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沅一在专心的处理着公务,不去理会苏绾,苏绾将那药瓶里的晶莹剔透的药膏附在了脸上,凉凉的,就像夏天拂过的清风一般清爽。
看来那个拓跋沅一没有说谎,即便如此,苏绾也不当他是什么好人,他没有忘记眼前的男子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没有忘记虎子和毛头都是被他害死的。
眸光四处张望,牙帐她已经来过很多次,却没有哪一次仔观瞧过,每一次都足以让她终生难忘,她还记得芸儿在牙帐内所遭受的屈辱。
如果自己有能力,恨不得将拓跋沅一这个禽兽碎尸万段,替芸儿报仇。
每每想到虎子和毛头的死,心中都会生起愧疚,如今身陷囹圄,自身都难保,又何谈报仇。
坐在位置上,不经意间瞥见牙帐的角落里,露出用来搭建牙帐的竹篾,矮几旁散落着很多纸制的册页,还有那墙壁上的琉璃灯盏。
苏绾脑中闪过一念,这些东西足以做成简易的天灯,不但可以为替虎子和毛头祈福,如果大周的探子能够见到天灯,便知道自己在牙帐内,就可以暗中派人来救自己。
要做天灯,比较费时间,弄不好就会被发现,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赌上一赌,蛮夷是没有放天灯的习俗。
思及此,苏绾出离了自己的座位,拓跋沅一的佩刀就放在不远处,苏绾直接走了过去,将佩刀拿在手中。
瞥见苏绾那眸中的哀伤,拓跋沅一手上的羽毛笔微微一顿,她究竟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许久,苏绾做了两盏天灯,又拿了白日里拓跋沅一制作的毛笔,就放在案几上,蘸了些墨在天灯之上写下了毛头和虎子的名字。
此时,已是入夜人十分,军营里一片静谧,苏绾并没有向拓跋沅一请示,光明正大的拿着两只天灯走了出去。
苏绾要在拓跋沅一毫无防备之下,点燃天灯,希望有人能够看到,能够知道自己身在敌营之中。
拓跋沅一见苏绾拿着两个奇怪的东西走了出去,放下了手中的公务,随后跟了出去。
夜冷寂,人初静,昏暗的苍穹,一弯残月高挂天边,借着昏蒙夜色,苏绾找到了一片空地。
掏出了火折子,点燃了天灯,苏绾满含哀伤的眼眸,看着天灯缓缓的上升,直接跪在了地上。
“虎子,毛头,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害了你们惨死,希望天灯能够指引你们回家的路。”
苏绾痴痴的盯着缓缓上升的天灯,也希望上苍能够保佑,有人能够看到阿绾发出的求救信号。
倏然间,两道箭弩射出,在夜空中划出两道寒芒,天灯瞬间便被射落下来,“你是在向外面的人发出求救信号吗?”
那箭弩是拓跋沅一所射,但见他手中拿着箭弩,那幽蓝的眼眸中闪着慑人的寒芒,声音也是极冷的。
苏绾眼见着天灯从高空落了下来,直接想要拾落天灯,便被拓跋沅一霸道的将她的手握在手中。
那碧蓝眼眸中刺骨的寒意深深,冷道:“说,你是不是想要离开。”
苏绾拼力的挣扎着,手腕被他撰的生疼,几乎就要折断了,“你放开我,你知不知道,那是指引人灵魂归家的天灯,你害死了虎子和毛头。你竟然射落天灯,让他们死后灵魂都不得安息,我恨你!”
军营外,季云凡带着太子的亲卫就在附近探查,已经有亲卫混进去,却从来没有人出来过估计是已经遇害了。
蛮夷加大了防御,大周人太过打眼,想要混进去绝非易事。
苏瑾在洛家牧场及周边找寻均没有打探到妹妹苏绾的下落,无奈之下也来到了蛮夷的军营附近,并且与季云凡会合。
苏瑾同季云凡正在商量着如何才能够混进蛮夷的军营,突然有人喊道:“快看,蛮夷的营帐内有人放天灯!”
苏瑾闻言,忙不迭的抬起眼眸,望及远处苍穹之上那闪亮的一点莹亮。的确是的天灯没有错,心中唯有一念,“是阿绾,一定是阿绾在发出求救的信号。”
倏尔,天灯陨落,一瞬间苏瑾仿若周遭的世界寸寸断裂,变成零落的碎片飘落,一种不祥的预感席卷而来。
口中低喃道:“是阿绾,阿绾她出事了!”说着就要朝着蛮夷的方向奔去。
季云凡看着苏瑾的异常,忙不迭的带着人去阻拦,苏瑾如此冲进去蛮夷的区域,完全是去送死。
苏瑾被硬生生的给拉了回来,苏瑾此时心中只担心着妹妹苏绾的安危,这几日他每日都在煎熬中度过,都在担心着妹妹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
“云凡,你放开我,让我去救阿绾,我能够感应到,阿绾他就在军营里面,阿绾一定是出事了。”
季云凡也是奉了太子之命保护琅王妃的安危,他又怎么会不救,只不过他要比苏瑾冷静得多。
“苏瑾,你要冷静一些,此时冲进去不但救不了王妃殿下,还会白白搭上一条命,为今之计我们先想办法混进去探寻王妃下落,另一边去通知琅王做好营救的准备。”
苏瑾怎么能够冷静下来,苏绾是他的亲妹妹,是从他的手中弄丢的。
“如果阿绾有什么事,这辈子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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