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柳的话在吴悠心里头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让他思索了多ri。不过再怎么快,这事情都是要得等到年过了,婚事办了之后才能做出决定的,所以倒也不是太急。
他的子一样温吞,总喜欢把握满满之后再出手,可是这世上的事情多半都是计划不如变化快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上辈子熟悉那么多泡妹子手段,但最后却都妹子都是人家的了。吴悠本来想着等京中大势稍稳之后再入京城,或者是等瓜熟蒂落之后再伸手摘桃子,可是现在想起来,自从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所见所遇已经改变多矣,若不积极投入其中,事情真的会如历史上那样发展?
过了几ri,吴悠准备了一大包东西,又去了李显那里慰问。孩子们得了新衣新鞋自然开心,韦氏总是紧皱的眉头也稍稍有了些舒展。
“多亏了吴郎,此地要不是你,我们的ri子还不知道怎么难过呢。”韦氏站在廊下看着孩子们嬉戏打闹,望着吴悠的脸上满是感激。
“不过是些值不得什么钱的东西,夫人你再这么说,我可就惭愧死了。”吴悠拱了拱手,很是真诚的说,“相逢既是缘,既然大家能遇上,说句不该说的话,我也不把你们当做皇子贵胄,只当了自己的朋友。朋友有难,我”
“不是东西的事情。”韦氏摇了摇头,看了看屋里头,然后压低了些声音,“不管什么情况下,吴郎都是从容自若的,这气质不知不觉也感染了殿下。自从与你结识之后,他的心境比以前平和了许多,开心的时候也多了。他心情好了,孩子们也过的自在,只要他跟孩子们好了,我一个女人家,又有什么其他的奢求呢。”
吴悠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他本来觉得李治发神经的时候已经够多了,没想到韦氏说这还是改善的状况,顿时同情起这个女人来,以前过的那叫什么ri子啊。
不过这事,他也不好把功劳都往自身揽,当下只是谦虚,“这其中还有赖夫人照顾之功,哪里都是我做的了。”
韦氏淡淡一笑,却也并不再多说,两人在廊下站了一会儿,里面传来呼喊声,却是李显午睡醒来了。过了一会儿,便来叫吴悠进去。
“吴郎,你说怎么这么多天过去了,京城还没传来消息呢?”李显穿着便服坐在床榻上见的吴悠,显然已经不把他当外人了。
“殿下,”吴悠行完礼之后,跪坐在那里,看着李显急切的样子,有些无奈的说,“京城与这里路途遥远,这时恐怕使者还没有抵达呢。”
“哦,你说的这也是。”李显尴尬的笑笑,又垂头丧气的对他说,“只是我心里头老cāo心着这种事,当时写信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又怕母亲见了那恼我。这一颗心啊,七上八下的。”
“殿下且宽心,这信我看过,不会出事,你就敬候佳音便是。”吴悠知道他的子,只能先打了包票,然后再低声劝,“反正再怎么,也不会坏于眼前了。”
“是啊。”李显是个耳根子很软的人,被吴悠说了几句,便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于是又轻松了下来,转跟他聊起家常,“听说你快要成亲了?”
