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龙,他还记得吗,那个经常爱在他怀里撒娇的小丫头。
匡文龙迈出的脚步一顿,僵硬的呆站在原地,喉结微微的滑动着,如压抑着心底的嘶喊。周围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他强健的心房有力的跳动。他缓缓的转过身,一手轻轻抚上我的头,唇边漾出一抹淡淡的笑。
温和的问我说“怎么了,嗯?”
我……我怎么了,拦住他又不知道为什么,甚至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我简直把自己陷在泥泞中月兑不出身了,心里明明那么渴望,却又进退两难,欲爱不得,欲恨不能。
“龙哥。”
景生推门进来,见我随即停下脚步,仅是停在楼厅前保持着一定距离。
“等我一下。”文龙拍了拍我肩头,转身走了过去,景生稍一侧身,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悄说了一句“姓罗的今天,去找过……”
言此,目光淡淡的扫来一眼,不过很快又收回视线。
文龙微微敛起黑眸,应道“行了,知道了。”
后又交代景生“你先过去大声招呼,我一会儿就到。”
我怔怔的有些呆愕,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双眸直勾勾的空望着一处,脑中混乱无度思绪一团糟。
他爱怜的帮我梳了梳发,用手抹去我脸旁的汗渍,轻轻的叹息道“身子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休息一天再反学不迟……”他像是在犹豫什么,有一刻迟疑,伸手揽上我肩头,细致的关心道“我送你回去,累了好好睡一觉。”
他一直将我带到卧室的床上,体贴的为我盖上被子,漆黑的目光满是不舍的望着我,慰藉道“要是能早些回来,我再过看你……”修长的手指磨蹭在我的脸上“乖乖的,闭上眼睛,什么不用想。”
他的手无声的落进我后颈,微微的将我托起,轻轻的吻落在额前。
“一切都会好起来……”
呆子,他笑了。
看着我迷茫的双眼,那笑容既熟悉又陌生,如同叹息一般。
落手揉了揉我的发,起身离开了。
他以前经常这样叫我,此刻却少了份轻佻和调侃,甚至连他自己叫起来都这么的不自然了,原来争执吵闹的过去竟也那么值得怀念,为什么现在才知道。
界限划开了一道伤口,破裂的感情如何能轻易填补。
纵使再爱,鸿沟相隔,无法逾越。
我的泪像决了堤一般,忍不住痛哭出声。
孤寂已久的心被他一刻温柔冲破了最后防线,冷冷清清的房间被他带走了唯一温暖的感觉。我想守护这段脆弱的感情,可是我不能了,我无法停止的怀疑,不断去猜测他,我已经没有资格了。
我真的好爱他,爱的心都在痛,片刻不曾停歇过……
或许是我的悲伤和哭泣唤住了他的脚步。
文龙轻轻带上房门并没有离去,失落的垂下黑眸,无力的靠在门上。
恨他也好,怨他也好,有一些话他都不能说。
人生尽是无奈,如何喜欢都要学会隐藏感情,如何触动都要懂得压抑忍耐,再多的伤再多的痛他都承担过,再多的仇再多的恨他都能照单全收。
他无声的拿出一支烟点燃,唇边不禁流露出一抹哀凉。或许远东说的没错,到头来只不过又多一个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的女人。不过是怨是恨他都担得起,他这一生没有负担不起的债,扛不起的胆子。是男人就该有担当,他从不推卸责任,是他引起的,就该他来偿。
唇边的笑容不觉扩散,指尖的烟徐徐萦绕,抬手间将烟弹出了窗外。
没有他闯不过的关,没有他渡不过的难,一生磨难都在承受,何况一点滴女儿私情。匡文龙敛起如夜般深黑的双眸,一撑身离了开门前,眨眼间已经恢复了往日灼人的光彩。
天下风云出我辈,前面的路还很长。
夏日的午后,某夜总会所。
