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十一 死里逃生又逢怨 舍身救人为知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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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二哥,请等一下。”岳寻风叫住他。“客官有什么吩咐。”小二道。

“哦。”岳寻风尽量挤出一丝笑容,“请问贵少主殷松茂可在此处。”

小二将他们上下打量一番:“请问公子找我们少主有何事?”

“听闻你家少主出一绝对,昨天有人对上,在下倒对此事极为感兴趣。”

“原来是那事儿。”小二一脸兴奋,“就因为那什么萧公子,与我家少主极谈得来,少主很高兴也对我们格外好,你们来晚了,若昨日来,还可以白吃白喝一顿。”

岳寻风还欲再问,欧阳一剑道:“看来我们的确错过一个好时辰,好了,小二,给我们准备膳食。”

小二点头退下,岳寻风仍带凄凄悲凉,欧阳一剑道:“我们各自回房,运功疗伤,养精蓄锐,明日好赶路。”欲转身进屋,“哎,等等。”风逸与雨濛异口同声,却又立时闭口。

欧阳一剑回头看向二人:“风兄,这丫头就先劳烦你照看一下。”

“这……”风逸正要说什么,欧阳一剑进屋,岳寻风未理他们,进了另一屋。“哎,岳兄……”现在倒弄得他不知所措。

雨濛真是又气又恨:“哼,你将本姑娘看成什么,这么不愿意与我呆在一起。”脸倏地通红,忙别过脸去,“本姑娘更不屑与你……那样倒玷污本姑娘的清白。”说完也进屋将门“砰——”地一声关上,独留风逸在外长叹:“我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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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院中洒了淡淡月辉,朦朦胧胧,天上月亮如披上一层薄薄轻纱,轻柔灰暗,给人以神秘却隐透悲凉。

夜风加紧,弄得枝摇叶晃,摇风弄影,更添凉意,屋内烛光摇曳,映着床边一可人的绿衣女。床上躺着一人,血染长衫,面色惨白,正是岳承天,那绿衣女便是竹心,竹心眼含悲凄之意,难言之苦,不远处还站着殷松茂,他也深感其苦,但更希望弄清事情始末,一步上前,问道:“他怎么样了。”

竹心忧道:“他内力消耗过大,且中剧毒,又添外伤,也不知还能否撑下去。”说话间泪水已顺颊而下,殷松茂有些急了:“姑娘你先别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竹心无奈地闭了闭眼:“请公子不要再问了,有些事竹心真的不能相告,今日我将他带于此,希望公子能救救他,但如果他醒来,请别告诉他是我将他送于此。”

殷松茂道:“竹心姑娘,莫非他受伤与你有关。”

竹心面作难色,无以回答,道:“公子,竹心想问你一句话,希望你能准确回答。”

殷松茂有些许惊诧,但仍道:“姑娘请讲,在下一定据实回答。”

“竹心所说的话,公子都相信吗?”。直盯着他,殷松茂直答:“相信,这是我的真心话。”

竹心一震,不能言语。“从昨天认识你起,我便知道你不简单,你有不可示人的心事。如萧兄所说,知音之间不论身份地位,只要二人言谈惬意,趣味相投,即使身份相差甚远,那也无所顾忌。再说在下只是在乎姑娘人品,至于你的身份地位又与我何干。”

一席话让竹心泪流满面:“有公子一番话,竹心死也甘愿。”

殷松茂一下握住她的手:“姑娘不要如此说,我明白你现在有难言之隐,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摆月兑痛苦的纠缠,有一个全新的人生。”

竹心苦笑道:“我也希望有那一天。”又转头看着岳承天,道:“还请公子多照顾他,竹心不能就留,必须离开了。”殷松茂缓慢缩回手,眼中闪出一丝无奈。

竹心转过头去,不能看殷松茂,否则她真舍不得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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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见两条人影飞掠而至,一前一后,似后人在追赶前人,从身形看是前女后男。

原来是雨濛和风逸,雨濛一掌袭去,风逸闪身躲过,雨濛急于求胜又连出几招:“你对本姑娘穷追不舍,如此纠缠真是找死。”

风逸道:“所谓杀人偿命,你杀了人难道还想一走了之。”两人并未停止。

“哼,他们挡路,自是该死,再说本姑娘也是奉命行事,要怪就怪他们正好赶上。”

“你这恶人倒还有理,我们走自己的道,碍你们什么事了。”

月下争斗,树影斑驳,将竹心二人引至此,殷松茂道:“半夜三更,何人在此打斗。”两人不理他,仍旧打斗,共说句:“少管闲事。”殷松茂一怔,竹心细看女子,惊道:“雨濛。”

雨濛回头看她,也是一惊,手下放慢,却被风逸一掌打中,“啊——”雨濛被震退,竹心从后面接住她:“雨濛,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在此。”

雨濛手抚胸口,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啊。”看了看殷松茂,道:“他是何人?”

