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弥漫,歌舞升平,却不知安乐祥和之下隐藏着浓浓的杀机。
一曲舞毕,歌舞方歇,司空芸儿再次回到拓跋沅一的身旁,拓跋沅一示意她为自己斟酒,司空芸儿僵硬的指尖,颤抖的拿着酒壶,为他斟满酒杯。
拓跋沅一看向立在高台下的苏绾,将酒杯拿在手中,“凌傲天,过来陪本王小酌一杯。”
苏绾微敛心神,压制内心那份不安,从容的走向高台之上,素手接过拓跋沅一递过来的酒杯,那琥珀色的酒液透着香醇。
清眸望向司空芸儿,这酒是芸儿倒的,和矮几上的酒液出自一个酒壶,应该不会有毒吧!
拓跋沅一见到苏绾眸中的迟疑,修长的指尖捏起矮几上另一杯酒杯,放在唇边一饮而尽,将空杯扬在手中。
苏绾收敛心神,用袍袖遮住酒杯,正欲一饮而尽。
但见拓跋沅一那眉目凛然,感受到茫茫暗夜中弥散不去的杀机,瞬间将手中的酒杯丢在地上,顿时花作粉碎。
此时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七八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刺客,手中拿着长剑,一道寒芒直奔着拓跋沅一而去,演武场上瞬间慌乱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无路可退的拓跋沅一伸出手直接抓过一旁的司空芸儿,苏绾就在身旁,来不及多想,她不能够看着司空芸儿命丧刺客的剑下,直接奔着司空芸儿扑了过去。[]
那刺客剑法凌厉,一剑便刺了过来,可是那刺客看清司空芸儿和苏绾的容貌,拿在手上的剑明显一滞,想要收招却有些来不及。
拓跋沅一并不知道司空芸儿与苏绾的关系,眼见着苏绾向他的方向扑了过来,欲挡住刺客的剑锋,转瞬之间毫不犹豫的将苏绾推到一旁,剑瞬间刺进了皮肉,刺在了拓跋沅一的肩头,溅出血花。
兀苏德见着那刺客朝着司空芸儿刺去,几个飞身便跃了过去,却见苏绾冲了过去,情势的转变不过瞬息之间。
萨穆与兀苏德同时出手,已经冲到了近前,将拓跋沅一团团护住,七八个刺客被人瞬间围攻起来。
苏绾从地上爬了起来,但见拓跋沅一肩膀处受了伤,拓跋沅一一手捂着肩头,殷红血在肩头侵染开来,沿着指尖涌出,拓跋沅一瞬间封住了身上的穴道,那剑上是涂了毒的。
忙不迭的从腰间掏出了水晶瓶,倒出白色的药丸直接吞到了口中。
苏绾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依然惊魂未定,原本那一剑是奔着自己而来,拓跋沅一竟然将自己推开,原本他是可以躲过那一剑的。
来不及思索,身侧的司空芸儿吓的不轻,瘫坐在地上身子在轻颤,苏绾忙不迭的将她搂在怀中,轻拍她的脊背,“芸儿,不用怕,已经没事了!”
苏绾方才注意到场上的缠斗,那七八个人根本不敌蛮夷的兵卫,已经落了下风。苏绾方才注意到那刺客的身形好生熟悉,那刺客刺出的那一剑明显半途减弱了力道,他好像是认得自己的。
拓跋沅一缓过心神,冷眸看向场内的缠斗,如今胜负已分,见兀苏德要赶尽杀绝,厉喝道:“留下活口!”
可是那话音方落却也是来不及了,兀苏德到已经刺进那人的咽喉,将最后一个刺客诛杀。
拓跋沅一的神情冰冷的如霜雪,这几名刺客能够成功混进来,绝对有蹊跷,兀苏德如此的急着将人除去,是想要杀人灭口吗?
萨穆直接冲了过去,将那刺客的身子挪开,解开了刺客脸上的面巾,竟有些惊讶道:“王,是大周人!”
苏绾闻言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见到那死去刺客的眉目,整个人直接瘫在地上,她是认得那刺客的身份,竟然是太子亲卫。
不知道是因为太过激动,还是真的被此等血腥的场面吓到了,竟然脸色惨白的直接躺倒在地晕死过去。
拓跋沅一的伤不是很严重,只是他中的毒却很霸道,看来刺杀他的人想要置他于死地,服用了解毒的丹药,体内尚有余毒,需要慢慢调息。
拓跋沅一经过一夜调息的修养,身体已经无大碍,大清早的便问讯萨穆苏绾的情况,得知苏绾还没有醒过来。
梦中,莽莽山林,山风呼啸不绝从耳边刮过,陡峭崎岖的山路上,祈寒一身银色铠甲骑着马儿墨焰,身后带着苏绾一路狂奔着。
身后一群群人骑着马儿一路紧紧地跟在身后,沿着山路一路向前,恍然间,马儿嘶鸣,双蹄跃起,两人竟然到了一天堑沟壑断了去路。
祈寒仰首望向远处对岸,眉目深远,凝眉看响苏绾,“阿绾,你要抓紧了,相信祈寒哥哥一定能够带着你越过去。”
苏绾紧紧地搂着他笔挺的腰肢,神色笃定,“嗯,只要能够和祈寒哥哥在一起,无论到那里阿绾都会相随!”
眼见着追赶的人马绕着盘山栈道追了上来,祈寒勒紧马缰,烈焰一跃,凌空而起。
还不知道祈寒有没有带他逃走,苏绾就猛然从梦境中惊醒过来,直接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司空芸儿被拓跋沅一派到苏绾身边来照看她,坐在床边守了一夜都没有见到苏绾醒过来。
倏然,见苏绾醒了,眸中浮现欣喜,“阿绾姐姐,你终于醒过来了。”
神智未明的苏绾听到司空芸儿的轻唤,司空芸儿依然是那身艳丽的火红,水润的眸中透着担忧,夹杂着一丝欣喜神色。
匆忙的看向自己的衣衫,依然是一身月白色的男装,苏绾忙不迭的抓住司空芸儿的双手问道:“芸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拓跋沅一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苏绾的手抓得很紧,这些问题都是她急切想要知道的,那眸中满是殷切的问讯。
司空芸儿迷惘的摇了摇头,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她才敢如此的唤苏绾,“我也不知道。那个蛮夷王他直接将芸儿留下来伺候阿绾姐姐。”
刚刚是她太过紧张,听了司空芸儿的话,脑中顿觉清明,断定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若非如此怎么会派自己的女人来伺候其他的男人。
眸中盈泪,整个人瘫坐在床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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