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格带着苏绾去认领奴隶,拓跋沅一很少赏赐,托格总觉得王最近很怪异。没见过奴隶还可以赏赐奴隶的。
唯一一个顶撞违背王的心意,竟然还好好的活着的人,托格是听萨穆说过,王怀疑眼前的大周小子是个女人,即便她是女子,王身边从不缺女人。
拓跋沅一答应将大周的奴隶赐给苏绾,虽然表面上是好事,苏绾又怎么会不了解其中厉害关系。
跟着托格来到毡帐前,金哥他们都没有去劳作,很显然此事早有预谋,自己不过是落入了拓跋沅一的另一个圈套里,而苏绾还得心甘情愿的往里跳。
即便拓跋沅一不将那些奴隶赐给她,同是大周人,如果苏绾有能力,都会尽力的保全他们的生命,希望虎子和毛头的事情不要再发生。
马上就要见到金哥,苏绾的心绪愈发的沉重起来,她是知道金哥和毛头虎子的感情,亲眼见到好兄弟惨死,归其原因是自己害了他们。
托格命守卫推开了毡帐的门,一股刺鼻发霉的味道窜如鼻息,苏绾很自然的颦了颦眉,紧跟在托格身后走了进去。
抬眸看向毡帐中那熟悉的大周人脸孔,自己曾经在这里住过一夜,也曾是他们之中的一员。能够在敌营中见到如此多的大周人,其实心里面蛮苦涩的。[]
一处的角落里见到了蓬头垢面的金哥,看他的情绪低落蜷缩在角落里,并没有意识到苏绾的到来。
托格充满鄙夷的眸光打量着毡帐内的大周人,“从今日起,她就是你们的主人。”
托格完成了王交代的任务,便匆匆离去,毡帐里面的发霉的味道夹杂着潮湿的空气,让他很不舒服。
苏绾没有走,她还有话要同金哥解释,金守臣便是这群人的首领,那日在演武场上苏绾破解八门阵,金守臣便知道眼前少年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不然蛮夷王是绝对不会如此的逼迫一个大周人。
“你到底是谁?”
不是苏绾不相信他们,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够将自己的身份透露出去,“对不起,恕我不能告知,不过请你们相信我,我没有背叛大周。”
既然苏绾不肯说,金守臣也无意追问,不过有些问题还是要问清楚的,“蛮夷王怎么会把我们赏赐给你。”
此事解释起来一言难尽,唯恐隔墙有耳,“容我以后再做解释,我来不是想让你们履行奴隶的义务。我想看看金哥。”
说到金哥,金守臣的脸上满是担忧,从亲眼见到毛头和虎子惨死,金哥就是这样蜷缩着一言不发。
苏绾缓缓的向他靠近,躬子蹲在了地上,轻声唤道:“金哥,我是凌傲天。对不起,没能够救虎子和毛头。”说出此话,声音不禁哽咽,眸中隐泪。
金守臣见儿子颓废神情,双手握住他的双肩摇晃着身子,“金哥,你这样毛头和虎子就能够活过来吗?能不能振作一点。”
良久,金哥涣散的眸光终于聚在一起,看向苏绾,慢慢的凝聚成怒焰,一个冲劲儿推开了身边的父亲金守臣,暴怒的金哥,猝不及防的一拳打了过去,半途被金守臣拦住,只是贴着苏绾的脸颊而过,苏绾跌坐在地上,脸颊处立刻肿了起来。
金守臣将金哥伸手抱住,真害怕金哥再出手将苏绾打死,金守臣是沉着冷静之人,很显然苏绾在蛮夷王的心里有一定的地位,如果苏绾死了整个毡帐的奴隶都休想活下来。
“金哥,你就不能清醒一点吗?你想害死所有的人吗?”
一句话的确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金哥怒瞪着跌坐在地上的苏绾,“凌傲天,你还记不记得你在毡帐内说过什么?你让我们三个相信你,可是你明明能够救他们的,可是你见死不救。是你害死了毛头和虎子,你是杀人凶手。蛮夷的走狗,你和那些蛮夷人有什么两样。”
苏绾对虎子和毛头的死一直心中有愧,直接跪在了地上,“对不起,我心里面也有我想要保护的人,我真的没有想过他们会死,如果我知道就不会那样选择。”
金守臣能够体会到苏绾此时的心情,当日兀苏德将百姓聚集在广场,如果他不投降便屠城,他就是为了保住十六万晾州百姓的性命才会弃城投降。
那高壮魁梧的男子,眸中却饱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金哥,看问题不能够只看表面,每个人都是有苦衷的,每个人都有想要保护的人。”
金哥就是愣头愣脑的莽撞少年,他是不会理解父亲金守臣的苦衷,冷眸相视。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当日你为什么选择投降,我宁可自己的父亲是堂堂的男子汉,轰轰烈烈的死在战场之上,也不愿意跟着你屈辱的活着。”
“啪!”的一巴掌打了过去,金守臣真的有些怒了,“明知不敌而死守那是莽夫所为,如果我不弃城,死的将士晾州城千千万万的来百姓。”
苏绾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终于知道了他们父子之间的恩怨。虽然站在每个人的角度都会有不同的理解。
对于虎子和毛头的死她一时间无法释怀,如果一开始就答应破关,或许他们两个人就都不会死。
不过只是也许罢了,她已经是重生之人,无法再次从头来过。
苏绾离开了金哥他们所住的毡帐,心情异常的沉重,一口气压在心口好生的难受。
心神散漫的朝自己的毡帐走着,倏然间,一抹银白色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苏绾轻抬眼眸冷淡的看了一眼拓跋沅一,他不是在牙帐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真是阴魂不散。
远远地就见苏绾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那脸颊微微红肿,定是吃了暗算。
薄唇轻启带着嘲讽道:“怎么受伤了,看来那些奴隶要好好惩罚一番。萨穆,命人断了那些奴隶的水粮。”
听到拓跋沅一要断了金哥他们的水粮,原本金哥对她的误会就没有化解,如此岂不怨恨更深。
忙不迭的阻止道:“且慢!他们是我的奴隶,自然由我说了算。”
拓跋沅一微微躬子,俊脸靠近,星眸半眯着幽魅道:“本王来就是想告诉你,既然他们已经是你的奴隶,那么他们的水粮由你来供养。”
拓跋沅一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苏绾气恨的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卑鄙!”
“今夜,到本王牙帐来,当本王的陪寝奴隶,否者你就等着他们饿死!”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声音清淡如冰,带着戏虐的阴冷。
刹那间,苏绾如堕寒潭,眉宇间染了霜色,那陪寝二字,渐渐化为嘴角那一抹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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