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四十二 平静相依又逢杀 为得美人竟屈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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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文成杰被烟尘呛得咳嗽,更是心疼,朝黑衣人的身影大叫道:“喂,你干嘛不是毁我被子就是毁我家呀,我跟你有仇啊!”黑衣人未理她.

待烟尘散尽,六人好不易躲过残垣断壁的砸击,气喘吁吁,然黑衣人早已持剑在前方等候,嘲弄道:“白月怜,你不是要自裁以保属下周全吗,怎么见有人救就落荒而逃。”

白月怜知已无生机,并无恐惧:“那便请壮士做个了结吧。”

黑衣人欲上前抓她。“等一下!”文成杰惊叫一声,连走带爬地过来,众人皆瞧着她,黑衣人似有怒意:“小乞丐,你来凑什么热闹,此事与你无关,少管闲事。”

文成杰至二人身前:“可我看见了啊,哪能不管,你撕碎了我的被子,还把庙宇给震塌了,把我这个暂住的家给毁了,你让我怎么办啊,想一走了之吗,而且还要杀这个漂亮姐姐,我要再旁观就不是人了。”寒光一闪,剑已指向文成杰颈部,速度之快,文成杰顿时浑身一寒,手脚僵住。“反正是乞丐,随便找个洞住就可以了。没有胆量就赶紧滚开,见你可怜不想再给你多添伤。”黑衣人冷冷道,甘霖静观情况,蓄积内力以随时解救文成杰。

文成杰有些紧张,见颈前寒光闪闪,努力屏住气,颤声道:“住在洞里就……洞里嘛,可是你和她有什么仇,干嘛……非要杀她呢。”

“闭嘴!若你不想死在我剑下就快滚,我不想再说第二次!”剑力一深,割破文成杰颈部皮肤,鲜血顺流,却不沾在剑上。

白月怜忙拿下他的剑,向文成杰道:“姑娘,谢谢你的好意,但此事与你无关,你走吧。”

文成杰道:“他乱骂你,还要杀你,但我看得出,你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啊,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没有误会!”黑衣人一声怒吼,“她十恶不赦,该千刀万剐。”

文成杰不由一颤,说不出话来,黑衣人一把将她掀倒在地,抓住白月怜欲走。“等等!”文成杰忙叫道,“人死也有心愿未了,你总该能让这位夫人将未了心愿托与我吧。”趴着身,楚楚可怜。黑衣人看了眼文成杰,向白月怜道:“我成全你,说吧。”白月怜从袖中拿出一块大纱绢,上面绣有荷花和一些字,纱绢顺风飞到文成杰手中,白月怜道:“我名白月怜,麻烦姑娘带着此手绢到湖州的凤基山给我立个衣冠冢,今生仅此心愿。”

“夫人。”青絮哭道,却无能为力,只见废墟中黑影慢慢蠕动而出,看着白月怜,眼神焦急不已,白月怜看见他,道:“多次遇险都是壮士相救,我虽不知你是谁,但还是要谢谢你。”转向黑衣人道:“我们走吧。”径自前行,纱绢中绣着那首词,文成杰念道:

“花声落,人凭瘦,西风卷帘空喜皱;任谁家哀乐,弗如者般离过。芳心散,鸿雁返,未有乡音只片。

终往随,红花初定情飘惬;视今朝,黄叶单飞无定去。天涯海角,有穷时来;茫茫愁思,无尽吾乃;何处显归意。”

字字句句,血泪凝成,饱含辛酸,催人泪下,黑衣人不愿逗留,正欲带着白月怜离去,却见前方数骑疾驰而来,为首是一青袍人,器宇轩昂,面带怒容及焦虑,正是皇甫搏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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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人马赶到,皇甫搏泰欲上前,黑衣人一把扣住白月怜颈部,皇甫搏泰怒道:“你是是何人,竟敢对我夫人下手!”

