤之以鼻“切……”径自吩咐道“最近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别总往外面跑,在这多留些日子。”
这句话似乎别有深意,远东敛目,点了点头。
他这么做有人会感激他吗,只怕日后又多了一个对他恨之入骨的人。他偷偷瞄了匡文龙一眼,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苗头,升和堂至今仍有两个堂口没有收服,如果那本账落在对头手里就麻烦了。现在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万一露了风声出去那可就真的麻烦大了,所以要拿回磁碟只能不计代价。
这张磁盘记录了他们由地下至地上部分重要的转体路线和转接方式,以及往来接触的一些企业,等于是他们暗地里的私账,在商言商那就是商业机密,无论是被警方或是其他帮派拿到对新义岸都会造成重创。他们现在最重要的项目是启泰的开发,如果没有这张磁盘不但进行不下去,也不敢再进行下去,这数亿投资随时可能会因为一张小小的磁盘打了水漂。
而匡文龙最近似乎特别多愁善感,是不是在这待闷了?他又看了看文龙“来了也有些日子了,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他们进出自由,随时可以来去,匡文龙就算麻烦也只是知会狱长一声即可,毕竟这岛的投资改造他们可是又出力又出财。
文龙收敛了心绪“这地方不错,暂时先这样,还是谈谈正事。”
他现在是当家人了,挑起这么大摊子事,帮里又这么多张嘴还都在靠他吃饭呢,确实不应该有什么私人感情参杂在内。他脸色阴郁起来“想不到单正仁还真是条老狐狸,到现在都没消息吗……”
“只要他们还在five就能找到,只怕已经不在了……”
远东忧心忡忡,思虑道“龙哥,不能再等了。”
既然事情都已经做了,他总压在手底没动静,大伙不是白忙和一场。这个月已经第三条人命了,虽然典狱长贪财又,多少用钱可以蒙混过去,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把事情闹大对他们没好处。
现在可不仅是收购方圆地产这么简单了,单正仁手中很可能握有他们要找的磁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