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寒端坐在营长帐内,听到申屠俊禀告苏绾军营外请求拜见,对苏绾心中存着怨恨,并没有打算让苏绾进军营。
祈寒命申屠俊告知苏绾,就说他在军帐之内商议平乱之事,没有时间见她,命苏绾回琅王府,不可在军营外驻留。
苏绾此次前来,就是要告知祈寒蛮夷之地的凶险,可是祈寒并不想见她,此事若说出去恐怕会扰乱军心,所以此事只能有祈寒一人知晓。
苏绾并不是鲁莽之人,她弱质芊芊的一介女流,不会武功根本就没有硬闯军营的能力,她毕竟是一个大家闺秀,堂堂的琅王妃,那样做只会让祈寒在士兵面前丢失颜面。
神色焦灼的看着眼前的申屠俊,此人英武不凡,眉宇间透着正义凛然,如果自己写一封书信交与他,他应该会交到祈寒的手中。
苏绾有事相语气其自然很随和道:“将军,可否准备笔墨纸砚,容我想留一封书信交与王爷。”
苏绾所提的要求并不为过,于是申屠俊命人去取了纸张笔砚信封,苏绾走到一处空地,将纸张铺在地上,手执笔写下了一行行娟秀的字儿。
秀雅的眉宇紧蹙着,神色也异常的凝重,将前世所知的蛮夷的布局作战特点都写了进去,提醒祈寒一定不可大意轻敌。[]将信纸工工整整的叠了起来放进了信封。
苏绾拿着信笺亲手交到了申屠俊的手中,苏绾双手叠加,腰身躬身一礼神色郑重道:“将军,请将这封信笺务必交到王爷的手上,一定要王爷亲自看过之后写下回书,不然本王妃是不会离开的。”
申屠俊神色一怔,苏绾是王妃出身高贵,竟然给他出身士族之人见礼,连忙恭敬单膝跪道:“王妃殿下,属下岂敢受王妃之礼。王妃请放心,属下定当亲手将信笺送到王爷手中。”
苏绾羸弱的身影矗立在军营之外,看上去是那样的孤寂,眸中盈满担忧,望着缓缓走远的申屠俊,不能够亲自见他一面心中总是不安,希望他见到信笺之后,能够提早做出预防。
此时的祈寒已经静下心来,此次他带兵平乱,事关国家大事马虎不得,一切儿女情长都要放在一旁。
祈寒正坐在营帐内的书案旁,参详兵部送过来的部署图和蛮夷首领的相关秘要文书。
听到了营帐外的步履声,转瞬间人已经到了营帐外,申屠俊在帐外恭敬道:“王爷,属下有要事求见。”
“进来吧!”祈寒冷淡的应了一声。
抬起眸望向门口,申屠俊手里拿着一封信笺,恭敬的跪在了祈寒的面前,将信笺拱手举起置于头顶道:“王爷,王妃命属下将信笺交给王爷,并且嘱咐一定要王爷看过之后写下回书王妃才会离开。”
祈寒充满寒意的眸子看着申屠俊手上高举的信笺,原本以为她已经离开了,不想她还没有走。阿绾,你太高估了你在本王心里的位子,不管那信笺上写的是什么?本王都不会看,更不会写什么回书。
“将信笺拿过来!”声音依然很冷,很淡。
申屠俊从地上起身,将手中的信笺递了过去,祈寒凝眸接过申屠俊拿在手中的信笺,眼前浮起的都是苏绾那不卑不亢的神情,心中的怨恨就更深。
纤长而白皙的双手将信笺拿在手中,手滑向两边,看都没有看一眼,“嘶!”传来纸张被撕裂的声响,苏绾所写的信笺被一分为二,被祈寒丢在了书案上。
祈寒嘴角扬起一抹森然的寒意,挑起眉目看向申屠俊冷道:“将碎屑交与她,命她马上离开,如果她不离开公然忤逆本王的意思,就以军法处置。”
申屠俊跟在祈寒身边多年,王爷是冷傲了些,却也不是那种冷血无情之人,怎么会对王妃如此的无情,要知道那军法就是用在久经沙场的士兵身上,唯恐承受不住,何况是身娇肉贵的王妃。
“王爷,您当真要对王妃动用军法?王妃恐怕承受不起。”
祈寒当然知道军法有多么的可怕,因此才想要以此吓退苏绾,如果她真的不识抬举,不在乎自己的颜面,那也就不要怪他不念及从前的情分。
“申屠,难道你听不懂本王的意思吗?一家不治何以平天下!不要忘了这里是军营,众将士都在看在眼里,军营之中军令如山!”
“是!”申屠俊明白祈寒的意思,如果连一个女人都该公然忤逆王爷的意思,今后在士兵面前还有何威信可言,于是将一分为二的信笺揣在怀中恭敬的退了出去。
眼看着申屠俊走了出去,眸中的寒星凛然,心中再告诉自己,“祈寒这一回绝对不能够心软,不要忘了当年她的父亲也参与了那场争斗,虽然不是主谋,却也是帮凶。”
一想到母妃的死,还有李姝,心中的那份恨意就更加强烈。
营帐外,落日的余晖映照,眼见着天就要暗了下来,苏绾白衣素雪,矗立军营之外,风吹乱了额前的发,焦灼的眼眸注视着营帐所在的方向。
远远地见到了申屠俊的高大的身影,眉眼间添了几分欣喜,缓缓的朝盈门走去。渐渐的看着申屠俊一脸的凝重的神情,一霎那的恍惑,忽的止住了步履,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申屠俊。
申屠俊眉目间一丝隐忧,先施一礼然后从怀里将被撕碎的信笺恭敬的递了过去。
“王妃殿下,王爷有命命王妃速速离开,否则军法处置!”
微颤的手接过那被撕碎的纸页,他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自己的一片苦心被他碾得粉碎,祈寒哥哥,你就当真如此狠阿绾吗?竟然狠心的要动用军法来处置我。
祈寒哥哥对阿绾无情,阿绾却不能够对祈寒哥哥无意,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祈寒哥哥去送死。
隐忍着没有让泪水滴落,冲着申屠俊道:“带我去见王爷,一切后果由本王妃自行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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