黑衣人鄙夷道:“看来皇甫门主眼中只有这美人,别无他物,倾国倾城,祸水红颜,我帮你绝了后患。”手稍用力,白月怜面色憋红。

“别!”皇甫搏泰忙摆手,“你有什么要求,本门主都答应你。”

“我的要求就是如此。”黑衣人狠厉道。“你与我夫人有何仇怨,她平时深居简出,从不与人结怨,性格温良。”皇甫搏泰道。

皇甫搏泰越说黑衣人越气愤,直瞪着他:“那你是否为了她什么都不顾。”

皇甫搏泰紧咬牙:“不错!”“好!”黑衣人咬牙切齿:“给我跪下,三拜九叩。”此言一出全场震惊,白月怜不能说话,然眼神是劝诫不能如此。

皇甫搏泰浑身颤抖:“还是舍不得你膝下黄金,那我只有送你夫人上路了。”手一紧。

“慢!”皇甫搏泰喝道,竟缓缓屈下双膝,众人惊诧。“门主!”身后侍卫欲扶他,众人更不相信平时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皇甫搏泰竟为了一个女人屈尊降贵。

白月怜泪珠滑落,黑影趴在废墟中也是震惊。皇甫搏泰三拜九叩完毕,道:“老夫满足了你的要求,你总该放了我夫人吧。”黑衣人呆愣住,满眼蓄恨,闪着凶光。“哈哈哈——”仰天大笑,带着嘲弄悲愤,响天彻地,“皇甫搏泰,你真是有种啊,哈哈——啊——”突地头痛难忍,一把推开白月怜,皇甫搏泰忙起身将她抱住。

黑衣人双手抱头,啸声不绝,鬼哭狼嚎,众人听闻浑身战栗。皇甫搏泰向侍卫使个眼色:“上!”侍卫一拥而上,直刺黑衣人,黑衣人横退一扫,将众人打飞在地,然黑巾滑落,露出铁面,文成杰站在一旁,惊道:“是他!”正是铁面人。

铁面人大啸一声,跃身而去,皇甫搏泰忙握住白月怜的手:“怜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无限怜爱,白月怜百感丛集,泪落不断:“门主……你为何……”

皇甫搏泰拥著她:“为了你,我甘愿付出所有的一切。”白月怜不知如何是好,只顾垂泪,趴在废墟中的黑影则慢慢退出众人视线,浑身是伤。唯有文成杰注意到他离开。

皇甫搏泰道:“怜妹,以后还是别再出来了,太危险,不是下毒就是刺杀,若你有何闪失让我怎么办,还好今日有成公子的老仆祖心亘派人送信与我,说你在此出事,我才能及时赶来。”白月怜道:“还好,今日有多人相助,否则……”回望废墟,已无黑衣人踪影:“那位壮士呢,怎地不见了。”皇甫搏泰道:“还是别管了,我们先回去吧,只怕莲儿知道又担心。”

白月怜若有所思,任由皇甫搏泰拥着前行,突又回头至文成杰身前,拉住文成杰双手:“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文成杰道:“我叫文成杰。”白月怜抚模她的头,有着母爱的怜悯,再碰触她脸上的疤:“可怜的孩子,今日谢谢你救我,也因我让你的居住之所被毁,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啊,我……”文成杰不知所措,回头一望林中的甘霖,甘霖无举动,漂泊了半年,文成杰确实想找个安身之所。“夫人,我能把我哥哥一起带去吗?”。指了指甘霖。

“不行。”皇甫搏泰道,“你去老夫勉强同意,他就不必了。”

“门主。”白月怜道,“看他们兄妹如此可怜,且又救我一命,就让他去吧。”白月怜开口,皇甫搏泰不好违逆,只得点头。

文成杰笑道:“谢谢夫人,谢谢门主,我去了不会偷懒的,我会做饭,做家务杂活。”

皇甫搏泰道:“看你一个小乞丐也做不出什么好吃的,就打打杂吧。老夫问你,你们是哪里的?是何出身?”“我们是苏州人,都是从小行乞的孤儿,我哥哥半年前身染怪疾,不能动。”触到伤痛处不免伤感,想到这半年的生活,潸然泪下。

白月怜替她拭去泪水:“孩子,别哭了,今后申庆门就是你家,你便有个安身之所,不用再行乞流浪了。”皇甫搏泰道:“怜妹,我们回去吧。”

白月怜也不多说,转身离去,皇甫搏泰对文成杰道:“你们在后跟着。”