一般风月场所都是夜晚人流穿梭热闹不已,此时还是下午自然是大门紧闭重锁重重。还未到营业时间,里面乌漆抹黑的,包房里东倒西歪的睡着几个小青年,酒果盘子满地都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他们似乎刚玩完一个通宵,生活放荡睡姿都能显出三分本相。
“william哥。”来人推开*房间的门,跨过倒地的人群,找到最尽头的沙发旁一停,推了推张子坤肩膀“william哥。”
张子坤沉沉的翻了一个身,连眼皮都没撩一下继续做能,那人又叫了几声,但是仍然没见多大效果。william嘴里含含糊糊的咒骂道“妈的……别吵我了,刚睡……”
来人不再费劲,直接凑到他耳旁,说了一句“东西搞出来了,人就在外面等着呢。”
张子坤听后像打了一针强心针,一下清醒不过来。他起的有点猛还在直愣神,过了一会儿,酸懒的打了几个哈欠,伸手从左上拿了支烟点燃,深深吸上两口,方才缓过神儿来。
咬着烟说“拿来我看看。”
那小子随即递去封不大不小的信封,william接去,挑开纸封,轻佻的抖出里面照片,随便捡出两张看了看,一嘬牙,疑惑道“怎么没脸啊,这他妈都是身子,能认出人来吗?”。
“嗨自己的女人,他还能认不出来吗,脸上容易看出纰漏,有两张侧脸的足够了……”那小子解释,又补充道“放心吧william哥,这女人肩头一颗红痣很明显。”
“呵,还他妈挺娇媚……”
william模了模下巴,抬眼撩去来人,美滋滋的乐道“有你的啊小崽子……”他舒服的往沙发一靠,不禁冷笑,念叨说“我倒要看看,姓罗的这次是不是还能活着回来。嘿嘿,我动不了他,自然会有人帮我干,慎哥……”
罗秋慎绑了新义岸太子女和赤金的女人,不但没死还拿了三条街的生意和敦煌宫,让他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现在道上谁不知道,匡文龙用整座敦煌宫去换了一个女人,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正在心头上热乎着呢,这东西要是落到赤金手里……
呵呵,不知道他什么反应了。
他可等不急什么半年,他要罗秋慎现在就死。
william意气风发的拍了拍站起来“人呢,走,过去见见。”
张子坤随来人来到隔壁的包房里,见到里面男人,随即迎上前去,亲热的招呼了一声“权哥,呵呵,大老远的还让权哥跑一趟。”他在张炳权身旁坐下,将手中牛皮纸袋裹着的一大包现金放倒桌上。
“点点数吧。”
“你小子,真他妈能钻空子啊。”张炳权笑了笑,拿在手里掂了掂袋子分量没错,就乐道“你和姓罗的有仇啊,花这么大本钱,非要搞死他啊。”
“呵呵,权哥,出来混,你不给自己找机会,谁能给你机会……”william不以为然的直言道“他在东胜是头马,我一直被他压抑头,他要是不死,我什么时候才能上位。”
张炳权冷笑一声,将钱揣进包里“放心,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既然收了你的钱,这东西就一定交到匡文龙的手里。”他来到门前,回身看了william一眼“况且,这事要被知道了我也跑不了,不是手头太紧我也不会冒这么大风险。”
“有权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william始终坐在沙发上,大刺刺的展着双臂,搭在沙发的靠背上,目送的张炳权直到离开,脸色随即淡了下来,阴沉的开口道“听见了吗……他刚才说什么。这件事要是被赤金知道,不但他好不了,我们谁都别想好。”
言此微微眯起眼睛“这个人留着是祸,一定要去掉……”
“不用吧william哥,姓罗的一死,是死无对证,谁知道那小马子到底有没有和他上过。大炳权和咱是一条船上的,卖了咱们他自己也好不了。”那小子有些怯惧的开口,毕竟年纪轻,平日跟着大哥打打闹闹起个哄,现在要单独拿主意出来做事还是有些害怕。
“你他妈废物,有什么好怕的。”william点了一支烟,挑脸不屑道“挑两个手脚麻利的,跟我一起去。”他说“就算姓张的是龙景生的人又怎么样,这笔烂账找不到你我,只能算在咱们慎哥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