竹心正待说话,风逸又袭至,殷松茂挡上前:“兄台有话好说,何必动手。”

风逸道:“你让开,我不想伤及无辜。”“在下是此地主人,你们在此殴斗,我的确有权管一下。”殷松茂

风逸看了他一下,拱手道:“原来阁下便是殷公子,刚才言语多有冒犯,请见谅。只是这女子一行人杀了我们几个好兄弟,我们要将她擒回处置。”

殷松茂一惊:“阁下怎么会知道我。”

“实不相瞒,昨日对上你绝对的萧逸正是在下兄弟,但如今却被这女子所害。”

雨濛道:“那是他自找的,挡我们去路还硬隐藏我们女主要找的人。”

“你还说。”风逸真恨不得打她两嘴巴,殷松茂拦住他道:“请这位兄台听我说,萧兄他……”话刚说至此,又有两条人影袭至,是岳寻风二人。

岳寻风本就悲痛欲绝,现得知雨濛还欲逃,更是无法遏抑:“妖女,你还想逃。”一掌袭向雨濛,雨濛一惊,来不及躲闪,竹心将她推至身后,举掌迎上,只听“砰——”地一声,二人皆后退几步。

岳寻风本就受重伤,此时更甚,血涌翻腾,狂喷一口,还好欧阳一剑接住他,他虽受伤,却是奋力一击,让竹心难以承受,口角流血,殷松茂忙扶住她:“竹心姑娘,你没事吧。”

欧阳一剑道:“看来妖女在此还有同党,也好,一并抓回去。”

雨濛道:“哼,就凭你们还想将我们二人带走,太不自量力。”

“是吗,要擒获两个受伤女子这有何难,再说我们的人马就要到了。”欧阳一剑不冷不热道。二女一惊,竹心镇定道:“难道就只你有人,我们就没有吗。”

“你们的确有,只是他们是否会管你们的死活,那就说不定了。”此语让二女一怔。

岳寻风吃力道:“欧阳兄,少跟她们废话,若不能生擒便就地杀之为承天报仇。”

殷松茂忙拱手道:“几位请听我一言,萧兄他……”

“这与你无关,住口,若不想牵连其中,便趁早离开。”岳寻风怒道。

“让我离开?”殷松茂真有些怒意,“这里是我的地方,要走的应该是你们。”

风逸道:“殷公子莫生气,我这位哥哥被仇恨冲昏了头,才有言语冒犯。还请公子别被这些妖女所蒙骗,她们全是杀人不眨眼的蛇蝎之辈。”

殷松茂看向竹心,竹心眼神幽怨无助,忙别过脸去,风逸又道:“殷公子,请你别被她们外表所迷惑,你未亲眼见她们所作所为,不知其深恶。”

殷松茂理解竹心,道:“这位兄台,麻烦你说话不要如此决断,人人都有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身不由己便可为所欲为,滥杀无辜,你若阻止,便别怪我们不客气。”岳寻风忍无可忍,一箭步上前指着他,“她们杀的不是你的亲人,你当然不明白其中之痛,只一味觉得她们可怜。”

双眼扫向二女,凶怒之光似要将她们完全吞灭,两双碧眼也直盯着他,雨濛单手背负,从袖中掉几根细针于手心,看准岳寻风,猛将手抽出一挥……

“哥,小心!”闻一声大呼,岳寻风一怔不由回头,完全忘了已射向自己的细针,他看见正在开门的岳承天,突地,一条黑影窜出来,以黑袖接住细针,随即“啪——”一下,雨濛被狠狠打了一巴掌,扑到在地。岳承天也硬冲出来,抱住岳寻风,急道:“哥,你没事吧。”

岳寻风猛一捏住岳承天双肩,似坠雾里:“真的是你,承天,你没死。”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岳承天虚弱不已,无力地倚在岳寻风肩头,殷松茂与竹心又惊又喜。