众人一路骑马坐车,文成杰与甘霖共乘一骑,一路上马溅水花飞,风起残红落,文成杰坐在甘霖前方,心有所思:“先是五圣门,现在是申庆门,下面等待我的命运将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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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盆清水被血染红,带血纱布满地皆是,一黑衣人白发散乱,独自包扎身上剑伤,周围血迹斑斑,腿上已包扎好,手臂上则用嘴叼,是祖心亘。

双眉紧拧,血液掺杂汗水流下,疼痛自不必说,门开了,一中年男子进房,一身劲装,祖心亘看了他一眼,未说话。

中年人道:“祖老,你为何三番五次救那皇甫夫人,这样岂不是公然与皇甫俊冷为敌,若他知道是你定会揪着公子不放,他杀不了皇甫夫人,根本不可能与我们回去。”

“这是公子交代的,也是方姑娘嘱托给老夫的事。”祖心亘道,“人本无过,怀璧其罪,若因长相容貌出众而招致杀身之祸,老夫也看不下去。”

“公子该不会被方姑娘给迷住了吧,想在此多呆些时间,所以才故意阻止皇甫俊冷的行动。”中年人疑道。祖心亘面色微沉,略微思索:“公子自有分寸,我们不必妄自猜度。”

“可是皇甫俊冷若闹起来可不好收场。”中年人有几分担忧,“他的功力远在我们之上,或许只有公子才能制得住他。”“这些等公子回来后处理,我们只需奉命行事。”祖心亘将伤口包好,面色不改,穿上衣服,道,“你收拾一下,我要休息一番。”

中年人边收拾边道:“祖老,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与皇甫俊冷几次交手,旧伤未愈,新伤不断,如何受得了,何不向皇甫搏泰讲明要杀皇甫夫人的到底是谁,由他们自己解决家务事,我们可省大心。”

祖心亘缓缓躺下,闭上双目:“知道他身份的唯有我们,若真泄露出去,那才叫公然与他为敌,到时若带不走他,公子受罚,你我就首先遭殃。”中年人想想也是,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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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园芳菲,馨香馥郁,半开欲开,最惹人怜,晨日初起,映得露珠晶莹剔透,隐藏在花蕊中,如串串珍珠,透着阵阵清凉。

一纤纤玉手轻拈花枝,满目清愁,孤洁静远,肤如凝脂,眉似柳叶,立于花丛中如花中仙子,正是白月怜,愁眉不展,思绪万千,青絮站于身后,双唇泛白,仍显憔悴,叫道:“夫人。”白月怜回过头,忙至她身旁,握住她的手:“青絮,伤势未好,怎么起来了。”

“奴婢的伤不要紧,但看见夫人每日劳思伤神不见笑颜,心中难过。”

白月怜轻抚她肩头:“傻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说没事,为了我差点丢了性命,这是何苦。”

“夫人,青絮自愧不如方姑娘能保护您周全,我自幼进玉石门无父无母,真的很羡慕方姑娘能与你相处融洽,逗你开心。”青絮有丝伤感。

“别这样,青絮,你也是个人啊,不能总为别人活着。”白月怜又增伤楚,“想我不祥之身,多舛之命,害得多少人流血流泪,我真的不愿意,老天太过垂怜,给了我绝世容颜,却让我终生不得安宁。”泪落连珠。“夫人,您别哭。”欲伸手拭泪,却碰触伤口,“啊——”轻呼一声,血又渗出。

白月怜忙扶住她:“伤口没有好不要乱动,以后别总想着逗我开心,我命该如此,终生苦郁,只愿不要再害及无辜,恒儿已经被迫离开,我不愿你再出事。”她似乎明白很多事。

不想再过多提及,忙岔开话题:“对了,几日前和我们一起回来的那对兄妹呢。”

“门主将他们安置在柴房。”青絮敛容答道。

“我得去看看,没见他们安顿好,我不放心,你就不用陪我了,安心养伤。”

“我……”青絮想说什么,白月怜制住他:“好孩子,若你不把伤养好,落下病根,以后又如何能跟着我保护我呢,是吧。”浅浅一笑。青絮无法,只得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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