“是,下下月十六。”吴悠不知道他这问话何意,回了一句。
“你瞧,你成亲我也没什么东西好送你,这个就给你吧。”李显笑了笑,转过去在枕头下模了半天,这才拿出一块玉佩,“这是我小时候父皇给我的玩意儿,因为喜欢就带着,竟然也没弄丢,送给你当贺礼吧。”
吴悠愣了下,捏捏手中那个温润光滑的小件,他不懂玉,但也知道既然是皇帝赐予的,肯定不同于凡品,当下就要推过去,“殿下,不必了,这礼太重,我不能拿。”
“拿着吧,”李显自嘲的笑了笑,“咱们是患难之交,不比寻常人。要是搁往ri,我就是送你做金山银山也应该,可是现在,也只有这寒碜东西能拿出手了。”
“我,”吴悠还想拒绝,李显却是难得板起了脸,“难不成你瞧不起我。”
收礼这东西,推辞太过就是打人脸了,吴悠见状只能叩头谢领,“殿下厚礼,悠必不敢忘,以后定将粉身碎骨报答。”
“行了,别磕头了,起来吧,咱们俩再说这话就生分了。”李显见着他这样,笑呵呵的伸出手来将他扶起来,然后感慨的说,“谁真对我好,我还是分得清的。先前也不是没有受过委托来照顾我们的人,只不过那些人一个个见我落魄了,都是敷衍了事,从没有像你这样真诚待我的。你放心,我若有东山再起之ri,定然不会负你的。”
吴悠看着李显的动情,难得的心头涌出一股豪情,“君不负我,我不负君,殿下回京之事,我定然为你奔走。”
李显听着这话,却是一怔,“有希望。”
“有!”吴悠重重的点了点头,立下了去京城碰运气的打算。
十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若是什么都不做,十年之后,或者李显能如同史书中所记载的那样被召回京城做事,可他又有几分根基?李旦也好,太平公主也好,武承嗣也好,每个对那个位子有企图的人都在虎视眈眈,甚至连后面的张昌宗张易之兄弟俩也不甘示弱,他们又怎么能不参与其中。
大不了就是掉脑袋而已,重活一世已经是赚了,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这买卖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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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悠从李显这里告辞便下定了决心,可没想到回到家里,还有另外一个意外的客人在等着他。
“胡公?”吴悠难得回一趟家,没想到刚走到院门口便见着父亲与胡员外坐在小院中晒太阳闲聊,确切的说,是胡员外在跟老爹讲话,老爹纯旁听而已。胡员外显然想要做出亲民的举动,正跟着吴老爹从雨水啊庄稼啊说起,可是吴老弟明显对这种“大人物”心生畏惧,连腿都在打颤,除了点头称是之外,连坐都不敢坐实。
“悠儿,你可回来了。”吴老爹看着儿子回来,顿时松了大口气,仿佛安了弹簧一样立马从凳子上蹦起来,“胡员外找你有事,你赶快过来。”
“胡员外,”吴悠走过去拱了拱手,笑着说道,“不,不,不,现在已经该改口叫胡主簿了?”
胡员外跟着狄仁杰,做了他的主簿。这职位虽则品阶不高,但权力却不小。旧时各级主官属下掌管文书的佐吏为主簿,上自三公及御史府,下至九寺五监以至郡县皆有,多为长官的亲吏,权势颇重。魏、晋时统兵开府的大臣幕府中,主簿常参机要,总领府事,此为主簿权势最盛之时。本朝虽然三省六部不设主簿,但州县仍有。狄仁杰任命胡员外做了这个,却几乎是视他为亲信了。
“吴郎见笑了。”胡员外站起来,也是松了口气,他向来没怎么跟老农说过话,让他跟吴老爹套近乎也为难他了。
吴悠让着胡员外坐了下来,“不知胡主簿找在下有何事?”
“你就别这么叫我了,我听着怪寒碜的。”出门做官了半年,自然不比家里舒适,可胡员外竟然看上去比以前还神了几分,可见的确是过的滋润。他阻止了吴悠以官职称呼他,微笑着说道,“我表字希言,不如你就以表字称我吧。”
以表字相称,这就是极亲近的示好了,吴悠心里头一怔,脸上却仍然笑着,“既然胡公坚持,那小子就斗胆了。”
“哪里哪里,我早就想这么做了。”胡员外笑呵呵的说道,等客套完了才表明了来意,“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过来,还是有件事情要找你。”
“哦,何事?”吴悠挑挑眉,一点也不例外。胡员外现在比以前忙上许多,过年难得过一趟家,有千头万绪待处理,能专门到家一趟,自然不是问吴老爹今年雨水几何的。
“狄公想要见你。”胡员外言简意赅的说道。
“见我?”吴悠愣了愣,然后下意识的望了望左右。
胡员外见状,忍不住笑着摆了摆手,“他公务繁忙,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我的意思是,你过年后能不能随我走一趟,亲去见见他?”
“这个,”吴悠是很想去见见传说中的历史名人,但问题是年过了后他还有一堆计划,只能真挚的看着胡员外说,“过年了估计我都该准备成亲了。”
胡员外听着这话,为难的捻了捻胡子,“这倒也是。那要不然等你婚期过了,你去彭泽一趟?”
“他找我主要是想问什么?”吴悠有些纳闷,胡员外听着这问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声说道,“还是庐陵王那里的事,虽然每月有简报送到,但终究不够详尽,所以狄公见我回乡,便想问道可否请你过去一叙。”
“这个,”吴悠沉吟不语,一时倒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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