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景袁和邢成还是大一的学生。
秋季的夜晚,天有些凉。景袁和邢成刚刚结束安辉同乡会的晚餐,急着在寝室关门之前回到宿舍。可就在他们急匆匆准备进入学校北门的时候,不远处一辆停着的出租车附近传来的争吵声使他们停下了脚步。
只听得一个男人高声嚷道:“大学生怎么的,坐车就可以不给钱啊!”
一个中音女孩说道:“你喊什么啊,又不是没给你钱,不就差五块嘛,明天给你成不成?”
男人又嚷道:“五块就不是钱啊,明天上哪找你们去啊!不行,你们不能走。”
这时,一个低音女孩说道:“你想怎样啊,要不是我们急着回宿舍,谁坐你这破车!再说了,这段路程就二十块钱,你凭什么要三十五啊?”
男人说:“你没长眼睛啊,计价器上明明显示三十五嘛。[]”
低音女孩说:“你才没长眼睛呢,谁知道你做没做手脚啊。”
中音女孩说:“我们还急着回宿舍呢。要不,你在这儿等等,我们回去给你拿来。”
男人说:“骗鬼去吧,留个人儿。”
低音女孩说:“不给了,就三十。”
男人喊道:“那你们就别走。”
男人说着话就过来拉人,于是三个人撕扯起来。
邢成对景袁说:“哦,听声音好像是中文系那两个漂亮女孩。”
景袁说:“你身上还有钱吗?”
邢成在身上模了模,说:“有。”
景袁说:“咱们把钱给了就算了。”
邢成说:“走啊,过去。”
景袁说:“可有一点,你我都喝多了,别和人家吵啊!”
邢成说:“没事儿!”
于是,两人就朝出租车奔了过去。
“放开手。”突然闯来的邢成对出租车司机说道。
“你是干嘛的啊?”司机转头看了看摇摇晃晃的邢成,手仍然扯着一个女孩的衣服。
“差多少?给你钱。”邢成从口袋里模出十块钱,递到了司机的眼前。
司机放开了女孩。那女孩用低沉的声音说:“耍流氓,和女生动手动脚,你看我告不告你!”
女孩说着就去看出租车的牌号。
景袁说:“算了算了,给他钱就完了。”
这时,邢成付完了两个女孩所欠车费,正打发司机离开。那个低音女孩却猛地冲了过来,指着已经坐进驾驶室的司机鼻子说:“你这个臭流氓,那五块钱正够买黄纸,你等着撞死吧!”
“你他妈说谁呢?”
司机想从车里出来,但却被邢成按住了。邢成说:“你要再不走,我这一嗓子就能出来一百人,把你车给砸了。”
“哎呀!穷学生还要翻天啊。”
景袁在另一侧说道:“你走不走?不就为了挣五块钱嘛,再不走,这车真就可能被砸啦!”
那司机推开车门,但却被邢成重重的一脚就给踹了回去,车门不但关上了,而且还瘪了一大块。司机推不开车门,打算从另一侧下来。可这一边,又遭到景袁有力的一脚。司机疯了似的发动汽车,油门似乎踩到了底儿,发动机开始轰鸣。此刻,只要他一放离合器,出租车马上就会如他本人一样疯狂起来。
此时,两个女孩机灵地去拉邢成和景袁,一人扯一个,磕磕绊绊地朝着与学校相反的方向跑去,很快便消失在黑暗里。
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出租车司机开车在路上来回乱串了片刻,并用大灯寻找着那四个人的踪迹。可是,茫茫夜色里,连他们的影儿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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