挡下细针的是欧阳一剑,但却未见他有任何惊喜之色,风逸上前一把抓起雨濛:“你这妖女,到此时还要下毒手,真是不杀你难消心头之恨。”说话间已一手掐住她脖子,竹心见状,袭向风逸的手,风逸为躲避,只得先放开雨濛,退到欧阳一剑身旁。

“咳咳——”雨濛不住咳嗽,恨恨地看着风逸,风逸也余怒未消,向殷松茂道:“你看到了吧,这就是蛇蝎美人,看你还庇护她们。”

殷松茂看了二女一眼,并未说话,转向岳承天道:“萧兄,你现在没事吧。”

岳承天无力地摇摇头,看向二女道:“我想和你们谈谈。”语出平静至极,让在场人皆为之一惊,“承天……”岳寻风想说什么,岳承天止住他:“放心吧,哥,我没事。”转向殷松茂道:“殷兄,我与竹心她们有事谈一下,麻烦你们在外等候可否。”

四个大男人皆对望一眼,没有回应,殷松茂点点头。“多谢。”岳承天吃力道。艰难挪动步子。有气无力,险些摔倒,竹心上前扶住她,三女便进了屋内,四人站在门外,疑云满月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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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心将岳承天扶到椅上坐下,雨濛道:“竹心,是你救了他对不对,你可知这事要让女主知道,你就是死路一条。”柳眉竖立,不解竹心所想。

竹心平静道:“我横竖也是死,若在死之前能救他一命,也算是乐事一件。”

“你,你怎么这么傻啊。”雨濛气的无话可说。

“雨濛,那样的生活我也算是过够了,完全没有掌控自己自由的一点权利,受控于人,还被剧毒所侵,被逼着做伤天害理之事,这种日子难道你不厌烦不仇视吗?”。

一席话说得雨濛心有所触:“可是我们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有。”岳承天道,平静中却显出坚定,缓缓取下头巾,头发披泻下来,“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岳承天,并非萧逸,我是五圣门门主岳天霖之女。”

二女一惊,竹心道:“想不到你竟会是女儿身,你也算一门千金,为何非得跑出来受苦。”

“我有我的苦。被压抑束缚不得自由,现在被我爹逼着嫁人,我不得不离家出走。我哥他们已经找到这儿来,看来这次是躲不过了。”二女正想说什么,岳承天又道:“现在我得知你们的遭遇,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再怎么委屈,也是在父母身边,能享受天伦之乐。”

竹心道:“那你现在是后悔出来了。”

岳承天摇摇头:“我没有后悔,我一直都希望自己能行走江湖,有一番自己的作为,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雨濛不屑道:“你以为江湖像你这深闺小姐想得这么简单,打打杀杀,血肉横飞你忍受得了吗。看你这次差点死于非命,你逃过此劫仍不知足,还大言不惭不知死活。”

岳承天并未生气:“我不管你们如何看我,但我想法始终不变,即使前方困难重重荆棘遍布我亦无悔,而且我还要解救像你们这样受苦受控的姐妹。”

雨濛更加鄙夷:“哼,小姑娘,你以为自己是谁,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现在都自身难保,身中剧毒还想救我们,真是做春秋大梦。”

竹心看着岳承天,看到她眼神中的坚定与决心,同时自己也感到一丝希望,但她仍得面对现实:“岳姑娘,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这些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我们都身中剧毒,名为‘银寒’,发作时冷热难耐,五脏六腑皆似被掏空,女主便以此毒来控制我们,此毒一旦进入人体便根存。女主每次论功给我们缓解药,若办事不利便会受其苦。”

岳承天点点头:“怪不得你一听‘银寒’之苦便吓得你不知所措,看来我也中了这种毒。”

雨濛道:“这下你知道厉害了吧,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还是乖乖回去做你的新嫁娘,趁还能活几年,多享受享受。”

岳承天瞪向她,雨濛只觉此目光充满力道,浑身一寒:“你看着我做什么,我实话告诉你,你中了此毒若无女主那缓解之药,你最多只能活三年,你还想建功立业,救我们出苦海,我你还是先设法保住自己的命吧。”

岳承天轻轻点头:“看来我还有三年阳寿,不管你们如何想,我向你们保证,三年后你们就自由了。现在我想问你们一事,文成杰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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